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珂把弟弟的落寞、烦躁看在眼里,终究是心疼。
她盼着他和温静能走下去,毕竟孩子都有了,再折腾,难道真要让孩子在单亲家庭里长大吗?
“爸对温静不再挑刺,他不反对你俩,就算支持了。”
“你知道他的脾气,他们那代人的老观念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能变的。慢慢来,你也多担待些。”
傅宴北:“迟来的亲情,比草都轻贱。”
曾经的伤害像钉进木头里的钉子,现在拔出来,窟窿还在。
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这个道理,傅珂懂,但弥补一下,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吧。
许久。
傅珂说:“温静生的孩子,是傅家的血脉。你怎么样我管不着,但孩子要是有半点闪失,整个傅家都不会答应!”
傅宴北低头玩打火机,没应声。
眸底掠过一丝不自然的情绪。
这不咸不淡的态度,让傅珂心头涌上火气,声音冷然:“奶奶想抱重孙很久了,别让她伤心。你要是敢把她气出个好歹,别怪我到时不讲姐弟情分。”
“不敢。”
轻飘飘的两个字。
傅宴北侧眸,望向窗户,墨黑的眼眸沉静无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对外八面玲珑,回家就冷着老婆孩子,傅宴北,你的本事就是窝里横吗?真是好大的威风。”
傅珂说得口干舌燥,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水已经冷掉。
凉意直达心底。
可这茶再凉,也比不上温静的心凉。
怀孕本是天大的喜事,谁见过老婆怀孕期间,男人搬到外面去住的。
良久。
傅宴北哑声道:“是我不对。”
认错是真,下次还敢也是真。
自己亲弟弟什么德行,她太懂了。
傅珂苦口婆心:“温静是喜欢你的,你好好哄哄她,她心就软了。你要是不懂怎么对人家好,姐出钱,你去报个课专门学学。她在这儿孤零零的,还怀着孩子,你多跟她说说话。孕妇要是没人关心,是会被憋出病来的。”
傅宴北捏着打火机的手指泛白。
过了会。
他语调不明:“知道了。”
傅珂没再多说什么,起身朝外面走。
夫妻之间的事,她作为大姑子,不宜插手太多。
度把握不好,容易让两人崩盘。
可什么都不管,说不定那两人早分道扬镳了。
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弟弟,狠心撒手不管,她根本做不到。
傅珂打开门走出去。
温静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见傅珂出来,她站起身,温温柔柔地开口:“姐。”
傅珂说话一如既往地干脆:“他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多担待。多为孩子和这个家的未来想想。以后有任何难处,随时来找我,我永远是你姐。”
温静点头。
她心里明白,傅珂刚才是故意支开她的。
所谓的加热水只是个借口,毕竟服务铃就在茶几上。
傅珂继续说:“去看看他脑子坏掉没有。他开车回家的路上撞车了。你就算不在乎他死不死,总得在乎一下孩子他爹的死活吧?”
说完,她也不等温静作何反应,直接走了。
温静望着傅珂的背影,轻咬着唇。
她不至于不懂人情世故。
今天傅珂带她出来结识人脉,是希望她留在傅家。
傅家也是要脸面的,不想她和傅宴北,重蹈大哥大嫂覆辙,一个离婚,闹得人尽皆知。
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
温静轻轻推开门。
室内光线朦胧,只有墙上的壁灯散发着暖黄的光晕。
窗外,冬日的天空早已是一片墨黑。
傅宴北坐在背光的阴影里。
温静走过去。
刚在傅宴北面前站定,还没开口说话。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揽到自己身前。
温静几乎是跌坐在他腿上的,但预期的冲击并未到来。
他的手臂有力地圈住她,力道控制得极好,将她稳稳按在怀里。
“你……”
傅宴北捧住温静的脸,吻上她的唇。
清冽的烟味在口腔里扩散,她心里涌上一丝不适,但垂眸见到他眉眼间的疲倦,心一软,没有推开他。
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软下来,傅宴北愈发控制不住自己。
吻得又凶又急。
好似要把她揉进骨血一样。
片刻后,温静喘不过气来,抬手推他胸膛,“你松开…我难受…”
闻言,傅宴北立刻松开温静。
他轻抚着她的脊背,帮她顺气,“好点没?”
温静看他着急的脸色,微怔。
有时,她真的看不透这个男人。
会对她好,也会对她若即若离。
矛盾的。
温静主动开口:“我没和姐说我们又去民政局登记离婚的事,也没有说你搬出去住的事。”
傅宴北拇指腹轻摩挲着她的脸,“我知道。”
温静往旁边侧了侧头,就像有读心术一样,“但我知道你怀疑过。”
他的手停在半空。
“对不起。”傅宴北声调温和,“姐是你在傅家,除了奶奶以外,最亲近的人。女人之间,会说一些体己话,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第一次听到傅宴北说对不起,温静心中是略震惊的。
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居然低头了。
她忍不住问:“姐是跟你说什么了吗?”
“让我好好疼你,关心你。”
他也不藏着掖着。
温静浅浅地勾了下唇:“你会吗?”
没抱什么期待。
只是顺口接话而已。
傅宴北抱着温静,脸埋在她肩颈窝,深吸一口气,闻她身上好闻的味道,过了会,才低低出声:“我听你的。”
温静弯唇,不语。
他这话的意思是:通知我收到了,但答不答应,看你心意。
“哪敢劳烦傅二公子为我操心。”
“没操过?”
他下巴压在她肩膀,微微用力,声音沙哑。
本来是很平常的三个字,但温静从他语调里听出点暧昧魅惑的意味。
不想被他带进沟里,温静转而问:“你脑震荡严重吗?”
“40%脑震荡。”
40%这个梗,温静刷短视频看到过。
她轻笑一声:“脑子坏掉,就可惜了。”
毕竟他的外表英俊,身材还顶,真成傻瓜了,确实遗憾。
傅宴北知道她在想什么。
男人爱美女,女人爱帅哥。
亘古不变的情理。
他张嘴,轻咬了口她颈侧皮肉。
“嘶——”
温静吃痛地骂他:“你属狗的吗?”
傅宴北低笑,鼻尖蹭了蹭她颈间,竟真的应了一声:“汪。”
温静直接无语住。
他忽然问:“你开公司,是给自己安排后路,对吗?”
温静没否认,点头。
窗外天色渐晚,屋里沉寂下来。
好半晌。
傅宴北开口,语气情绪意味不明:“温静,你精明起来是一等一的聪明,糊涂起来也是无可救药的笨。”
“……”
温静问傅宴北指哪方面,他偏偏不说。
傅宴北拍拍她的屁股,示意她起来。
“请你和孩子们吃晚饭。”
这话,让温静没有拒绝的余地。
温静站起身,“那就谢谢喽。”
两人乘坐电梯下楼,去俱乐部的餐厅吃饭。
傅宴北侧眸,声音慵懒:“怎么不跟姐诉苦,她知道我的所做所为,骂都是轻的,直接上手都有可能。”
温静心里想的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他们才是至亲。人性如此复杂,撕破脸对自己没好处。
把委屈咽下去,沉默,有时才是最有力量的底牌。
“我哪儿敢告状呀。要是把傅总气出个头疼脑热,我可赔不起。到时候,让我上哪儿去找能医你的良药?”
再厉害要强的人,也需要别人的关心。
温静悄悄打量傅宴北的神情,挺波澜不惊的。
或许是他见过太多讨好哄人的话,这种反话正说的套路,已经不得人心。
不管他怎么想,但关心的话,她还是得说。
得不到他的爱情,就得到他的慷慨。
以后要在海城立足,少不了跟他打交道。现在把路走绝了,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太难堪。
做人总要留一线。
他能把股份折算成钱给她,同样,他以后看在孩子的面上,也会给她介绍点资源。
出了电梯,傅宴北不疾不徐地说了一句:“算你有点良心。”
“这话说得,倒显得我没心没肺。”温静微笑,“不是让人送了束花到你办公室慰问你么。”
傅宴北顿了下。
他没收到啊。
温静察觉他在沉思,笑道:“收到的花太多。我的自然被淹没了呗。”
被看穿,傅宴北依旧平静。
他提出无理要求:“送的什么花?再送一束一模一样的。”
温静翻白眼:“你有病吧。”
“撞车了,胳膊都还疼,确实病着呢。”
“……”
温静嘴上敷衍:“以后再说吧。”
他骂她:“没诚意。”
吃了饭出来,傅宴北和温静在等司机把车开过来。
温静的车先开过来,她朝他挥挥手:“再见了。晚安。”
傅宴北俯身,靠近她耳边:“酒店?”
温静在心里冷笑。
他们之间能定义的,似乎只剩下这种关系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笑了笑,“宝宝们困了,要早点休息。”
说完,她转身钻进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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