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黎然两人已经踏上了奥利恩斯城邦的领地。
大概是因为先前已经遭遇过袭击的缘故,两人一路上倒是也没有遇到过怪兽,就这样一路来到了奥利恩斯城邦。
半个月的疾驰与颠簸,巡弋者如同穿越时光的利箭,将荒芜与绝望甩在身后,最终抵达了那座被标注为“最先沦陷”的堡垒——奥利恩斯城邦。
然而,当黎然真正踏上这座靠近黑暗之渊、曾由光之巨人守护的城邦街头时,一股远超预想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眼前的景象,与他想象中任何关于“沦陷”的预演都截然不同。
没有硝烟弥漫的废墟,没有怪兽肆虐后留下的恐怖爪痕,甚至……没有太多战斗的迹象。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混乱。
街道两旁,那些本该宏伟、闪耀着超古代文明辉光的建筑,此刻大多蒙着一层厚厚的、仿佛永远无法擦拭干净的灰霾。
许多建筑的外墙被肆意涂鸦,不是抗议的口号,而是扭曲怪诞、充满亵渎意味的符号和图案,有些图案甚至让黎然瞥一眼就感到生理性的不适。
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气味:劣质燃料燃烧的呛人烟雾、食物腐败的酸馊、排泄物的恶臭,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硫磺混合着铁锈的、属于黑暗之渊边缘地带特有的、令人作呕的“地气”。
行人步履匆匆,眼神空洞或充满警惕,像受惊的兽群。他们穿着混杂,有些还残留着过去城邦制服的碎片,但更多是肮脏破烂、胡乱拼凑的衣物。
黎然注意到,不少人身上佩戴着奇怪的、非金非石的护符,上面刻着与涂鸦墙上相似的诡异符号,散发着微弱但令人不安的能量波动。
街角,一群骨瘦如柴、眼神浑浊的人蜷缩在阴影里,面前摆着些破烂或不知名的“货物”,眼神麻木地扫视着过往行人。
另一些地方,则聚集着粗野的壮汉,他们大多手持简陋但显然打磨得锋利的武器,目光凶狠地打量着每一个靠近的人,尤其是黎然和幽怜这样衣着相对“整洁”、气质迥异的生面孔。
“看来有人要欢迎我们的到来了。”黎然咧嘴一笑,目光落在那些逐渐逼近的壮汉的身上。
黎然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为之的轻松,但那笑容并未到达眼底,反而更添了几分警惕。
那些壮汉并非训练有素的士兵,更像是盘踞此地的地头蛇,眼神中混合着贪婪、凶狠和一种近乎麻木的残忍。
他们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门:磨尖的钢筋、沉重的金属管、镶嵌着粗糙锯齿的砍刀,甚至还有用骨头打磨成的狰狞匕首。
他们的人数不少,粗粗看去至少有十来个,呈一个松散的半圆,堵住了黎然和幽怜前进的道路,也隐隐封住了退路。
周围原本零星的行人瞬间作鸟兽散,躲进附近的破败门洞或巷子深处,只留下一双双充满恐惧或冷漠的眼睛在阴影里窥视。
街角那些摆摊的瘦弱者更是蜷缩成一团,仿佛要把自己埋进尘埃里。
“嘿,生面孔。”为首一个脸上带着一道贯穿下巴的狰狞疤痕的壮汉,用手中的金属管敲打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幽怜身上扫过,即使幽怜用兜帽遮住了大半面容,那份沉静和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气质依然如同黑夜中的萤火。
“看着挺干净啊?从哪个老鼠洞里钻出来的?懂不懂奥利恩斯的规矩?”
另一个扛着锯齿砍刀的矮壮男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贪婪地落在幽怜手腕上隐约露出的、样式古朴却流转着微光的腕饰上:“老大,跟他们废什么话?瞧这身行头,肥羊!还有那车……”他朝着巡弋者藏匿的方向努了努嘴,“绝对是好货!”
黎然嗤笑一声,微微侧身,将幽怜挡在身后半个身位,
“话说都乱成这样了,你们都没打算去穹顶区搞点像样的武器?”
闻言为首的壮汉气得咬牙切齿,脸上浮现一抹恼怒之色,他又何尝不想呢?
可穹顶区早就被实力更强的一波人占领,他们想进也进不去,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
“哪那么多废话!”刀疤脸壮汉的怒吼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野兽,黎然那句精准戳中痛处的“穹顶区”彻底点燃了他积压的怒火和屈辱。
那张布满横肉的脸涨得通红,疤痕扭曲得更加狰狞。
“给我撕了他们!”
话音未落,十几个暴徒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怪叫着扑了上来!
磨尖的钢筋、沉重的金属管、闪着寒光的锯齿砍刀、散发着腥气的骨匕,带着混乱但凶狠的杀意,从多个角度同时袭向两人!
“好了,可以跪下了。”黎然神色自若,即便是面对这么多人的围攻也丝毫没有惧色。
事实上,这份底气不仅来源于他奥特曼的身份,更来源于他手中的枪械——枪身流淌着幽蓝的光泽,线条充满未来感,此刻正发出低沉的、令人心悸的能量嗡鸣。
“已切换,爆裂模式。”
就在刀疤脸壮汉的怒吼和暴徒们狰狞扑上的瞬间,就在磨尖的钢筋、沉重的金属管、闪着寒光的锯齿砍刀几乎要触及两人衣角的刹那——
黎然没有瞄准任何人,也没有射击地面。
他只是极其随意地、仿佛只是展示般,将那把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枪口微微上抬,让那幽蓝的核心光芒清晰地映入每一个扑来暴徒的眼中。
嗡——!
枪身的光芒骤然炽盛,一股无形的、却庞大到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般轰然爆发!
扑通!扑通!扑通!
一连串沉闷急促的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如同爆豆般响起!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前一刻还如同嗜血鬣狗般冲锋的十几个暴徒,动作瞬间僵死,他们脸上的狰狞、贪婪、凶狠如同劣质的颜料被泼上了强酸,在零点几秒内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深入骨髓的、无法抗拒的恐惧!
那是一种面对天敌、面对深渊、面对无法理解的终极力量时,生物最原始的臣服本能!
冲在最前面的刀疤脸壮汉,脸上的疤痕因极致的惊恐而扭曲蠕动,仿佛活过来的蜈蚣。
他手中的金属管“哐当”一声脱手砸在地上,膝盖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重重跪倒,甚至能听到骨头与坚硬地面碰撞的闷响。
他整个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濒死般的怪响,裤裆瞬间湿透,骚臭味弥漫开来。
那个扛着锯齿砍刀的矮壮男人,脸上的贪婪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的极致恐惧。
他手中的砍刀当啷落地,双膝一软,整个人如同烂泥般瘫跪下去,额头死死抵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身体蜷缩成一团,连抬头看一眼那幽蓝枪口的勇气都没有。
其他暴徒无一例外!
无论是手持钢筋、骨匕还是其他什么武器,此刻全都像被抽掉了全身骨头,武器脱手,膝盖砸地,身体抖得像狂风中的落叶。
有的直接瘫软在地,有的则像刀疤脸一样僵硬地跪着,但无一例外,他们的头颅都深深地低下,或者像矮壮男人一样紧贴地面,不敢有丝毫抬起。
脸上没有半分的凶狠,没有半分的不甘,甚至连屈辱都来不及产生,只剩下纯粹的、压倒性的、让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恐惧。
寂静!比之前任何一次战斗后的寂静都要彻底!
整条街道只剩下暴徒们牙齿疯狂打颤的咯咯声、粗重混乱的喘息声、以及无法抑制的、因恐惧而失禁的液体滴落声。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和污浊气味,此刻又被浓烈的恐惧和失禁的骚臭所覆盖。
黎然手中的枪械依旧散发着低沉的嗡鸣和幽蓝的光芒,枪口微微下指,那毁灭性的压力并未完全散去,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每一个跪伏暴徒的头顶。
“看来有时候枪也挺管用的嘛, 不论在哪里。”黎然淡然一笑,他并不打算和这几个人死磕,问完问题之后就可以滚了。
“现在跟我说说,穹顶区里的情况吧?”幽怜自黎然身后走出。
她的视线,精准地落在了那个瘫跪在地、额头紧贴地面的矮壮男人身上。他离得最近,也抖得最厉害。
“你,”幽怜的声音如同无形的鞭子,“抬起头来。”
矮壮男人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他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挣扎着,极其缓慢地、如同抬起千斤重担般,将沾满泥土和污血的脸从地面上抬起。
他的眼睛依旧不敢直视幽怜,视线死死地黏在幽怜脚前的地面上,瞳孔涣散,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他的牙齿还在疯狂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穹顶区,”幽怜重复道,语气没有丝毫变化,“里面有什么?”
“有……有一个叫做‘神圣之火’的队伍,控制了穹顶区,如果想要进去,就必须成为其中的一员。”矮壮男人声音嘶哑颤抖,语速极快,仿佛急于交代清楚,
“他们…他们很厉害!有…有光的力量!能…能驱散黑暗!他们…他们在保护穹顶区!不让…不让外面的污秽进去!我们…我们这些不够‘纯净’的…只能…只能在外面…”
他的话语充满了急切和一种刻意营造的敬畏,眼神却依旧死死盯着地面,不敢与幽怜对视,身体抖动的频率反而加快了几分。
“可信吗?”幽怜不会傻到轻易就相信这些人的话,谁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大概率是真的,神圣之火是存在的,但和‘光’压根一点关系都没有。”黎然摇摇头,拆穿了男人的谎言。
有意思,这么快就坐不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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