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赶尽杀绝
江南的雨连绵不绝，沈清璃站在驿馆窗前，望着檐下成串的雨帘，心中计算着时日。她南下已有半月，疫情在强力措施下得到控制，但暗处的敌人却始终没有动作。
“王妃，顾家的人一直在驿馆外监视。”墨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沈清璃唇角微扬：“终于按捺不住了。”
三日前，她故意放出消息，称将在三日后启程返京。这是她抛出的诱饵，就等着顾家余孽上钩。
“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墨影点头：“按王妃吩咐，已经准备好替身。只是...此举太过冒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沈清璃转身，眼中闪着锐利的光，“顾晏舟虽已倒台，但顾家在江南经营数十年，根深蒂固。若不将他们连根拔起，迟早是个祸患。”
她取出一枚玉佩，递给墨影：“你亲自去一趟北境，将这封信交给王爷的旧部赵将军。记住，务必避开所有眼线。”
“那王妃的安全...”
“有暗卫在，无妨。”沈清璃又取出一份清单，“还有，让商队按这个方子，赶制一批冻伤膏，混在军备中送往北境。北地苦寒，将士们需要这个。”
墨影接过清单，只见上面详细列出了药材配比，甚至还有制作工艺。他心中暗惊，王妃竟连这个都懂？
沈清璃看出他的疑惑，微微一笑：“别忘了，我沈家本就是医药起家。”
墨影领命而去后，沈清璃唤来贴身侍女青黛。青黛与她年纪相仿，机敏忠诚，是少数知道全盘计划的人。
“青黛，三日后你随返京，务必表现得自然些。”
青黛担忧道：“那真正的王妃您...”
“我自有安排。”沈清璃握住她的手，“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护好自己。”
三日后，一支车队在雨中驶离驿馆。马车内，“王妃”身着华服，面覆轻纱，青黛侍立一旁，一切都天衣无缝。
沈清璃则扮作医女，混在留守的医馆中，继续救治病患。
果然，车队离开不到两个时辰，一队黑衣人突然闯入驿馆。
“奉旨捉拿叛党！所有人不得妄动！”为首之人亮出腰牌，竟是刑部的捕快。
沈清璃心中冷笑。顾家果然与刑部有勾结，竟能调动官差为他们办事。
医官们惊慌失措，沈清璃却从容上前：“这位大人，我等奉旨抗疫，何来叛党之说？”
捕头打量着她，眼中闪过惊艳：“你是何人？”
“民女姓沈，是太医院派来的医官。”
“沈？”捕头眼神一凝，“可是与珩王妃同宗？”
沈清璃故作惶恐：“民女卑微，怎敢与王妃攀亲？只是同姓而已。”
捕头显然不信，厉声道：“拿下！”
几个捕快上前就要抓人，这时驿丞匆匆赶来：“大人且慢！沈医官这些日子救治百姓，劳苦功高，怎么可能是叛党？”
捕头冷笑：“是不是叛党，审过便知！带走！”
沈清璃佯装挣扎，暗中对驿丞使了个眼色。驿丞会意，不再阻拦。
她被押上马车，蒙住双眼，一路颠簸。约莫过了两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下。
眼罩被取下，沈清璃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雅致的闺房。若不是窗外隐约可见的守卫，几乎要以为自己是来做客的。
“沈姑娘受惊了。”一个温婉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沈清璃抬眼，只见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款步走出。她年约二十，容貌清丽，眉目间与顾晏舟有几分相似。
“顾小姐。”沈清璃淡淡道出对方身份。
顾婉儿微微一怔，随即笑道：“王妃好眼力。”
“顾小姐费尽心机请本宫来此，所为何事？”
顾婉儿在她对面坐下，亲手为她斟茶：“王妃不必紧张，婉儿只是想与王妃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
“王妃写下休书，自请下堂，婉儿便保王妃平安离开。”顾婉儿笑容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恶毒无比。
沈清璃挑眉：“若本宫不答应呢？”
顾婉儿轻叹：“那恐怕王妃就要在此长住了。对了，忘了告诉王妃，令尊令堂近日会来江南省亲，说不定...婉儿能帮王妃好好招待二老。”
沈清璃心中一凛。顾家竟敢拿她父母作要挟！
她强压怒火，故作犹豫：“此事关系重大，容本宫考虑三日。”
顾婉儿满意一笑：“婉儿静候佳音。”
待顾婉儿离去，沈清璃立即检查房间。果然，她在床下发现一个暗格，里面藏着纸笔。这显然是顾婉儿的试探，看她是否会向外传递消息。
沈清璃心中冷笑，提笔写下一封家书，语气惶恐，恳求父母速来相救。她故意在信中留下破绽，暗示自己身处险境。
信写好后，她悄悄在信封上做了标记。这是她与暗卫约定的暗号，意思是：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三日后，顾婉儿如期而至。
“王妃考虑得如何？”
沈清璃神色憔悴，眼中含泪：“本宫可以写休书，但你必须保证本宫父母安全。”
“这是自然。”顾婉儿眼中闪过得意。
沈清璃提笔的手微微颤抖，写下一封休书。字迹潦草，语气绝望，任谁看了都会相信她是被迫所为。
顾婉儿仔细检查休书，满意地收起来：“王妃果然识时务。不过...在王爷签字之前，还要委屈王妃在此小住几日。”
沈清璃心中冷笑。顾婉儿果然不会轻易放她走，这是要等休书送到萧景珩手中，事情无可挽回后再处置她。
待顾婉儿离去，沈清璃立即通过暗格向外界传递消息。她要知道父母是否真的落入了顾家手中。
两日后，暗卫传回消息：沈父沈母安然无恙，已加强护卫。顾婉儿只是在虚张声势。
沈清璃心中一定，开始下一步计划。
她故意在送饭的丫鬟面前表现出身体不适，咳嗽不止。顾婉儿请来大夫诊治，大夫说她感染风寒，需要静养。
借此机会，沈清璃悄悄将特制的药粉混入日常饮食中。这种药粉无色无味，但长期服用会让人精神萎靡，判断力下降。
果然，不过数日，顾婉儿在处理事务时频频出错，甚至在与心腹密谈时也显得心不在焉。
与此同时，北境传来战报：萧景珩初战失利，折损三千兵马。
消息传到江南，顾婉儿大喜过望，立即修书给京中的同党，决定启动下一步计划。
她却不知道，这一切都在沈清璃的算计之中。
那封战报是沈清璃通过特殊渠道传给顾婉儿的假消息。真正的战况是：萧景珩佯装败退，诱敌深入，一举歼灭北狄两万精锐！
而沈清璃特制的冻伤膏，也已送到北境将士手中。北地苦寒，冻伤膏大大减少了非战斗减员，将士们对王妃感恩戴德。
这日，顾婉儿兴冲冲地来找沈清璃。
“王妃可知，王爷在北境大败，如今生死未卜？”她故意刺激沈清璃，想看她崩溃的模样。
沈清璃却异常平静：“胜负乃兵家常事，本宫相信王爷。”
顾婉儿冷笑：“王妃还是先担心自己吧。明日，令尊令堂就会身亡，王妃还是想想如何为他们料理后事吧。”
沈清璃心中怒火翻腾，面上却不动声色：“顾小姐何必赶尽杀绝？”
“要怪就怪王妃不识时务。”顾婉儿得意道，“若当初痛快写下休书，何至于此？”
待顾婉儿离去，沈清璃立即传信给暗卫：收网的时候到了！
是夜，月黑风高。一队黑衣人悄悄潜入顾家别院，与守卫发生激战。
沈清璃在房中听得真切，知道这是暗卫在行动。她冷静地换上夜行衣，准备趁乱逃脱。
突然，房门被撞开，顾婉儿持剑闯入，面目狰狞：“沈清璃，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沈清璃从容起身：“顾小姐，你以为你赢定了吗？”
顾婉儿冷笑：“外面都是我的人，你插翅难飞！”
“是吗？”沈清璃轻笑，“顾小姐不妨看看窗外。”
顾婉儿下意识转头，只见院中火光冲天，无数官兵涌入，顾家的守卫节节败退。
“不可能！”顾婉儿大惊失色，“官兵怎么会...”
“因为本宫早已将顾家谋逆的证据呈报皇上。”沈清璃淡淡道，“顾小姐，你输了。”
顾婉儿状若疯狂，持剑刺向沈清璃：“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沈清璃侧身避开，袖中滑出一把匕首，架在顾婉儿颈上：“顾小姐，游戏结束了。”
这时，墨影带人冲入房中：“王妃，顾家余孽已全部擒获！”
沈清璃点头，看向面如死灰的顾婉儿：“押下去，好生看管。”
走出别院，沈清璃望着东方泛白的天际，长舒一口气。这场博弈，她终于赢了。
“王妃，京中急报。”一个暗卫呈上信函。
沈清璃拆信一看，面色顿变。信中说，皇上病重，二皇子一党蠢蠢欲动，京中局势危急！
“备马，即刻返京！”她果断下令。
然而，就在她准备出发时，又一封密信送到她手中。信是萧景珩亲笔所写，只有短短一行字：
“北狄有变，速来。”
沈清璃陷入两难。京中危急，北境告急，她该何去何从？
沉思片刻，她做出决定：“墨影，你带一半人手回京，保护皇上安全。本宫亲自去北境。”
“王妃三思！北境凶险...”
“王爷需要我。”沈清璃目光坚定，“况且，只有解决北狄之患，才能彻底粉碎二皇子的阴谋。”
当日，沈清璃带着一队精锐，快马加鞭赶往北境。她不知道的是，一双阴冷的眼睛，正在暗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沈清璃，你以为你赢了吗？”顾婉儿在囚车中冷笑，“好戏，才刚刚开始...”
远方的天空，乌云密布，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而沈清璃与萧景珩，即将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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