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厉兵秣马蓄锋芒,枪炮齐鸣待时飞
一、冬训场上的硝烟:把兵练得像钢刀
云蒙山的冬天来得早,刚入腊月就下了场大雪,山坳里的练兵场被雪盖得白茫茫一片。王铁柱穿着新做的棉衣,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队伍——这是从各“拓荒连”抽回来的骨干,加上根据地新参军的百姓,足足有三千人,正等着接受三个月的冬训。
“练不好,开春就别上战场!”王铁柱的声音在雪地里格外响亮,“咱要练的不是花架子,是能在死人堆里爬出来、能把鬼子打趴下的真本事!”
练兵场被分成了几块:射击区的战士趴在雪地里,对着百米外的靶子练瞄准,手指冻得发紫,却没人敢动;刺杀区的两人一组,穿着厚厚的护具,枪托撞得“砰砰”响,雪沫子溅得满脸都是;爆破区的战士正学怎么用最少的炸药炸塌碉堡,周先生在一旁比划着,手里的小木棍在雪地上画着爆破点。
最苦的是越野训练。战士们背着二十斤重的背包,在齐膝深的雪地里跑五公里,不少人摔得满身是雪,爬起来继续跑。陈二牛的三排跑在最前面,他喊着口号:“想想滹沱河牺牲的弟兄!这点苦算啥!”
王铁柱特意从各连抽了火箭筒手、机枪手和半自动步枪手,组成“尖刀班”,专门练协同作战。火箭筒手负责炸掉正面的火力点,机枪手用“铁扫帚”压制两侧的敌人,半自动步枪手趁机冲锋——这套战术在雪地里练了几十遍,直到每个动作都像条件反射。
“别以为有了好武器就万事大吉。”王铁柱在训练间隙给战士们讲话,“枪是死的,人是活的。半自动步枪射速快,就得练换弹匣的速度;火箭筒威力大,就得练怎么在最隐蔽的地方开火。”
有个新战士用半自动步枪打靶,十发子弹只中了三发,急得直哭。陈二牛走过去,把自己的枪递给他:“这枪跟老步枪不一样,得压着点后坐力,瞄准的时候多等半秒。”说着趴下示范,十发子弹全中了靶心。
三个月冬训结束时,战士们的变化让王铁柱心里踏实:射击命中率提高了三成,刺杀动作又快又狠,爆破手能在三分钟内安好炸药,“尖刀班”的协同作战更是练得滴水不漏。看着这些被晒黑、练壮的战士,他知道,这支部队已经像钢刀一样磨利了。
二、兵工厂的“流水线”:武器像雨后春笋
冬训的枪声,总伴着兵工厂的锤声。周先生把作坊扩成了“小工厂”,二十个作坊连在一起,烟囱里的黑烟滚滚,机器的轰鸣声在山坳里回荡——这是从太原兵工厂拆来的两台旧车床,被老工人们修好了,现在正用来加工半自动步枪的零件。
“要让每个班都有一挺‘铁扫帚’、一具火箭筒,班长手里得是半自动步枪!”这是周先生给兵工厂定的目标。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工人们两班倒,机器昼夜不停,连过年都只歇了一天。
半自动步枪的生产越来越顺。精工坊的工人们摸出了窍门,把枪机零件分成几部分,每人负责一部分,效率提高了一倍,现在一天能造十支。周先生还让人给步枪加装了刺刀座,配上缴获的日军刺刀,近战远战都能用。
“铁扫帚”机枪也改了款。以前的机枪太重,得两个人抬,现在用薄壁钢管做枪身,重量减轻了一半,一个人就能扛着走。子弹箱也改成了帆布袋,一次能装两百发子弹,火力持续时间比以前长多了。
火箭筒的产量最大。兵工厂的后院堆着一排排炮管,都是用换来的无缝钢管做的,榴弹的弹头里加了更多的炸药和钢珠,威力比最初的型号大了一倍。李铁蛋来领火箭筒时,摸着崭新的炮管笑:“现在打碉堡,不用瞄准射击孔,对着墙根轰就行,保准能炸开个大洞!”
最让周先生得意的是“零件标准化”。以前造武器,零件都是手工打磨,换个零件就装不上,现在用镗床和车床加工,零件的尺寸一模一样,这挺机枪的零件坏了,能从那挺上拆下来换——这个法子让武器的维修效率提高了不少。
“等开春,就能给一半的班配齐装备。”周先生拿着生产报表,给王铁柱算账,“再过半年,咱的‘尖刀班’就能成‘尖刀连’,到时候别说炮楼,就是小据点,也能一口啃下来!”
三、迫击炮的“破壳”:从掷弹筒里找门道
兵工厂的角落里,周先生带着几个老工人,正围着一个铁筒子琢磨——这是缴获的日军掷弹筒,射程只有两百米,威力也小,却给了他们启发:能不能造一种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的炮?
“就叫迫击炮!”周先生在图纸上画着,“炮管不用太长,能把炮弹抛出去就行;炮弹不用太复杂,像手榴弹似的带尾翼,能稳定飞行。”
最难的是炮架和底座。炮架得能调整角度,底座得稳,不然发射时会翻倒。老工人们用铁轨钢弯成炮架,又在底座上焊了块厚钢板,试了几次,终于能稳住了。
炮弹的尾翼是用薄铁皮做的,周先生让学徒工剪成长条形,焊在弹体后面,试射时,炮弹果然飞得又直又远。可弹头的引信总出问题,要么早炸,要么落地不炸,急得周先生三天没合眼。
最后还是张守业想出了办法:在引信里加个小弹簧,让撞针只有落地时才会被触发,终于解决了爆炸的问题。当第一发迫击炮弹落在三百米外的雪地里,炸起丈高的雪柱时,作坊里的人都欢呼起来。
这种迫击炮,周先生叫它“晋造一型”,炮管长一米二,能打三百五十米,炮弹里装的炸药比火箭筒榴弹多一倍,虽然比日军的正规迫击炮差些,却比掷弹筒强多了。
“先造十门!”王铁柱看着试射的场面,眼里闪着光,“给每个营配一门,练瞄准、练装弹,开春就能用上。”
工人们加班加点,用了一个月造出了十门迫击炮。周先生还让人编了本《迫击炮使用手册》,上面画着怎么调整角度、怎么计算射程,连最笨的战士都能看明白。
有个新战士叫王小虎,以前是个放羊的,学不会瞄准,就用石头在地上画刻度,练了半个月,竟能把炮弹打进百米外的雪窟窿里。周先生拍着他的肩膀笑:“咱的炮不挑人,只要肯下功夫,谁都能成神炮手!”
四、积蓄力量的底气:从武器到人心
开春时,云蒙山根据地已经像个模像样了。兵工厂的仓库里,堆着五百支半自动步枪、三十挺“铁扫帚”、一百具火箭筒和十门迫击炮;青霉素作坊每天能产两百瓶,足够卫生队和换物资用;被服队做了两千套棉衣,仓库里的粮食够全军吃半年。
更重要的是人心。周边百里的百姓,几乎都成了根据地的“编外兵”——有的当向导,有的送情报,有的藏伤员,甚至有孩子帮着放哨。有个七十岁的老汉,把自己唯一的儿子送去参军,说:“你们是来救咱的,俺不能看着你们没人帮忙。”
各“拓荒连”也壮大了。陈二牛的三排已经扩成了连,有两百多人,装备了五支半自动步枪、一挺“铁扫帚”和一具火箭筒,成了能独立作战的队伍。他们在狼牙口的据点,已经能和日军的小股部队正面抗衡。
孙茂才带来了太原城的消息:日军在太原兵工厂加了岗,还从别处调来了一个旅团,看样子是想对云蒙山动大动作。“他们怕了。”孙茂才说,“你们把周边搅得太厉害,再不反扑,恐怕连太原城都保不住。”
王铁柱召集干部们开会,指着地图上的黑风口据点:“日军要来,咱就先下手。用迫击炮轰掉他们的炮楼,用‘尖刀连’撕开防线,争取把黑风口拿下来,打通往大同煤矿的路。”
周先生在一旁补充:“兵工厂还能再扩,只要拿下黑风口,就能从煤矿弄来更多的煤,到时候迫击炮能造得更多,说不定还能造重炮!”
散会后,王铁柱站在山梁上,看着兵工厂的烟囱和练兵场的炊烟,心里踏实得很。他知道,和日军的大部队比,他们还有差距,但积蓄的力量已经足够掀起风浪——手里的武器越来越硬,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脚下的地盘越来越稳。
春风吹过,雪开始融化,露出下面黝黑的土地。练兵场的枪声、兵工厂的锤声、百姓们的笑声混在一起,像一首充满力量的歌。王铁柱握紧拳头,知道属于他们的春天,快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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