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他不可?”江承良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无力。
江栎宴看着他:“父亲,你别逼我了”
“我是不可能放弃他”——从小抱回来的媳妇,不可能放弃。
江承良瞪他:“我看你是要逼死你爹我”
两人的谈话再次不欢而散,江栎宴从江父房间出来,刚走几步,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人,眼神微动。
他快步上前,解下身上的衣袍,裹在江栎清身上:“清清,你怎么在这站着,冷不冷?”
江栎清的手有些冰凉,看来是待了有一会了。
“哥哥,你……你和父亲又起争执了”江栎清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低垂着眉眼,小声道:“对不起……”
“清清,你怎么了,突然说什么对不起”江栎宴紧张的看着他,欲伸手,想到刚刚江栎清的动作,又没敢拉他的手。
“哥哥,别和父亲争执了”江栎清抬头看他。
为了他,不值当。
“清清,是父亲和你说什么了吗?”江栎宴伸手按住江栎清的肩膀,声音温柔到极致。
“没有,父亲什么都没有和我说”江栎清将他的手拉下来,握住,低头看着:“之前我一直以为是父亲不爱我,才会不重视我”
“可现在我知道了”他抬头看江栎宴:“我本不就是江家的孩子,父亲对我已是仁至义尽了”
江栎宴皱眉:“清清……”
“这些年你失踪,父亲虽嘴上不说,可心里也是惦记你的,如今你回来,也该为父亲承担一些了”
“传宗接代是你必须要担起的责任……”
江栎宴打断他:“清清,要我放弃,不可能”
“从一开始我便已经认定了的人,是绝不可能改变的”他说着语气带上几分颓然,“他不愿,我会等,但不会改变”
他的眼神直白炙热的看着江栎清。
“没有人规定,一定要传宗接代才是正确的”江栎宴看着他道。
“哥哥,可是……”
“外面挺冷的,清清早点回去休息吧”江栎宴脸上露出笑容,揉了揉他头发,让他回去休息。
江栎清眼睛微红,“哥哥,你……”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和感情,更不知该如何做选择。
他已经受了江家的养育之恩,不该自私的带走江家唯一的儿子。
“清清乖,早点休息”江栎宴将人送到门口,并未进去。
江栎清目送江栎宴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眼中浮现迷茫,他不知该如何了?
明明才放下一段暗恋,为何偏偏……
江栎清低头,看着浓墨的夜色,心中止不住的悲凉。
如果他是江家的孩子就好了,便不会在得知真相后生出那么多奢望了。
他对江栎宴的感情再也无法恢复到之前单纯的亲情了……
亲情,爱情,还是执念,如今的江栎清也分不清了。
他望着远处,也许他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谁都不会为难……
时间会给他们最好的答案。
深夜,谢承熠才归来,裴清衍一如既往的在门口等候。
“殿下”看见马车,裴清衍连忙迎上去。
马车停在门口,谢承熠出来,便见裴清衍,他肩上落满雪。
心底好似被人拨弄一下,酸胀又满足。
他低头看着裴清衍的手臂,并没有将手搭上去,而是握住他冰凉的手,包裹住。
“等久了”谢承熠下了马车,裴清衍就要把衣服往谢承熠身上裹,却被他拿过,裹在了他身上。
“怎么不在屋里待着?”
裴清衍被他拉着往进走,冰凉的手指被紧紧的包裹在手心,他眼底生出笑意。
“不久,奴婢想等殿下”
谢承熠将人揽进怀里,“日后我会早点回来”
*
宣仁帝最终没有等到下一个春天。
安庆十七年二月初,宣仁帝驾崩,享年四十五,举国哀悼。
同年二月,太子谢承熠继位登基,改元景曜。
太后因宣仁帝离世,伤心过度,卧床不起。
大病初愈后,便离开皇宫,去寺庙吃斋念佛。
初登基,谢承熠忙着处理朝中之事,宣仁帝身后之事,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裴清衍跟在谢承熠身侧,将一切看在眼中,疼在心中。
可他却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伺候的更尽力些,让谢承熠能放松些。
【养心殿】
“别按了,陪朕睡一会”
谢承熠拉过为他按摩放松肩颈的人,头埋进他肩膀。
裴清衍听着谢承熠声音中的倦意,心疼不已,“好”
谢承熠习惯性的将裴清衍团进他怀中,紧皱的眉头才松开。
裴清衍看着熟睡的人,眼中满是心疼和爱意,“陛下,您受累了”
即使两人提前布局谋划了,可真的登基后,还是又很多大臣不满,各种为难。
谢承熠虽已雷霆手段震慑处理了,可疲惫是真的疲惫。
更何况还要每天面对一堆没用的奏折,恭贺登基的折子就有几百个。
谢承熠真是看得头大。
温柔的吻落在谢承熠唇上,睡梦中的人唇角露出浅浅的笑意。
景曜元年,二月中旬,一场温柔的雪静静的落下。
城墙高台之上,谢承熠长身而立,目光落在远处。
他一身红衣格外热烈张扬,和这静谧的雪,形成天差地别的对比。
自登基后,他鲜少着这样明媚的颜色了。
“陛下,落雪了”
谢承熠回身,便见裴清衍一身白衣,手中撑着把纸扇。
如画中之人闯入他的视线。
兜兜转转还是他,但很好。
“嗯,京城落雪了”——清衍,我爱你
谢承熠不由想起之前的两次雪。
一次他对眼前之人厌恶至极,避之不及。
一次他对眼前之人思念至极,日日盼之。
裴清衍将纸扇撑着谢承熠头顶,将臂弯的大氅给谢承熠:“陛下,天凉要注意保暖”
谢承熠伸手接过裴清衍手中的纸扇,微微弯腰,配合着裴清衍的动作。
裴清衍眉眼弯弯,漂亮的手指灵活的系了个漂亮的结。
“陛下,今世还是总忘记添衣保暖”他小声抱怨。
谢承熠勾着笑,将人揽进怀中,用大氅裹住,头搭在他肩膀上,未开口。
并非忘记……
不过是知道有人纵着他,宠着他;有了肆意妄为的底气罢了。
裴清衍被人从背后拥住,眼中的笑意明晃晃的露出来,絮叨的声音渐渐消失,目光看向远处。
谢承熠收紧手臂:“清衍会记得……”
裴清衍贪恋着他的温暖:“嗯,奴婢会记得”——会记得好好去爱他的陛下
城墙的雪越来越厚,高台之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离去。
隐隐约约可窥见一道并肩同行的背影。
静谧的雪,深沉的爱,终于寻到归处。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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