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砰然洞开！
林川和李锐的心同时提到了嗓子眼，肌肉紧绷，武器对准门外！
然而，预想中的扑杀并未到来。
对面的房门确实被推开了一条更大的缝隙，那只搭在门板上的手异化严重，指甲变得漆黑尖锐，皮肤覆盖着一层黯淡的角质，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没有嘶吼，没有疯狂的冲击。
那手只是无力地搭在那里，门后的阴影里，一个模糊的身影倚靠着门框，微微晃动，却再也没有更多的动作。就像是在接受某种进化。
林川眼神锐利，瞬间看清了状况——是张姨家的方向。
看那手的尺寸和门后隐约的轮廓，更像是…张姨那个据说在外地工作的儿子？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难道也…
但奇怪的是，这东西似乎处于一种诡异的“待机”状态，对外界响应的欲望极低。
“怎么回事？”李锐压低声音，操控的金属片悬浮在身前，警惕地对准对面，“卡机了？”
“不知道，别管它。他要是醒来我们可能顶不住。”
林川低声道，目光迅速扫过楼道。
楼道里空荡荡，除了血迹和零散的杂物，并没有活动的威胁。楼下也暂时没有听到脚步声。
“动作轻，快走！”
两人屏住呼吸，踮着脚尖，以最轻最快的速度冲出房门，侧身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向楼梯口移动。
经过对面房门时，那门后的身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发出一种极其轻微的、像是喉咙里积痰的嗬嗬声，但依旧没有更多的反应。
那双在阴影里的眼睛似乎瞥了他们一眼，浑浊无神，随即又茫然地转向别处。
这比直接的攻击更让人毛骨悚然。
两人不敢停留，快速移动到楼梯口。
老旧的楼梯上遍布着暗红色的血迹和不明污渍，几阶楼梯上甚至有一滩破碎的内脏，引来几只苍蝇嗡嗡作响。
“呕…”李锐强忍恶心，“这他妈…”
“闭嘴，看路！”
林川打断他，示意他注意脚下，别发出太大声音。
下楼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
二楼和三楼的楼道里都有血迹和挣扎的痕迹，甚至有扇门被暴力破开，里面一片狼藉，但幸运的是，没有遇到活动的丧尸。
或许是被之前他们门口的动静引到了楼上，又或许…躲在某个紧闭的门后。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楼楼梯口。单元防盗门虚掩着，门锁被破坏，玻璃碎了一地。
透过门缝，可以看见外面狭窄的巷道和更远处的主街。死寂，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声偶尔卷起地上的垃圾纸片。
便利店就在巷道出口斜对面，距离单元门大约二十米。
这二十米，如同天堑。
“怎么搞？”
李锐用气声问，手心有些冒汗。
主街上虽然看不到明显的活动身影，但谁知道那些紧闭的门窗后，或者废弃的车辆里，藏着多少双眼睛？
“我先用空间异能看看情况，你掩护。”
林川低声道，集中精神，将一丝意念延伸出去。
他的“空间感知”能力还很微弱，只能模糊地感应到周身几米内的大致情况，无法精确分辨活物死物，但至少能提供一个基本的预警。
他闭上眼睛，仔细感受。单元门外几米内，没有感受到明显的“动静”。
更远处则一片模糊。
“外面暂时安全。”
林川睁开眼，“我数三下，冲过去！目标便利店卷闸门缺口，直接钻进去！进去后立刻检查情况！”
李锐重重点头，几枚金属片悬浮到他身前，如同蓄势待发的蜂群。
“一…”
两人调整呼吸，身体微微前倾。
“二…”
目光锁定斜对面那半开的卷闸门，门内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三！走！”
两人如同离弦之箭，猛地冲出单元门，踩过满地碎玻璃和污渍，以最快速度冲向街道对面！
脚步声在死寂的街道上显得异常清晰！
短短二十米，几乎眨眼即到！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到便利店门口时——
“嗬——！”
一声嘶哑的低吼从旁边一辆侧翻的三轮车后响起！一个身影猛地扑了出来！
是一个穿着环卫工制服的大妈，它的半边脸颊被啃噬殆尽，露出森白的牙床和骨骼，挥舞着干枯的手臂抓向跑在稍后面的李锐！
“小心！”林川惊呼，但已经来不及挥刀！
李锐吓得魂飞魄散，但反应极快！千钧一发之际，他本能地操控悬浮的金属片疾射而出！
噗噗噗！
三四片尖锐金属片狠狠地扎进了环卫工丧尸的胸口和肩膀！冲击力让它动作一滞！
但这并不能致命！丧尸只是顿了顿，继续扑来！
就这一顿的功夫，已经足够！
“进去！”
林川已经冲到卷闸门前，一把抓住李锐的胳膊，两人顺势向前一扑，极其狼狈地从那仅半人高的卷闸门缺口处滚进了便利店内部！
扑通！两人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激起一片灰尘。
门外的环卫工丧尸嘶吼着扑到卷闸门上，爪子疯狂抓挠着金属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但它似乎无法弯腰钻过那个缺口。
“妈的…吓死爹了…”
李锐瘫在地上，心脏狂跳，喘得像是风箱。
林川也心有余悸，迅速爬起，握紧长刀警惕地打量四周。
店内光线极度昏暗，只有卷闸门缺口和几个被货架挡住的高窗透入些许昏黄的光线。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血腥、腐败食物和尘埃的复杂恶臭。
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店内一片狼藉。
货架东倒西歪，商品散落一地，凝固的血迹和破碎的包装袋混杂在一起。
靠近门口的地方，躺着两具高度腐烂的尸体，看衣服像是顾客，死状凄惨。
收银台方向，传来一种轻微的、持续的“滴答”声，像是某种液体滴落。
更深处，则被巨大的阴影和货架阻挡，看不真切。
死寂。
除了门外那徒劳抓挠的嘶吼声，店内安静得可怕。
但那种安静，反而更让人不安。
林川和李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张。
这家他们平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每天都会光顾的便利店，此刻仿佛变成一个充满未知危险的洞穴。
而他们需要的物资，就在这洞穴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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