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雨巷藏杀机，异能初显威
冰凉的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下，敲打着后巷里锈迹斑斑的垃圾桶和湿滑的水泥地，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雨水、尘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混合的气味。从地下管道那令人窒息的黑暗和压迫中脱离，重新呼吸到带着湿意的空气，本该感到一丝解脱，但此刻，站在巷子里的七个人，心中只有更深的茫然和冰冷现实带来的沉重。
暂时的安全背后，是更大的不确定和威胁。
“我们…我们现在去哪？”那对情侣中的女孩带着哭腔问道，紧紧抓着自己男友的胳膊，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她的男友脸色同样难看，只是茫然地摇头。
受伤的中年男人靠墙坐着，脸色惨白，呼吸急促，手臂上的伤口虽然经过了苏清的简单处理，但在这污浊的环境下，感染的风险极大。
年轻的实习生和另一个幸存者则警惕地望着巷口，手里紧紧攥着从地下捡来的破旧铁条。
陈星没有立刻回答。他靠在湿漉漉的墙壁上，微微闭上眼，全力感受着胸前玉佩传来的讯息。离开了地下那相对单一的环境，来到这开阔地带，玉佩传来的指引感变得模糊而分散，像是收音机收到了多个微弱的信号，需要他集中精神去分辨。
雨水顺着他额前的发梢滴落，冰冷的感觉让他保持清醒。隐约间，他能感觉到某个方向传来的、令人不安的悸动（可能是怪物聚集地），而另一个方向则相对“平静”，但那种平静之下，似乎也隐藏着未知。
林薇则顾不上雨水，她蹲在地上，将她那彻底报废的智能眼镜和手机残骸放在一个相对干燥的垃圾桶盖子上，用一根从包里摸出来的细铁丝，试图进行最后的抢救和拆解。她的表情专注而执拗，仿佛眼前不是电子垃圾，而是唯一的希望。
“主板烧了…屏幕碎了…电池还有点余电…这个微型的信号发射模块…好像还能用？”她喃喃自语，手指飞快地将一个米粒大小、连接着细如发丝天线的元件小心翼翼地拆解下来，用导线将它和她眼镜架上那个还能微弱发光的LEd灯珠连接起来。
“你在做什么？”苏清走了过来，雨水打湿了她苍白的脸，让她看起来更加脆弱，但眼神中的关切依旧。
“做一个…超微型的灵能波动探测器，或者说，一个改良版的盖格计数器？”林薇头也不抬，语气带着一种技术宅特有的兴奋，尽管这兴奋在末日背景下显得如此怪异，“刚才地下那一下电击…我好像捕捉到了一点特别的能量残留频率…和普通电磁波完全不同…更活跃…更…怎么说，像是活着的能量？如果那种能量大量聚集，很可能就是那些怪物的老巢或者…别的什么危险东西。这个也许能帮我们预警。”
她将那个简陋到极点的装置接在几乎耗尽的手机电池上，LEd灯珠极其微弱地闪烁起淡淡的、忽明忽暗的蓝色光芒。
“它现在亮着…说明这周围就有那种能量残留，很微弱。”林薇抬起头，脸色严肃起来，“我们得尽快离开这巷子，这里并不安全。”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一般！
嗷呜——！
一声悠长而凄厉的、类似犬吠却又更加沙哑狰狞的嚎叫声，突然从隔着几栋楼的远处传来！紧接着，是更多类似的嚎叫此起彼伏地响起，仿佛在互相呼应！
巷子里的所有人瞬间脸色大变！
“是…是那些变异的狗！”实习生惊恐地叫道，“我们来的时候看到过！它们比那些走路的人快多了！”
陈星猛地睁开眼，玉佩的感应瞬间变得清晰——那个方向传来强烈的危险悸动！而且正在移动！
“不好！它们可能闻到我们的味道，或者听到动静了！”陈星低吼一声，“快走！不能待在这里！”
他一把搀扶起那个受伤的中年男人，对其他人喊道：“跟上！往这边！”他选择了玉佩感应中相对“平静”的那个方向——巷子的另一端。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疲惫和恐惧。众人跌跌撞撞地跟着陈星跑出后巷，冲进了一条更为宽阔的街道。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街道上一片狼藉，废弃的车辆撞在一起，有的还在冒着黑烟。碎玻璃、杂物和暗褐色的污渍随处可见。雨水冲刷着这一切，却洗不净那股死亡和破败的气息。更可怕的是，街道上零星散布着一些游荡的身影——那些行动迟缓的僵尸，它们似乎对雨水毫不在意，依旧漫无目的地徘徊着。
而远处，那越来越近的变异犬嚎叫声，如同催命符一般！
“怎么办？那么多…”情侣女孩几乎要瘫软在地。
陈星目光快速扫过街道，指着斜对面一家临街的、招牌掉了一半的小超市：“去那里！快！躲进去！”
超市的玻璃门已经碎了，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状况。但这是附近唯一看起来能提供遮蔽的地方。
一行人冒着雨，拼命冲向超市门口。他们的动静立刻吸引了街上那些游荡的僵尸，它们发出嗬嗬的叫声，僵硬地转过身，开始向这边聚集。
“快！快进去！”陈星最后一个冲进超市，反身就想用什么东西堵门，但破碎的玻璃门根本无从堵起。
超市内部一片混乱，货架倒塌，商品散落一地，同样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食物腐烂和某种霉变的混合臭味。
“检查里面！看有没有后门！或者其他的‘东西’！”陈星急促地命令道，自己则紧握消防斧守在门口，紧张地盯着外面正在逼近的僵尸，大约有七八个之多。而远处那迅捷的奔跑声和犬吠声也越来越近！
林薇立刻举起她那个简陋的探测器，LEd灯珠的光芒在昏暗的超市内变得明亮了一些，并且开始急促闪烁！ “里面有反应！能量源不止一个！”她失声叫道。
几乎就在同时，从超市深处的阴影里，摇摇晃晃地站起了三个身影！是躲在里面避雨或啃食存货的僵尸！它们被活人的气息惊动，嘶吼着扑了过来！
前有围堵，后有追兵！他们被夹在了中间！
“完了…”中年男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那对情侣发出惊恐的尖叫。
陈星眼睛都红了，守在大门口无法移动，否则外面的僵尸冲进来死得更快！里面的三个僵尸只能靠其他人！
实习生和那个幸存者鼓起勇气迎了上去，但他们手中的铁条对付这些不知疼痛的怪物显得如此无力！一个照面，那个幸存者就被扑倒在地！
“啊！”惨叫声响起！
苏清脸色惨白如纸，她看着那个被扑倒的人，又看了看自己颤抖的双手，猛地一咬牙，再次不顾一切地试图凝聚那金色的光芒！
噗…只有几点微不可查的金色光点逸散，她猛地喷出一小口鲜血，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被货架挡住，显然已经彻底透支，甚至伤了根本！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
谁也没注意到，那个受伤的中年男人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绝望，手臂上那道发黑的伤口处，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灰黑色气流，竟然顺着雨水和他的血液缓缓飘出，融入了空气中！
而超市深处，那三个正在攻击实习生的僵尸，动作猛地一滞！它们浑浊的眼睛似乎转向了中年男人的方向，露出了某种…更加贪婪和渴望的神情？！甚至暂时放过了近在咫尺的猎物，嘶吼着朝中年男人冲来！
这个变故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陈星也愣住了。
但林薇却猛地看向了自己手中那个简陋的探测器！只见那LEd灯珠的光芒瞬间变得刺眼无比，几乎变成了炽白色，并且发出一种高频的、几乎听不见的蜂鸣！
“是那种能量！他伤口散发的能量吸引了它们！”林薇瞬间明白了什么，尖声喊道，“他的伤口被污染了！在散发类似那些怪物的能量波动！”
这个发现令人毛骨悚然！
而门外，最近的僵尸已经距离不足五米！甚至能看清它们腐烂的面孔和肮脏的牙齿！远处，几只体型硕大、皮毛脱落、露出猩红肌肉、眼睛赤红的变异犬也已经出现在了街角，速度快得惊人，直扑超市而来！
绝境！真正的绝境！
陈星双目赤红，巨大的压力和对同伴的责任感像火山一样在他胸腔内爆发！他胸口的玉佩在这一刻变得滚烫无比，那股清凉的气流以前所未有的强度涌入他的四肢百骸！
同时，一段模糊的、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猛地撞入他的脑海：那是一个古老的仪式，人们围绕着篝火，用某种特定的韵律呼吸和踏步，引导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形成庇护…
福至心灵！
陈星几乎是本能地猛地将消防斧顿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他按照记忆中那模糊的韵律，猛地踏出一步，喉咙里发出一个低沉而古老的音节！
“御！”
随着他这个动作和音节，他胸口的玉佩豪光大放！一股无形的、却切实存在的力量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形成一个极其短暂但坚韧的屏障！
嗡——！
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僵尸像是撞在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上，动作猛地一滞，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而超市深处，那三个扑向中年男人的僵尸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一下，动作出现了瞬间的迟缓和混乱！
这瞬间的停滞，足够了！
“杀！”陈星怒吼一声，抓住这宝贵的机会，消防斧带着破风声，狠狠劈翻了一个门口的僵尸！
那个实习生也反应过来，趁机一铁条刺入了一个因混乱而背对他的僵尸的眼窝！
林薇则尖叫着将手中的金属管投掷出去，砸中了另一个僵尸的脑袋！
门口的危机暂时缓解了一线！但更多的僵尸和那些速度更快的变异犬已经近在咫尺！
陈星喘着粗气，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脱力感，刚才那一下几乎抽空了他大半的精力。玉佩的光芒也黯淡了下去。
他看着外面汹涌而来的怪物，又看了一眼超市内因为伤口暴露而几乎成为吸引源的中年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决绝。
“把他抬到最里面！用货架挡住！其他人…准备拼命吧！”
末日的人性抉择，第一次如此残酷地摆在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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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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