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连云港的海风带着特有的咸湿气息,却被万家灯火的暖意和爆竹声声驱散了寒意。紫玉家里更是热闹非凡,年夜饭的香气还未完全散去,茶几上摆满了瓜果零食,春晚的声音充当着温馨的背景音。
紫玉穿着大红色的毛衣,衬得脸蛋愈发白净,他正和妈妈一起包着明天早上要吃的饺子,手上脸上都沾了点儿面粉,笑得没心没肺。许宁则陪在紫玉爸爸身边,看着电视,偶尔低声交谈几句,气氛融洽得像他已经在这个家里生活了很多年。
接近零点,外面的鞭炮声和烟花炸响的声音越来越密集,绚烂的光芒不时透过窗户,映亮一室温馨。
“快零点了!我们出去看烟花吧!”紫玉放下手里那个歪歪扭扭的饺子,兴奋地拉起许宁的手就往院子里跑。爸爸妈妈相视一笑,也披上外套跟了出来,站在屋檐下,看着两个年轻人的背影。
小院里视野开阔,漆黑的夜空此刻成了最好的画布。四面八方,无数的烟花竞相绽放,金色的瀑布,银色的菊团,红色的心形……噼里啪啦的声响震耳欲聋,却充满了辞旧迎新的热烈与希望。
“哥哥哥哥哥!快看那个!好大!”紫玉仰着头,手指着天空,眼睛被烟花映照得亮晶晶的,充满了纯粹的快乐。
许宁站在他身侧,没有看天空中最绚烂的那一朵,而是侧头,专注地看着紫玉被烟花光芒不断勾勒的侧脸,那长长的睫毛,挺翘的鼻尖,因惊叹而微张的嘴唇,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
在又一轮巨大的烟花呼啸着升空,即将达到顶点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被预兆般的轰鸣填满。许宁轻轻握住了紫玉的手。
紫玉下意识地回头看他。
就在这一刻,最大的那朵烟花在夜幕正中央轰然绽开,金色的光芒如同瀑布流苏,瞬间照亮了整个天地,也照亮了许宁深邃的眼眸。
他没有单膝跪地,没有任何夸张的仪式,只是就着两人交握的手,从大衣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了一个深蓝色丝绒的小盒子。
紫玉的心跳,在烟花的巨响中,漏跳了一拍。他好像预感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睁大,呼吸都屏住了。
许宁在他面前,轻轻打开了盒子。
没有硕大的钻戒耀眼夺目,里面静静躺着一枚设计极其简约又别致的铂金戒指。戒圈线条流畅,在指环内侧,似乎精心雕刻着细微的纹路,而在戒指正面,镶嵌着一颗不大但切割完美的蓝钻,旁边点缀着两颗细小的白钻,如同众星捧月,在漫天烟花的光影折射下,流淌着静谧而深邃的光芒。
“玉玉,”许宁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烟花的喧嚣,落入紫玉耳中,带着他特有的沉稳,和一种不容置疑的郑重,“我们错过了开篇,但往后的每一章,我都想和你一起书写。”
他凝视着紫玉瞬间泛红的眼眶,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
“嫁给我。让我名正言顺地,照顾你一辈子。”
周围是震耳欲聋的爆竹声,是漫天华彩的烟火,是寒冷的冬夜空气。但紫玉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男人,这枚闪烁着承诺光芒的戒指,和那句他期盼已久,却又觉得来得如此自然的话语。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不是悲伤,是巨大的喜悦和感动冲击得他无法自持。他看着许宁,看着他那双盛满了自己身影和漫天星火的眼睛,想起了之前他拿出《反着爱》合约时自己的玩笑话。
他哭着,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哽咽着问:“这次……这次不算预演了吧?”
许宁也笑了,那笑容在烟花下温柔得不可思议。他用力握紧了他的手,声音笃定:“从来都不是预演。是正式申请,申请成为紫玉先生的合法配偶,余生唯一指定男主角。”
紫玉用力点头,眼泪掉得更凶,却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响亮:“准了!我批准了!”
许宁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枚戒指,冰凉的铂金圈触碰到紫玉微烫的指尖,然后,稳稳地、郑重地,推到了他左手的无名指根部。尺寸,分毫不差。
戒指戴上的瞬间,恰好零点钟声敲响,更多的烟花腾空而起,将夜空照耀得如同白昼。仿佛全世界的绚烂,都在为这一刻加冕。
许宁将戴上戒指的紫玉紧紧拥入怀中,低头,吻去他脸上的泪痕,最后,深深地吻住了他的唇。
在这个爆竹声声、烟花璀璨的跨年之夜,在父母的微笑注视下,他们以吻为印,订下了余生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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