毒雾的威胁虽被解除,但城内的枪声并未停歇,反而在某个区域骤然变得密集、暴烈起来,如同暴雨敲打着铁皮屋顶——那是城中心,日军守备司令部所在的方向!
高胜寒在控制毒气储存点后,没有丝毫停留,立刻收拢“利刃”小队,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直插清河县城的心脏——岛田的守备司令部。他们的任务,就是在主力部队由外向内挤压的同时,从核心区域“中心开花”,彻底瘫痪日军的指挥系统,斩首敌酋!
司令部设在一座由原县衙改造的、颇为坚固的院落群里,四周建有高墙,关键位置还用沙包垒砌了机枪工事。虽然外围炮火和步兵进攻已经极大地削弱了其防御,但退守至此的岛田卫队和部分残兵,依旧是最顽固、最死硬的一批敌人。他们深知已无退路,爆发出了绝望的野兽般的凶性。
“利刃”小队利用巷战经验,避开正面强攻,从相邻建筑的屋顶、狭窄的巷道快速接近。然而,在距离司令部大院不足五十米的一条小巷口,他们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顽强阻击。
“哒哒哒哒——”
一挺隐藏在大院角楼里的九二式重机枪,喷吐出长达半米的火舌,密集的弹雨如同金属风暴,瞬间封锁了巷口,将冲在最前面的两名队员死死压在了一堵断墙后,碎石粉屑簌簌落下。
“狙击手!一点钟方向,屋顶!” 耿彪眼尖,猛地将高胜寒向后一拉。
“砰!” 一颗子弹几乎是擦着高胜寒的耳畔飞过,打在身后的青砖墙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
日军的抵抗异常精准和老练,火力配置层次分明,轻重武器搭配,辅以冷枪,显然是由岛田最核心的卫队成员在指挥。
“不能硬冲!爆破组,给我炸开侧面那栋房子的墙!我们从屋里穿过去,逼近院墙!” 高胜寒临危不乱,迅速改变战术。
爆破手在火力掩护下,冒险贴近侧面民居的墙壁。
“轰!” 砖墙被炸开一个窟窿。
“进!” 高胜寒率先钻入。屋内空无一人,百姓早已逃离。他们穿过这栋房子,又从后院炸开另一道墙,如此反复,如同在城市肌体中钻孔的寄生虫,一点点、却坚定不移地向着司令部大院的核心逼近。
与此同时,大院内的地下掩体里,气氛已经凝固如同冰窖。岛田能清晰地听到外面越来越近的爆炸声和交火声,甚至能分辨出那种不同于普通八路军、更加短促精准的射击声——那是渗透进来的精锐!
“报告!敌人已突破外围街垒,正在逼近东侧院墙!”
“角楼机枪被敌人炸药破坏!”
“通讯室被掷弹筒击中……”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岛田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他缓缓抽出自己的将官刀(虽然是少佐,但因其家族背景,拥有一把祖传的将官刀形制的指挥刀),用白手套轻轻擦拭着冰冷的刀身,眼中是彻底的疯狂和绝望。
“诸君!” 他对着掩体内仅存的十几名军官和卫兵,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异样的亢奋,“为天皇陛下尽忠的时刻,就在眼前!让我们用敌人的鲜血,洗刷帝国的耻辱!突击!”
“板载!(万岁)” 残存的日军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纷纷挺起刺刀,或是握紧了手榴弹。
“利刃”小队终于打通了最后一道墙壁,出现在了司令部大院的内院边缘!然而,等待他们的,是岛田亲自率领的、发起了决死反扑的日军!
“杀啊——!” 岛田双眼赤红,挥舞着军刀,一马当先地冲了过来。他身后的日军士兵也如同疯狗般,完全不顾伤亡,挺着刺刀发起了白刃冲锋!这是彻头彻尾的“玉碎”攻击!
“手榴弹!” 高胜寒瞳孔一缩,厉声喝道。
瞬间,七八枚手榴弹划过短暂的弧线,落入冲锋的日军人群中。
“轰!轰!轰!”
爆炸的气浪和破片瞬间撂倒了好几个,但剩下的,包括胳膊被弹片划伤、满脸是血的岛田,依旧嚎叫着冲过了硝烟!
“打!” 高胜寒双枪齐发,瞬间撂倒两个。耿彪等人也纷纷开火,冲锋枪、步枪子弹泼水般射向敌人。
但距离太近了!残存的五六名日军瞬间就冲到了面前!战斗瞬间进入了最残酷、最原始的肉搏阶段!
刺刀碰撞的铿锵声、拳头砸在肉体上的闷响、垂死的惨叫、疯狂的吼叫……在狭窄的院内空地上交织。一名“利刃”队员用刺刀捅穿了一个日军的胸膛,却被侧面另一个日军用枪托狠狠砸在太阳穴上,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耿彪用冲锋枪砸开一把刺来的军刺,反手一匕首割开了对方的喉咙,温热的血液喷溅而出。
高胜寒的目标只有一个——岛田!
岛田也认出了这个显然是八路军指挥官的男人,嚎叫着,双手高举军刀,使出一记势大力沉的劈砍,向着高胜寒当头砍来!刀风凌厉!
高胜寒侧身闪避,军刀擦着他的胸前划过,将他的衣襟划开一道口子。他左手驳壳枪抬起欲射,岛田却反应极快,刀身一横,用刀镡(护手)猛地磕在枪身上!
“铛!” 一声脆响,高胜寒左手枪脱手飞出。
“死吧!” 岛田面目狰狞,再次挥刀横斩!
高胜寒临危不乱,身体后仰,几乎与地面平行,险之又险地避过刀锋,同时右手单手持枪,在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三发子弹呈品字形,精准地射入了岛田的胸口!
岛田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前迅速洇开的血花,手中的军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有血沫涌出,身体晃了晃,向后重重栽倒。这个双手沾满中国人民鲜血的刽子手,终于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
随着岛田的毙命,院内残余日军的抵抗意志彻底崩溃,很快被“利刃”小队清除干净。
战斗暂时停歇,院内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和血腥气。高胜寒喘着粗气,捡起自己的枪,走到岛田的尸体旁,冷漠地看了一眼。他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完成任务后的疲惫和肃杀。
“清理战场,确认所有敌人已被击毙。寻找电台和文件!” 他下达命令,声音有些沙哑。
这时,耿彪从一间尚算完好的屋子里冲出来,手里拿着一面略显破旧,却依旧鲜艳的红旗,激动地喊道:“营长!找到了!”
高胜寒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光亮。他接过红旗,目光扫过院内经历血战、浑身浴血却依旧挺立的队员们,沉声道:“把旗子,升起来!”
两名队员迅速找来一根长杆,将那面象征着胜利的红旗,高高悬挂在了日军守备司令部主楼的残破旗杆上!
此时,天色已近正午,阳光穿透弥漫的硝烟,正好洒在那面迎风招展的红旗上,鲜艳夺目!
正在城外焦急等待消息的陈征,以及所有能从不同方向看到城中心的官兵,都在同一时间,看到了那面在日军司令部上空升起的红旗!
“红旗!红旗升起来了!”
“司令部被我们拿下了!”
“岛田完蛋了!”
巨大的欢呼声如同海啸般,从四面八方响起,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这面红旗,不仅仅代表着核心阵地的攻克,敌酋的伏诛,更象征着清河县城的日军指挥中枢被彻底摧毁,残余敌人的抵抗,已经失去了统一的大脑!
王小栓正和班组在一处院落里与残敌交火,听到震天的欢呼,抬头望去,也看到了那面在阳光下无比耀眼的红旗。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瞬间冲上了他的头顶,让他忍不住跟着怒吼起来,手中的步枪仿佛也充满了力量。
中心开花,斩首成功!
“利刃”小队用他们的英勇、智慧和牺牲,在这座血火交织的城池中心,绽放出了最绚烂、也是最致命的花朵。清河战役,至此,胜负已定!
喜欢浴血山河:我的抗战征途请大家收藏:(m.xunmishuwu.com)浴血山河:我的抗战征途寻觅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