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如同最细腻的金色纱幔,温柔地铺洒在小马谷的每一个角落。
鸟儿们站在枝头,梳理着羽毛,开始了它们一天中最愉快的合唱。
露珠在草叶上滚动,折射着晶莹剔透的光芒,仿佛大地睁开了无数双清澈的眼睛。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和野花的甜香,一切都充满了宁静而蓬勃的生机。
然而,在这片普遍苏醒的活力中,永恒自由森林的边缘,那栋时常经历“重建周期”的奇特小屋里,气氛却有些异样。
曦辉暖暖,这匹钴蓝色、总带着几分戏谑和懒散的独角兽,此刻正站在他那个勉强算是“厨房”的角落,心不在焉地用蹄子攥着一把牙刷。
白色的泡沫沾在他的嘴角,他却没什么仔细清理的意思,那双通常闪烁着狡黠或无聊光芒的钴蓝色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客厅桌上那个略显陈旧的木质闹钟。
滴答,滴答,滴答……
秒针规律地移动着,发出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早晨显得格外清晰。
曦辉暖暖的耳朵微微颤动,几乎是在心里跟着那节奏默数。
他的表情是一种罕见的专注,混合着某种隐秘的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
愧疚?
这种复杂的情绪出现在他脸上,实在有些不寻常。
他仿佛不是在等待一个普通的时间点,而是在等待某个注定要发生的“事件”的倒计时。
当时针终于颤巍巍地、无比精准地指向了罗马数字“Ix”的位置,分针与秒针即将在十二点的位置重合的前一秒——
动了!
曦辉暖暖像被按下了启动开关的精密机器。
他猛地俯身,用魔法操控水杯精准接满清水,“咕噜噜”几下迅速漱口,白色的泡沫被冲走,露出他紧抿的嘴唇。
他用挂在旁边的毛巾胡乱擦了把脸,甚至顾不上擦干鬃毛上溅到的水珠,整个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嗖”地一声从狭小的洗漱间窜到了客厅。
他的动作流畅得惊人,带着一种排练过无数次的熟练。
蹄子精准地抄起桌上的闹钟,顺势捞起旁边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看起来鼓鼓囊囊的挎包,里面塞了望远镜、还有一些闪烁着微光的奇怪小玩意儿。
他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他这个好不容易才搭建起来、还没享受几天的“新家”,猛地撞开房门,化作一道蓝色的影子冲了出去,融入了屋外森林边缘斑驳的光影之中。
他的目的地,是距离小屋不远的一棵参天古树。
这棵树枝叶繁茂,树干粗壮,是绝佳的观测点。
曦辉暖暖灵活地攀上树枝,将自己彻底隐藏在浓密的绿叶之后。
他从挎包里取出那个望远镜,调整好焦距,镜筒的方向,赫然对准了自己家屋顶的上空,以及旁边那辆颜色鲜艳、颇具马戏团风格的房车———
特丽克西的移动城堡。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种计划进行中的紧张和兴奋:“抱歉了云宝……”
“是时候,再当一次‘肇事者’了…”
与此同时,小马谷蔚蓝的天空中,一道绚丽的彩虹轨迹正如往常一样划破天际。
云宝黛西,小马利亚最棒的飞行家,正振动着她强健有力的翅膀,前往今天需要清理多余云朵的空域。
作为天气管理员,确保小马谷拥有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是她的职责。
通常,她会选择最直接的路线飞往工作地点,高效完成工作后,便能拥有大把时间享受高空翻腾或者小憩的乐趣。
但今天,有些奇怪。
一种莫名的、毫无来由的冲动,在她脑海中盘旋。
她不想走那条熟悉的、高效的路线。
她的翅膀似乎自有主张,带着她偏向了一个与她工作地点几乎相反的方向,永恒自由森林的上空。
“嗯…奇怪了…”云宝放缓了速度,悬浮在空中,用蹄子挠了挠彩虹色的鬃毛。
“我怎么飞这边来了?”她歪着头想了想,随即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算了,反正以我的速度,绕这点远路根本不算什么!就当是晨间观光了!”
她重新加速,享受着气流掠过身体的快感。
飞临永恒自由森林上空时,她下意识地低头俯瞰。
茂密、甚至有些阴森的森林边界,那栋熟悉的、钴蓝色屋顶的小屋逐渐进入了她的视野。
“哦,是暖暖那家伙的家。”云宝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暖流。
曦辉暖暖,她从小到大的铁哥们,一起恶作剧,一起冒险,彼此熟悉得就像知道对方下一句要吐槽什么。
他们之间的友谊坚不可摧,但其中却掺杂着一个让她无比尴尬又难以启齿的“污点”———
她,云宝黛西,小马利亚的飞行明星,十次里有八次,会以一种极其离谱、难以置信的方式,精准地撞塌曦辉暖暖的房子。
这简直成了小马谷一个未解之谜,甚至带点黑色幽默的传说。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天地良心!她比任何小马都更不希望发生这种事。
但命运(某种诡异的巧合,反正不是0-08)似乎总爱跟她开玩笑。
有时,她正以超高速练习新的飞行动作,天空明明万里无云,却会凭空出现一小块坚硬的冰晶也许是来自远方云中城的制冷机故障,那玩意精准地击中她的翅膀关节,让她瞬间失衡,像颗出膛的炮弹般砸向暖暖的屋顶。
有时,她会因为追逐一只特别漂亮的蝴蝶,那蝴蝶的飞行轨迹诡异得像是经过了严格计算,而完全没注意到下方树林的轮廓。
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转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带着巨大的惯性撞穿墙壁。
还有一次,她只是在附近正常飞行,突然一股毫无征兆的、强烈的上升气流将她猛地托起,又在她失去平衡时骤然消失,让她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垂直坠落。
后来查明是某匹粗心的天马在试验新型鼓风机。
最离谱的一次,她甚至只是在空中打了个喷嚏,翅膀下意识地一缩,就莫名其妙地进入了旋转状态,像个失控的陀螺,不偏不倚地撞在了暖暖刚刚修好的烟囱上。
每一次事故现场,她都能看到曦辉暖暖从废墟里灰头土脸地爬出来,然后抱着脑袋,发出那声标志性的、混合着心痛、无奈和一点点认命意味的哀嚎:“我的房——(子)!!!!”
那场面,说实话……有点惨,但又莫名地……
带着一种奇异的喜剧效果。
曦辉暖暖从未真正责怪过她。
他总是能很快地消化掉“家又没了”的打击,然后叹着气,开始熟练地清理废墟,寻找可用的材料,仿佛这只是日常生活中一个不那么愉快的小插曲。
他甚至会反过来安慰一脸愧疚的云宝:“没事,云宝,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反正我也习惯了。”
正是这种包容和理解,让云宝内心的愧疚感愈发沉重。
但同时,一种连她自己都感到困惑和羞耻的、隐秘的情绪,也在悄然滋生。
那是一种……
类似于“上瘾”的感觉?
你知道的,就像有些调皮的小马驹,偶尔恶作剧成功,看到对方(尤其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那种哭笑不得、崩溃又无奈的表情时。
内心会不受控制地涌起一股恶作剧得逞的、混合着歉意的爽快感和成就感。
云宝的情况就有点类似。
她绝对不想撞塌暖暖的房子,每次事故发生她都真心实意地感到抱歉和懊恼。
但是……
但是……当她看到曦辉暖暖抱头崩溃、一脸“我怎么这么倒霉”的表情时,内心深处某个角落,总会不合时宜地泛起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法忽视的……
愉悦~
这想法很缺德!很畜生!
她知道!每次事后回想起来,她都会狠狠鄙视自己一番。
理智和道德感会激烈地谴责这种“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哥们痛苦之上”的卑劣行径。
但那种瞬间产生的、近乎本能的情绪反应,却像是个调皮的小恶魔,总在她最愧疚的时候偷偷冒个头。
情感和理智,就像在进行一场永无休止的脑内互搏。
大多数时候,是理智和愧疚占据绝对上风。
但那份诡异的“愉悦感”,却像一颗种子,深埋心底……
……
随着飞行,曦辉暖暖小屋的轮廓在云宝眼中越来越清晰。
那熟悉的蓝色屋顶,那看起来并不算特别坚固的墙壁……
不知为何,今天在晨光下,竟显得格外……诱马?
云宝猛地甩了甩头,将自己从那种危险的凝视中惊醒过来。
“停!云宝黛西!停下!”她在心里对自己大声命令。
她立刻刹停了向前飞行的身体,彩色翅膀高频振动,让她稳稳地悬浮在半空中。
警惕!
必须高度警惕!
她像一名侦察兵一样,紧张地环顾四周。
天空湛蓝,视野范围内看不到任何可能构成威胁的乌云或雷云。
她仔细感受着空气的流动,风速平稳,没有即将产生乱流的迹象。
她又用力扇动了几下翅膀,活动了一下四肢关节,确认自己的身体状态良好,没有任何肌肉疲劳或即将抽筋的预兆。
一切正常!!
非常安全!!!
“很好,就这样,慢慢转身,离开这里。”云宝在心里默念,试图用意志力操控自己的身体执行“远离”指令。
“去工作!清理云朵!想想完成工作后能在云上睡个回笼觉有多舒服!”
然而,就在她准备转身的刹那——
一个念头,一个毫无征兆、蛮横无比、充满了毁灭欲望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开!
瞬间席卷了她所有的思维!
撞上去!
你他娘必须现在!立刻!马上!去干她娘的一炮!!!
去撞塌那栋房子口牙!!!!!!
这念头是如此强烈,如此原始,如此的不容置疑,仿佛是她生命中最重要、最迫切、唯一需要去完成的事情。
它像一股灼热的岩浆,瞬间淹没了一切理智、愧疚和对工作的责任感。
她的目标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单一,用她最快的速度,最强大的力量,义无反顾地撞向那栋蓝色屋顶的小屋!
云宝的瞳孔骤然收缩,彩虹色的鬃毛似乎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强烈冲动而微微竖立。
她整个马僵在了空中,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不断咆哮、回响的毁灭指令。
“不……不行……”残存的意志力在艰难地挣扎,如同狂风中的一点烛火。
“我不能……不能再撞了……暖暖会杀了我的……这是错的!”
强大的意志力与这突如其来的疯狂念头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
云宝的身体微微颤抖,翅膀拍打的频率变得紊乱,时而加速,时而几乎停滞。
她咬紧牙关,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在对抗,用她的坚韧毅力,对抗着这股仿佛来自本能深处、却又极其不自然的破坏冲动。
“这样可不行啊……”不远处,隐藏在树冠中的曦辉暖暖通过望远镜将云宝的挣扎尽收眼底,他低声嘟囔着,眉头微微蹙起。
pS:回来了!回来了!这几天因为一些事忙了几天,现在忙完了,这几天会尽可能多更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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