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巷杀机
修炼《星辰引》的进展比预想中更慢。
连续七个夜晚，道一都在小院中尝试接引星辰之力。即便有那独特的感知力辅助，能勉强捕捉到那些垂落的、微弱的星辰法则之线，但将其引入体内、转化为自身灵力的过程却异常艰涩。星辰之力清冷浩瀚，与寻常天地灵气的温和截然不同，每一次引入，经脉都如同被细密的冰针穿刺，带来阵阵刺痛与凝滞感。
七日苦功，收获的星辰灵力微乎其微，距离将第一缕主灵力彻底转化为星辰属性都还差得远。反倒是神识因为持续高强度的感知与引导，变得凝练了一丝。
道一并不气馁。他深知越高深的功法入门越难，这《星辰引》越是难以修炼，越说明其不凡。他调整心态，不再急于求成，而是将修炼重心暂时转回对那残缺引导法门的钻研和《敛息诀》的巩固上。
资源日渐消耗，坐吃山空非长久之计。这一日，他决定去自由摆摊区逛逛，看看能否找到些赚取灵石的门路，或者淘换些有用的东西。
白日的自由摆摊区比夜晚更加喧嚣。各式各样的摊位挤满了河岸边的空地，叫卖声、争吵声不绝于耳。道一收敛气息，如同一个普通的低阶修士，在人群中缓缓穿行，目光扫过一个个摊位。
药材、矿石、符箓、低阶法器、妖兽材料……琳琅满目，真假混杂。他凭借在矿洞锻炼出的眼力和那独特的感知，倒也避开了几处明显的陷阱。
在一个售卖各种残缺玉简、古籍的摊位前，他停下脚步。摊主是个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的灰衣人，气息在炼气四层左右。摊位上的东西大多灵气黯淡，破损严重。
道一的目光落在一本封面焦黄、边缘卷曲的兽皮册子上。册子没有名字，材质古老，在他的感知中，其内部蕴含的“信息法则”似乎被一种奇异的力量干扰，显得模糊不清，但隐约能感到一丝沉稳厚重的意蕴。
他拿起册子，随手翻看。里面的字迹大多模糊难辨，似乎被火燎水浸过，只有少数几页还能勉强认出是一些关于土石结构、地脉走向的论述，夹杂着些看不懂的奇异符号。
“这是什么？”道一问道，声音平淡。
灰衣摊主头也不抬，声音沙哑：“不知名杂记，或许与阵法、地师传承有关，五十灵石。”
道一心中微动。地师传承？他想起自己在矿洞中对地脉灵气的感知。这册子虽然残破，但或许对他理解地脉、寻找资源有所帮助。
“十块。”道一还价。
经过一番拉扯，最终以二十块下品灵石成交。
就在道一付完灵石，将兽皮册子收起，准备离开时，他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人群中有两道身影似乎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那两人衣着普通，修为都在炼气三层左右，但眼神闪烁，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打量。
道一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随着人流缓慢移动。他故意在几个摊位前驻足，拿起物品假装查看，神识却悄然锁定那两人。
那两人果然在不远处徘徊，目光时不时扫过他，尤其是他刚刚收起兽皮册子和储物袋的位置。
被盯上了！
道一立刻明白，恐怕是自己之前出售黑曜铁母，虽已足够小心，但还是被某些有心人注意到了。在这金沙集，一个看起来修为不高、却又似乎有些身家的陌生面孔，很容易成为这些地头蛇眼中的肥羊。
他不再犹豫，转身朝着人流相对稀少、通往棚户区的一条小巷走去。步伐不疾不徐，仿佛只是要返回住处。
那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
巷子越走越深，两侧是低矮破败的棚屋，行人渐稀。
就在巷子一个拐角处，道一身影一闪，消失在墙角后。
两人迅速追上，拐过墙角，却见巷子前方空无一人，只有几只野猫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
“人呢？”其中一人惊疑道。
另一人脸色一变：“不好！快退！”
然而，已经晚了。
一道冰冷的剑光，如同毒蛇般从他们侧后方一处棚屋的阴影中刺出！目标直指左侧那人的后心！正是道一早已握在手中的青钢剑！
道一深知先下手为强的道理，既然对方心怀不轨，他便没有丝毫留手的打算。这一剑，快、准、狠！凝聚了他炼气三层的全部法力，更是暗中运转那残缺法门，微微影响了剑锋前方空气的“阻力”法则，使得剑速再快三分！
“噗嗤！”
左侧那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护体灵光如同纸糊般被撕裂，青钢剑瞬间透胸而过！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冒出的剑尖，眼中生机迅速消散。
“老五！”右侧那人目眦欲裂，又惊又怒，手中瞬间多了一把鬼头刀，朝着道一劈来！刀风呼啸，带着一股狠戾的血煞之气，显然也是个经验老道的亡命之徒。
道一抽剑后退，避开刀锋，眼神冰冷。他手腕一抖，青钢剑划出一道弧线，点向对方持刀的手腕。同时，脚下步伐变幻，如同鬼魅，正是那《敛息诀》中附带的、用于近身缠斗的步法。
“铛！”
剑尖与刀身碰撞，火星四溅。
那人只觉手腕一麻，心中骇然。对方明明是炼气三层，法力却异常凝练，剑法也刁钻狠辣，更兼身法诡异，远非寻常散修可比！
他心生退意，虚晃一刀，转身就想逃。
道一岂能让他逃走？若是引来同伙，后患无穷！
他体内那丝微弱的星辰灵力骤然加速运转，青钢剑上蒙上了一层极其淡薄的、几乎看不见的清冷光华。一剑刺出，速度骤然再增！剑尖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轨迹，仿佛穿透了某种无形的阻碍，后发先至，直刺对方后心！
这一次，道一更是分心二用，以神识引动那残缺法门，并非直接攻击，而是轻微扰乱了对方脚下地面一小片区域的“摩擦力”法则！
那人脚步猛地一滑，身形一个踉跄，原本堪堪能躲开的剑锋，此刻却再也无法避开！
“呃……”
剑锋精准地刺入心脏。他身体一僵，扑倒在地，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
道一迅速收剑，脸色微微发白。连续动用那残缺法门干预战斗，对心神消耗极大。他不敢耽搁，立刻在两人身上搜索起来。
收获不多，两个储物袋里加起来不过三十多块下品灵石，几瓶劣质丹药，一些杂物。他将值钱的东西收起，然后弹出两个火球术，将尸体化为灰烬，再用清风符卷走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迅速离开了这条暗巷，融入外面喧嚣的人流中。
回到小院，关闭房门，道一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眼神依旧冷静，但心底却泛起一丝波澜。
金沙集，果然不是善地。这才多久，便遭遇了杀人夺宝。
他摸了摸怀中的兽皮册子和青钢剑，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修行之路，步步杀机。唯有实力，才是唯一的保障。
他需要更快地提升修为，需要掌握更强的杀伐手段。
看了一眼窗外渐暗的天色，道一盘膝坐下，再次尝试接引那清冷的星辰之力。
这一次，经脉中的刺痛感似乎减弱了一丝，引入的星辰灵力，也多了一分。
（第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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