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趴着,把裤子脱到屁股下面。”
“哦。”
“我开始了啊,放松。”
“啊……啊……啊……”
“很疼吗?是疼还是胀?”
“疼……”
“你放松点,太紧张了,不然更疼。”
“啊,啊,啊啊,啊!!……慢点,怎么那么快啊?”
“你肌肉一直用力,我不快点你更疼,长痛不如短痛。”
针灸治疗室里,康复床上趴着一个小伙子,女医师正给他扎针,“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这点疼都受不了。”
“哎呀哎哟!啊!”
惊悚的叫声吸引了正在等候治疗的另一个病人,陈辞。
整个治疗室里分为四个床位,每个床位都被帘子围住,他到的时候,前一个病人,就是那个小伙子,刚刚趴好。
顺着惨叫声,陈辞好奇的掀开帘子,探头进去,两办扎满细针的屁股映入眼帘。
“好了,烤20分钟啊,待会时间到了我再过来。”女医师把理疗灯架在病人的腰臀上方,一转身,看到个脑袋瓜子,“哎哟!吓我一跳!没到你进来干嘛,别看了,出去排队等叫号。”
“谁啊?那么缺德!!”床上的小伙子惊叫,头刚抬起一点,想看看是谁,结果牵动到下半身,又是一声惨叫。
“小声点!吵到别的病人了!谁让你乱动了。”
女医师走出去,重新把帘子重新合上。
陈辞吐了个舌头,老实退到门外,十分钟后,才被再次带到最里面的床位。
“你是第一次来吧,哪里有问题?”
“腰肌劳损。”
“我看看。”女医师看了眼病例,“那么年轻就劳损啦,经常久坐吧?”
“对。”
“年轻人也要多注意休息啊,这个针灸加红外线照射是特色疗法,效果很好,刚才那个小伙跟你情况差不多,才做了两次就好得差不多了。”
“他也是腰肌劳损吗?”
“腰肌和臀肌筋膜炎,不过是运动导致的……来,你趴着,把衣服拉到胸口上,腰露出来。”
女医生拆开针灸用的针,开始下针,“疼吗?疼的话就说。”
扎针灸还真是一种特别的体验,进针时有点刺疼,有时是胀痛,有时像触电,从穴位引发的酥麻感随着经脉传递出去。
“还好,没有想象的那么疼。”陈辞轻声道。
“放松就行了,刚才那个小伙就是太紧张了。”
话刚说完,就听到小伙叫唤:“医生,灯太热了,帮我抬高点吧。”
“好,我给这个病人扎完马上过来,等一下哈。”答应完,女医师小声点嘀咕道,“看着挺壮实,怎么那么娇气。”
“不是,医生,真的太烫了……应该是我皮肤黑,容易吸热。”
陈辞忍不住笑出声,那么小的嘀咕都被听到了,不知医生是什么表情。
“谁在笑??”小伙有些恼羞的问。
“你小声点,都说会吵到其他病人了,我很快过来了,忍一下。”女医师语气严肃。
小伙子哦了一声,老实了。
等十几针都扎完,红外灯架也架上,一股暖意从腰间散开。
“烤20分钟,热的话叫我。”女医师交代完便离开了。
陈辞听朋友说这家老诊所的针灸很有名,起初有些怕,没想到挺舒服的。前几周腰疼的觉都睡不好,这一舒服就犯困……
“醒醒,时间到了。”女医师轻轻叫唤道。
陈辞缓缓坐起,意犹未尽的揉了揉眼睛,仿佛刚闭眼就被叫醒。
他已经很久没睡的那么舒坦了。
“回去好好休息,可以用热毛巾热敷。”
“哦,好的,谢谢。”
陈辞懒懒的整理好衣服,穿上鞋,脚底传来异物感。
鞋里倒出来一个小纸条,写着一行很丑的字:【小心长针眼!出去别让我碰到你!】
懵了片刻,立刻就想到是谁,扔进一边的医疗废物垃圾桶里,冷哼一声。
谁要看你屁股了,又不是没见过。过几天就过年了,不想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坏了心情。
冬日的寒风虽冷,却挡不住百姓闹新春的热情。
随着子时的钟声响起,县城里大街小巷如雨后春笋般长出许多人来,鞭炮齐鸣,烟花盛开。
陈辞独自一人站在楼顶。
小时候爱放烟花,后来不让放,只能偷偷放。现在解禁了,却没了当初的兴致,只想做个旁观者。
第二天,大年初一。
县里最大的佳佳莱大饭店,大堂里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这是一个人丁兴旺的大家族在聚餐,一次就定了十几桌。
陈辞外穿一件灰色连帽卫衣,内搭纯白色衬衫,斯文俊朗,透露出与他年龄不符的成熟。
正吃着饭,手机震了一下。
拿起一看,居然是小蓝app的消息:【嘿嘿,猜猜我是谁。】
距离0.01米。
对方没有放露脸照,连个人资料也没有。
陈辞警惕起来,此刻他正坐在饭店大堂中央,抬头看了一圈。
亲戚们围坐四周,推杯换盏,有说有笑,看不出异样。
【哈哈,别找了。】又一条消息。
陈辞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似乎对方知道他是谁,这可不是好事。
从小到大,陈辞都是邻居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品学兼优,就读一流大学,19岁就拿下硕士学位,现年21岁的他已是知名外企的部门主管。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一张照片,拍的正是神情凝重的他。
陈辞背脊发凉,顺着照片拍摄的角度看去,隔壁桌一个穿着浅色运动外套的短发小伙正向他招手。
一个想法冒出来,难道几天前在鞋里留纸条的小伙,是他?
就在陈辞思考的间隙,小伙主动朝他喊了句,“干表舅,新年好!”
干表舅?
陈辞的脑子飞速运转,这么称呼他的只一个人。
高中毕业那个暑假,他跟着爸妈去亲戚家串门。
一个和妈妈差不多年纪的阿姨带着个胖小子,指着陈辞说:“这是妈妈的干表弟,可会读书了,快,叫干表舅。”
“干表舅…”胖小子撅着嘴,还有些不情愿。
那年陈辞15岁,已经考上了大学,而表外甥似乎比他小两三岁,刚上初一。后来听爸妈说,这个亲戚是姥爷那辈认的干亲,和陈辞没有血缘关系。
都说男大十八变,对面的这个小伙究竟是不是当年那个胖小子,陈辞一时无法分辨,只能先礼貌回应道,“新年好!”
说完,低头在手机上快速的打字:【是你?】
抬起头,两人眼神撞到一起,对方调皮的眨了下眼。
信息随之而来:【是呀,干表舅。】
手机立即被按下锁屏键,陈辞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却思绪翻涌。
这家伙,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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