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传媒旧城市分公司的会议室里,落地窗外的阳光被百叶窗切割成细碎的光斑,落在柳父带来的礼品盒上——里面是他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限量版钢笔,包装精致得足以彰显诚意。他坐在沙发上,手指反复摩挲着礼盒边缘,眼神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期待。
城西产业园的宣传合作项目,是他今年能否晋升高管的关键。自从得知合作方是苏氏传媒后,他就一直想约对方负责人面谈,可苏新的秘书总以“苏总日程已满”为由推脱,直到今天,才终于给了他“递话”的机会。
“李秘书,麻烦您再跟苏总通融一下,这项目对我们公司真的很重要。”柳父起身,把礼品盒递到李秘书面前,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也不知道苏总平时有什么喜好,这点小意思,还请您帮忙转交,让苏总多担待。”
李秘书没有接礼品盒,只是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眼神平静地扫过柳父:“柳经理,苏总向来不收私人礼品,您的心意她心领了。至于合作的事,苏总说,想谈可以,但得拿出‘特别的诚意’。”
“特别的诚意?”柳父愣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困惑,“您指的是……增加预算?还是调整合作方案?您尽管说,我们公司都能配合。”他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以为所谓的“诚意”无非是利益交换,却没料到李秘书接下来的话,让他瞬间僵在原地。
“苏总说,比起预算和方案,她更看重态度。”李秘书放下咖啡杯,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如果柳经理能从明天开始,在贵公司门口,沿着门外的街道扫大街,坚持三天,并且确保贵公司所有员工都能看到——或许,苏总就愿意抽时间跟您面谈。”
“扫大街?”柳父的声音瞬间拔高,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李秘书,您没开玩笑吧?我在公司好歹是中层领导,手底下管着几十号人,让我去扫大街,还得让所有人都看见,这要是传出去,我以后怎么在公司立足?”他活了四十多年,从未受过这样的羞辱,手指攥得发白,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柳经理觉得是羞辱,也可以选择不做。”李秘书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淡,“苏总说了,想跟苏氏传媒合作的公司排队都排到街尾了,城西产业园的项目,您要是不想争取,有的是人想做。”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柳父的傲气。他看着李秘书转身要走的背影,心里天人交战——一边是高管职位和未来的前途,一边是多年积累的体面和尊严。犹豫了片刻,他咬了咬牙,声音带着几分不甘:“好,我做。但我希望,三天后,苏总能如约跟我面谈。”
李秘书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柳经理放心,只要您按要求做了,苏总不会失约。”
而此刻的总裁办公室里,苏新正通过监控看着会议室里的一切。李秘书推门进来,递上一份文件:“苏总,柳父已经答应了,我按照您的叮嘱,特意强调了‘必须让他们公司所有人看到’,还安排了分公司的实习生,明天以‘考察合作环境’的名义,去他们公司门口‘恰巧’撞见。”
苏新靠在办公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窗外柳父公司的方向,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做得好。我要让他亲手把自己的体面踩在脚下,让他公司的员工都看看,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柳经理,为了项目能卑微到什么地步。”
她清楚地记得,一年前柳父是如何当着众人的面,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知廉耻”,如何用轻蔑的语气说她“一辈子都没出息”。如今,她就要用同样的方式,让柳父在众人面前难堪,让他也尝尝被人俯视、被人议论的滋味。
“对了苏总,”李秘书补充道,“我还打听了,明天柳父公司有部门例会,员工都会提前到岗,正好能看到他扫大街的样子。”
苏新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合作方案,翻到柳父负责的板块,用笔在上面画了一道横线:“三天后面谈时,你再准备几份更苛刻的合作条款,我要让他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第二天清晨,柳父穿着一身旧衣服,手里拿着扫帚,站在自己公司门口的街道上,脸色铁青得像块铁。过往的员工路过时,都忍不住停下脚步议论——
“那不是柳经理吗?他怎么在扫大街啊?”
“听说为了跟苏氏传媒谈合作,苏总特意要求的,这也太拼了吧?”
“以前看他对下属挺凶的,没想到为了项目,居然能放下身段……”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柳父心上,他攥着扫帚的手青筋暴起,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扫。他知道,自己现在每扫一下,都是在把尊严往地上踩,可他没有退路——城西产业园的项目,他必须拿到手。
而不远处的街角,苏新坐在车里,隔着车窗看着这一幕。她没有下车,只是静静地看着柳父狼狈的样子,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李秘书坐在副驾驶座上,低声说:“苏总,按照您的要求,已经有人把照片拍下来了,要不要……”
“不用。”苏新打断她,语气平静,“让他继续扫,我要让他记住这种滋味,记住当初他是怎么对我的。”
车子缓缓驶离街角,苏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这场复仇的游戏,才刚刚进入高潮,而柳家要付出的代价,远不止这些。
第三天傍晚,柳父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走进家门,沾着灰尘的扫帚被他随手扔在玄关,深蓝色工作服上还沾着街角的枯叶——这三天,他每天清晨五点就站在公司门口扫地,从写字楼大堂门口扫到百米外的公交站,迎接着所有同事、甚至客户的目光。
有刚入职的实习生偷偷拍照发在部门群里,配文“柳经理为项目‘接地气’”;有老同事路过时故意提高音量打招呼,语气里的调侃像针一样扎人;就连平时对他毕恭毕敬的下属,眼神里也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打量。每一次弯腰扫地,每一次感受到落在背上的目光,他都觉得像是在被人当众剥掉体面的外衣,把多年积攒的尊严踩在脚下。
“回来了?快坐下歇歇,我给你炖了排骨汤。”柳母连忙迎上来,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和憔悴的脸色,心疼得直叹气,“再忍忍,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等明天谈成了合作,咱们就不用受这份罪了。”
柳父坐在沙发上,端起热汤喝了一口,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暖不了他冰凉的心。他想起今天早上,部门总监还特意拍着他的肩膀说:“老柳,辛苦你了,等你拿下苏氏传媒的合作,晋升的事我帮你多争取。”这句话像根救命稻草,让他咬牙撑完了最后一天。他攥紧拳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明天一定要谈成合作,把这三天受的委屈加倍挣回来。
而此刻的柳时禾,正关在房间里,对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寻人启事发呆。屏幕右下角弹出本地新闻推送,标题写着“某公司中层为谈合作街头扫地”,她扫了一眼配图,只觉得那个穿着工作服的背影有些眼熟,却没多想——她的世界里,只剩下寻找江淼这一件事,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第二天一早,柳父特意换上了珍藏多年的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连领带的角度都调整了三遍。他提前半小时来到苏氏传媒分公司楼下,对着玻璃门整理了许久的衣领,才深吸一口气走进去。
“柳经理,这边请,苏总的代表已经在会议室等您了。”前台礼貌地引导他走向会议室,柳父心里的期待瞬间被点燃,脚步都轻快了几分——他以为等待自己的,会是苏新本人,或是一场正式的合作洽谈。
可推开会议室门,坐在主位上的却不是苏新,而是一位陌生的中年男人,面前摆着“苏氏传媒项目总监”的名牌。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地推过来一份文件:“柳经理,关于城西产业园的合作,经过我们内部评估,认为贵公司的方案与我们的需求不符,所以决定终止合作洽谈。”
“终止合作?”柳父的声音瞬间变调,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会议桌上,“不可能!我扫了三天大街,你们苏总明明说……说只要我做到,就愿意面谈的!”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西装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项目总监靠在椅背上,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甚至带着几分敷衍:“柳经理,苏总确实提过你的‘诚意’,但合作讲究的是实力,不是作秀。而且,我们最新接到通知,已经确定了新的合作方,所以只能抱歉了。”他说完,起身收拾好文件,“没别的事,我先去忙了,柳经理请自便。”
会议室的门被关上,留下柳父一个人僵在原地。他看着空荡荡的主位,想起这三天受的羞辱、同事的调侃、总监的期待,还有自己对晋升的渴望,所有的情绪瞬间崩塌。他缓缓坐在椅子上,双手插进头发里,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他知道,自己完了。
城西产业园的项目是公司今年的重点,他作为负责人没能谈成合作,甚至还搞出“扫地作秀”的闹剧,传到总公司耳朵里,别说晋升,能不能保住现有的职位都难说。他掏出手机,想给总监打电话解释,却发现手指抖得连号码都拨不出去。
回到公司,柳父刚走进办公室,总监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冰冷:“老柳,你怎么回事?苏氏传媒那边已经跟总公司发函终止合作了!你不是说能谈成吗?现在总公司要追究责任,你自己去跟董事长解释!”
电话被挂断,柳父瘫坐在办公椅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眼前闪过苏新秘书的话——“苏总说,想谈可以,但得拿出特别的诚意”。直到此刻,他才隐约意识到,这场“扫地”闹剧,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针对他的羞辱。可他想不通,自己从未得罪过苏氏传媒的苏总,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不知道,此刻的总裁办公室里,苏新正通过监控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李秘书站在一旁,低声汇报:“苏总,柳父回到公司后,已经被总监约谈,总公司那边也收到了我们终止合作的函件,预计会对他进行问责。”
苏新看着监控里柳父苍白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只是开始。他当初那么爱面子,那么喜欢践踏别人的尊严,现在,我不过是把他曾经施加给我的,加倍还给他而已。”她拿起桌上的照片,那是一年前柳父指着她鼻子骂人的画面,照片边缘早已被她摩挲得泛白,“接下来,该让他尝尝失去工作的滋味了。”
柳父在办公室枯坐到深夜,直到整栋写字楼的灯光只剩下零星几盏,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家。推开门,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玄关处的感应灯亮着微弱的光,映出柳母焦急等待的身影。
“怎么样了?谈成了吗?”柳母连忙迎上来,却在看到他惨白的脸时,心瞬间沉了下去。
柳父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径直走向沙发,重重地坐了下去。黑暗中,他的肩膀微微颤抖,压抑的叹息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合作黄了,总公司要追责,我……我可能要失业了。”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让柳母瞬间慌了神:“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苏总答应面谈了吗?是不是哪里弄错了?我们再想想办法,找关系托人问问啊!”
“没用的。”柳父声音嘶哑,“苏氏传媒那边态度坚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现在才明白,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我们合作,让我扫大街,就是故意羞辱我!”他猛地捶了一下沙发扶手,眼底满是不甘和愤怒,却又透着深深的无力——他连对手的面都没见到,就已经一败涂地。
而此时的苏氏传媒分公司,苏新刚结束一场视频会议。李秘书将一份文件放在她面前:“苏总,柳父公司的内部问责通知已经出来了,他被暂停了项目负责人职务,下周会进行内部调查,大概率会被降职或辞退。另外,我们安排在他公司的‘线人’说,他今天在办公室情绪崩溃,已经引起了不少同事的议论。”
苏新拿起文件,快速扫过内容,指尖在“暂停职务”几个字上轻轻划过,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做得很好。再跟进一下,确保他最终会离开那家公司——我要让他彻底失去引以为傲的身份和体面,就像当初他让我失去尊严一样。”
“明白。”李秘书点头应下,犹豫了一下又问道,“苏总,柳时禾那边……需要留意吗?我们查到她最近还在四处找‘江淼’的下落,甚至去了以前你们常去的咖啡馆和公园。”
提到柳时禾,苏新握着钢笔的手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恢复了冰冷:“不用管她。她找的是‘江淼’,而我现在是苏新,我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她不想再跟柳时禾有任何牵扯,过去的感情早已在跳海那天随着“江淼”一起死去,现在的她,只想专注于复仇和事业。
第二天一早,柳时禾像往常一样准备出门寻找江淼,却在玄关处看到了柳父放在桌上的辞职申请。她愣了一下,拿起申请单,看着上面父亲潦草的签名,心里满是疑惑:“爸,你怎么要辞职啊?”
柳父坐在沙发上,脸色憔悴,声音沙哑:“公司里待不下去了,辞职也好,省得让人看笑话。”他没有告诉女儿真相,一是不想让她担心,二是实在没脸说出自己为了合作扫大街,最后却被羞辱的经历。
柳时禾看着父亲落寞的样子,心里一阵发酸。她放下申请单,走到父亲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爸,没关系,找不到工作也没关系,我可以出去打工,咱们一家人一起扛。”
柳父看着女儿关切的眼神,眼眶瞬间红了。他突然想起一年前,自己为了阻止女儿和江淼在一起,说了多少刻薄的话,做了多少过分的事。如果当初他没有那么固执,没有那么看重面子,或许现在一家人的生活,会是另一番模样。
而此刻的苏新,正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李秘书走进来,递上一份新的文件:“苏总,柳父已经正式提交了辞职申请,他公司的职位已经被别人顶替了。另外,我们收到消息,江家最近也在打听您的下落,好像是江母身体不好,想找女儿回去看看。”
苏新接过文件,翻到柳父辞职的部分,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抬头看向窗外,目光似乎穿透了人群,落在了柳家的方向:“柳父的事告一段落,接下来,该轮到江家了。”她不会忘记,当初父母是如何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选择了放弃她,甚至说她“丢人现眼”。现在,她要让他们也尝尝,被亲人抛弃、被现实打压的滋味。
李秘书看着苏新坚定的眼神,心里不禁有些担忧:“苏总,江家毕竟是您的亲人,要不要……手下留情?”
“亲人?”苏新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在我跳海的那一刻,我们之间的亲情就已经断了。现在,我只是苏新,不是他们的女儿江淼。”她将文件放在桌上,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安排一下,下周我要去见江家的人,我要让他们知道,当初他们抛弃的女儿,现在已经不是他们能高攀得起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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