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玦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带着千钧之重。
“我们那个时代,最恐怖的武器,叫……核武器。”
这个词,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怀里的昭昭,身体又一次绷紧了。
鹤玦深吸一口气,继续用最直白、最残酷的语言,为她描述那种力量。
“那是一颗……炸弹。但它和你们所知的任何炸药都不同。”
“它一旦爆炸,会产生比太阳中心还要高的温度,和如同神明之怒般的冲击波。”
“在一瞬间,一座像京城这么大的城市,连同里面所有的人,所有的建筑,都会被彻底蒸发,化为乌有。”
“爆炸中心几百里之内,将寸草不生,数百年间都会变成一片死地。任何踏足那片土地的生灵,都会在无声无息中,痛苦地死去。”
“它所释放的威力,足以……轻易地毁灭一个国家,毁灭一个文明。”
当鹤玦说完最后一个字时,他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小姑娘在发抖。
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极致的恐惧。
他低下头。
月光下,昭昭的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她那长而卷翘的眼睫,正不受控制地、剧烈地颤抖着,像一只在狂风暴雨中,即将被摧毁的蝴蝶。
她紧紧地闭着眼睛,身体蜷缩着,仿佛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抵御那份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无法想象的恐惧。
昭昭简直不敢相信。
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毁天灭地的武器被创造出来!
一座城瞬间消失。
寸草不生,百年死地。
这……这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
“这……根本不像是人力所能达到的。”
“这简直是神力……”
是创世之神,也是灭世之神,才能拥有的力量!
提到神力,鹤玦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他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姑娘,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安抚一个做了噩梦的孩子。
“在我们那个时代,其实……是不信这些的。”他的声音放得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这片夜色。
“我们不信神,不信佛,也不信所谓的怪力乱神。我们相信的,是科学,是逻辑,是眼见为实。”
“我们更相信……人定胜天。”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缓慢而又清晰,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属于那个时代的骄傲与自信。
“我们相信,人的智慧和努力可以战胜一切困难,可以改造自然,甚至……可以创造出堪比神明的力量。”
“就像……”他顿了顿,低头看着昭昭那张苍白的睡颜,眼神变得无比温柔。
“就像你,从来不信所谓的天启命格,不信前朝天师那个‘封国必亡’的预言一样。”
“你用你的智慧,你的谋划,你的道术,一次又一次地去挑战那些看似不可撼动的命运。你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守护你想守护的人,去改变这个国家的未来。”
“这一点,和我们那个时代的人很像。”
“所以昭昭,”鹤玦的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深的欣赏与共鸣,“这才是,我那么欣赏你的原因。”
“我也真心觉得,兴许……你真的可以破解那个所谓的天师预言。”
“封国有你在,灭不了。”
鹤玦由衷地说道。
这是他穿越至今,第一次如此笃定地,相信一个看似虚无缥缈的可能。
因为他相信的不是玄学,而是眼前这个不信命、敢与天争的小姑娘。
可他刚说完这番堪称剖白心迹的话,就发现怀里的小姑娘,呼吸变得更加平稳悠长。
她……睡着了。
鹤玦看着她这副毫无防备的憨态,一时间,所有的豪情壮志、深沉感慨,都化作了一声无奈的轻笑。
他对牛弹琴了半天。
他小心翼翼替她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鬓发。
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月光下,她的睡颜恬静而美好,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像栖息的蝶。
鹤玦静静地看着她,心中的某个角落被这片柔软彻底填满了。
在这一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那又如何?
他或许无法理解这个世界的玄学,无法认同这里的神明信仰,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在这里遇到了一个让他想要用尽全力去守护的人。
是昭昭用她的聪慧、她的坚韧、她的温暖,让他对这个陌生的、冰冷的时代,第一次有了归属感。
既然如此,他就不再是那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他要保护昭昭。
保护她脸上的笑容,保护她的平安喜乐,保护她那颗敢与天争的赤子之心。
所以……
那些原本不属于这个时空的,被他视为潘多拉魔盒的武器……
鹤玦的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锐利。
他倒是也可以,尽他所能地压着利用起来。
蝴蝶效应又如何?
历史的轨迹又如何?
如果这个时代的未来,注定要走向血与火,那他不介意亲手为她开辟出一条通往光明的道路!
赵国?澜国?
如果他们真的要试探封国的底线,真的要伤害到她……
他会竭尽全力,帮助昭昭,将他们的野心,彻底碾碎!
天色,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泛起鱼肚白。
第一缕晨曦刺破黑暗,温柔地洒在了相拥的两人身上。
鹤玦抱着怀里沉睡的昭昭,看着东方那轮即将喷薄而出的红日。
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桃花眼里,第一次燃起了足以燎天的,名为“守护”的火焰。
……
露营结束,众人回到了京城。
日子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清明节,祭祖大典在即。
这是封国一年之中最为庄重肃穆的典礼。
届时,皇亲国戚、文武百官都将齐聚皇陵、祭拜先祖。
而太子和桃夭谋划的,那场针对昭昭的惊天阴谋,也将在那一天正式拉开序幕。
就在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氛围中,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烬王府。
一辆华贵的楠木马车,停在了烬王府的门前。
车上,走下来一位珠光宝气的妇人。
正是平南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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