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抽签，苏世奇的好运似乎用完了。
光幕上，他的名字后面，清晰地显示着对手——李岩。
一个身材敦实，皮肤黝黑，如同铁塔般的少年。觉醒境二阶，土系星能亲和。资料显示，此人性格沉稳，防御力在同阶中堪称顶尖，攻击手段稍显单一，但力量极大，擅长打持久战。
周围的学员看到这个对阵，不少人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苏世奇完了，碰上李岩这块硬骨头。”
“觉醒一阶对二阶，还是最擅长防御的土系，他那些嘴皮子功夫可不管用了。”
“李岩可是出了名的闷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看苏世奇怎么激怒他。”
“估计撑不过三招就得被砸下擂台。”
议论声中，林啸抱着双臂，站在不远处，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显然很乐意看到苏世奇吃瘪。
苏世奇摸了摸鼻子，看着擂台上那个如同磐石般屹立，眼神古井无波的李岩，心里快速盘算着。
硬碰硬？肯定没戏。自己刚入觉醒，星能总量和肉身强度都远不如对方。速度？《军体拳》里倒是有几个闪避动作，但在对方大范围的地刺或者岩突面前，效果存疑。
看来，只能发挥自己的“特长”了。
他深吸一口气，在裁判宣布开始后，慢悠悠地走上了三号擂台。
李岩看着苏世奇，没有任何废话，双拳一握，身上泛起厚重的土黄色光芒，整个人的气势变得更加沉凝，仿佛与脚下的擂台连成了一体。他低喝一声，右脚猛地一跺地面。
“轰！”
一道尖锐的岩石突刺，瞬间从苏世奇脚下破土而出！
苏世奇早有防备，几乎是同时向侧后方跳开，动作略显仓促，但总算避开了这突兀的一击。岩石突刺擦着他的裤腿掠过，带起一阵凉风。
“好家伙，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开干啊？”苏世奇站稳身形，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随即脸上又挂起了那标志性的、让人牙痒痒的笑容，“李岩同学，你这地刺，角度有点刁钻啊，专门瞄准下三路？这习惯可不太好，容易让人误会你练过什么不正经的功法。”
李岩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没有回应，再次跺脚。这一次，是三道地刺呈品字形从不同方向刺向苏世奇！
苏世奇如同受惊的兔子，在有限的擂台空间里左蹦右跳，姿势算不上美观，甚至有点滑稽，但每次都在箭不容发之际险险避开。他的嘴却一刻也没闲着。
“哎哟喂！还来？三连发？李同学，你这星能消耗挺大吧？我听说土系修炼者容易肾虚……哦不，是星能回路容易淤积，你这频繁跺脚，是不是还有点静脉曲张啊？要不要赛后我推荐你个足疗店？”
【来自李岩的怨念+66！】
李岩的脸色依旧没什么变化，但出手明显更快了一些。他不再局限于地刺，双拳挥动，凝聚出一个个磨盘大小的土黄色石弹，带着沉闷的破空声，朝着苏世奇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
擂台上顿时石屑纷飞，烟尘弥漫。
苏世奇躲得更狼狈了，好几次石弹都是擦着身体飞过，强劲的气流刮得他脸颊生疼。但他那双眼睛却越来越亮，嘴皮子翻飞得更快了。
“慢点慢点！李同学，你这石弹搓得大小不一，形状各异，也太不讲究了吧？追求力量也不能放弃美感啊！你看那边七号擂台冰系学姐的冰锥，个个晶莹剔透，跟艺术品似的。你这……跟刚从工地捡来的碎石块有啥区别？”
【来自李岩的怨念+88！】
“还有你这攻击节奏，太单一了！就知道砰砰砰乱砸，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你是不是平时只埋头练防御，把攻击课都睡过去了？导师没教过你声东击西吗？没教过你预判走位吗？”
【来自李岩的怨念+105！】
李岩的呼吸微微急促了一丝。他习惯了对手在他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苦苦支撑，或者试图突破他的防御，却从没遇到过这种……喋喋不休、专门挑他毛病的精神攻击！关键是，对方指出的问题，虽然刻薄，但细想之下，似乎还真有那么点道理？这让他出手时，不自觉地就开始分心思考自己的石弹形状是不是真的很难看，攻击节奏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这种憋屈的感觉，如同细小的藤蔓，开始悄悄缠绕他的心神。
苏世奇敏锐地捕捉到了李岩那一丝微不可察的烦躁。他心中暗笑，《精准吐槽》被动效果开始发力了！
他一边继续以各种风骚（难看）的走位躲避攻击，一边加大了输出火力：
“李同学，我说你这么拼命砸我，图啥呢？咱俩又没仇没怨的。你看你，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我这还活蹦乱跳的。要不咱们打个商量，你认输下去歇会儿？我保证不笑话你肾虚……啊呸，是星能消耗过度！”
【来自李岩的怨念+150！】
“你看看你，脸色都有点发白了！土系星能虽然厚重，但也不是你这么挥霍的啊！年轻人，要懂得可持续发展！你看我，虽然境界低点，但我懂得节约能源啊！我这叫战术性避让，最大化利用擂台空间！”
【来自李岩的怨念+188！】
李岩终于忍不住了！
他猛地停下手，不再发射石弹，胸膛剧烈起伏，瞪着苏世奇，从牙缝里挤出一声低吼：“你……闭嘴！”
一股远比之前强烈的、带着浓浓烦躁和怒意的暗黄色能量流，从他身上涌出！
【来自李岩的怨念+288！】
就是现在！
苏世奇眼中精光一闪，一直被动躲闪的他，第一次主动前冲！他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战技，就是将体内所有的星能，毫无保留地灌注到双腿，爆发出觉醒一阶所能达到的极限速度，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李岩！
李岩正因为苏世奇终于闭嘴而稍微松懈，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亡命式冲锋搞得一愣。他下意识地就要凝聚最擅长的岩石铠甲防御正面。
然而，苏世奇在冲刺的过程中，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了最后一击：
“看你脚下！那么大个破绽！”
李岩心神剧震，几乎是本能地低头看向自己脚下，同时将防御重心下移！
但苏世奇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的下盘！
在李岩低头防御的瞬间，苏世奇已经冲到了他面前一侧，身体借着冲势猛地一矮，一记毫无章法但足够用力的扫堂腿，狠狠踢在了李岩因为重心变化而略显不稳的支撑腿脚踝上！
“砰！”
李岩只觉得脚踝一痛，身体瞬间失去平衡，“轰隆”一声，那敦实如同铁塔般的身躯，直接侧着摔倒在擂台上，溅起一片尘土。
全场瞬间安静。
裁判也愣了一下，才赶紧上前，确认李岩无法立刻起身后，高声宣布：“三号擂台，苏世奇，胜！”
寂静之后，是一片哗然！
“赢了？苏世奇赢了？”
“这……这算什么？把李岩说倒了？”
“嘴遁之术？恐怖如斯！”
“李岩也太不小心了，居然被这种小伎俩骗到！”
苏世奇站在擂台上，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全是冷汗，双腿因为过度发力而微微颤抖。刚才那一下，几乎抽干了他刚晋升觉醒境不多的星能。但他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他走到还有些发懵的李岩身边，伸出手想拉他起来，同时诚恳地说道：“李同学，承让了。你的防御真的很强，我差点就撑不住了。下次攻击手段可以再多练练，真的。”
【来自李岩的怨念+399！】
李岩看着苏世奇伸过来的手，和他那一脸“真诚”的表情，胸口一阵发闷，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他黑着脸，自己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头也不回地走下了擂台。
苏世奇看着他的背影，感受着脑海中再次刷新的怨念点数，满意地点点头。
“嗯，虽然单次收益不如林啸，但胜在稳定提供，而且后劲十足，是个可以长期‘合作’的对象。”
他下意识地，如同之前观察其他“潜力股”一样，对着李岩的背影，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标记。”
【指令收到。检测到宿主总消耗怨念点数未达，境界未达觉醒五阶，无法解锁‘怨念标记’功能。】
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苏世奇撇撇嘴，正要收回目光，异变突生！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了一下，一丝微不可察的、近乎无形的精神丝线，竟然不受控制地从他眉心溢出，以远超他理解的速度，瞬间跨越空间，缠绕在了刚刚走下擂台、背影萧瑟的李岩身上！
那丝精神丝线一闪而逝，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苏世奇的系统光幕上，却突然弹出了一条新的、从未见过的提示：
【检测到宿主强烈意愿与特殊精神力波动，触发隐性条件，成功对目标‘李岩’施加‘临时怨念标记’！】
【临时怨念标记：持续时间24小时。期间，从该目标处获得的怨念点数提升10%。标记效果不稳定，可能提前消失。】
【解锁正式‘怨念标记’功能需求不变。】
苏世奇彻底愣住了。
临时标记？
隐性条件？
特殊精神力波动？
他回想起刚才那一瞬间，自己似乎真的非常想把李岩发展成“长期客户”，那种意愿强烈到……仿佛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力量？
“难道，强烈的‘收割欲望’本身，就是一种解锁条件？”苏世奇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尝试着再次对远处阴沉盯着他的林啸集中精神，强烈地想着“标记他标记他标记他”，但这一次，却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没那么简单，需要特定情境或者某种契机……”苏世奇若有所思。
他看着系统面板上，李岩名字后面多了一个淡灰色的、带着倒计时的标记符号，心中充满了新奇和兴奋。
虽然只是临时的，但这无疑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他抬起头，望向观众席上那些尚未交手，但已经被他列入“重点关注名单”的学员们，眼神变得更加“炽热”。
或许，不用等到觉醒五阶或者攒够一万点，他就能提前体验到“远程收割”的快感了。
这场实战考核，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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