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缝像一张黑色大嘴在他们脚下裂开。杨穆白感觉整个人往下坠，耳边全是风声。
“抓紧！”零在光柱里喊。货运船射出的光梯突然变长，像绳子一样甩过来。
杨穆白一把抓住光梯，另一只手拽住林雪。渡鸢和小武也各自抓住了光梯的一段。地缝里吹上来一股怪风，带着铁锈的味道。
“往上拉！”零对货运船下令。
光梯开始收缩，带着他们往上升。但地缝里突然伸出无数黑色触手，缠住他们的脚踝。
“什么东西！”小武惊叫。
那些触手冰凉，像死人手指。杨穆白感觉系统完全死机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零从光柱里跳下来，手里多了一把发光的短刀。她砍向触手，触手碰到光就缩了回去。
“母体的防御机制，”她边说边砍，“它不想让我们走。”
更多触手从地缝里涌出来。这次不光是缠脚，还试图往他们身上爬。
林雪突然僵住，眼睛又开始变黑。
“她又中招了！”渡鸢喊。
杨穆白使劲晃林雪：“醒醒！”
林雪眼神恍惚：“它在叫我......说我是钥匙......”
零砍断最后几根触手：“没时间了，先上船！”
光梯加速上升，他们终于被拉进货运船内部。舱门关闭的瞬间，还能听见地缝里传来的咆哮声。
货运船内部比想象中干净，全是金属墙壁和闪烁的屏幕。零带他们来到控制室。
“坐，”她指指旁边的椅子，“我们得谈谈。”
杨穆白先把林雪按在椅子上，她还在发抖。
“你到底是谁？”他问零。
零笑了笑，在全息投影上调出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三个年轻人，穿着白大褂。
“这是李玥，”她指着中间的女人，“母体的本体。旁边这个是我，零。还有这个——”
她指着最右边那个年轻男人。杨穆白凑近一看，愣住了。那人长得和他有七八分像。
“这是杨墨白，”零说，“你爷爷。”
控制室里安静了几秒。
“什么？”杨穆白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爷爷是初代研究员之一，”零说，“情绪系统的最初设计者。”
她调出更多资料。杨墨白的照片，研究笔记，还有一份手写的计划书。
“当年我们三个一起研究情绪能量。李玥认为情绪是祸根，应该清除。你爷爷认为情绪是宝藏，应该善用。我......”
她停顿了一下：“我选择离开。”
林雪突然开口：“那我是怎么回事？”
零看向她：“你是李玥制造的容器。她把自己分裂成很多份，你是其中之一。”
小武插嘴：“所以外面那个母体是......”
“是李玥的本体，和世界树融合后的形态。”零走到控制台前，“她现在想回收所有分裂体，完成最终进化。”
屏幕显示地球的三维图像，上面有很多红点在闪烁。
“这些是她的分裂体？”渡鸢问。
“对。林雪是最后一个。”零指着最大的那个红点，“其他已经被回收了。”
杨穆白感觉脑子很乱。一下子信息太多，消化不过来。
“你为什么帮我们？”他问零。
零的表情变得复杂：“因为你爷爷救过我。而且......”
她调出一段监控录像。画面上，一个穿着清洁工制服的人正在屠杀平民。那人摘下面具的瞬间，杨穆白倒吸一口冷气——是张浩！那个曾经欺负他的同学。
“他怎么......”
“被改造了，”零说，“议会和母体合作，把很多人都改造成了清洁工。”
突然，货运船剧烈震动。警报响起。
“他们追上来了。”零看向屏幕。
三艘小型战舰正在后方紧追不舍，不断朝他们开火。
“坐稳！”零猛推操纵杆。
货运船一个急转弯，躲过一波攻击。但更多的战舰从前方包抄过来。
“我们被包围了。”渡鸢说。
零咬咬牙，按下控制台底部的一个红色按钮。
“抓紧了，要跳维了。”
“什么跳维？”小武问。
没等回答，整个控制室开始扭曲变形。窗外的星空像被揉皱的纸一样皱起来。杨穆白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出来了。
等一切稳定下来，窗外变成了一片诡异的紫色空间。没有星星，只有漂浮的发光碎片。
“这是哪？”杨穆白揉着发晕的头问。
“维度缝隙，”零说，“暂时安全了。”
她走到林雪面前：“现在，该解决你的问题了。”
零伸出手，指尖发出微光。但就在要碰到林雪时，林雪突然睁开眼睛——全是漆黑的。
“太迟了。”林雪用母体的声音说。
控制室的所有屏幕同时变黑，然后显示出一行字：
找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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