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天卫的星槎化作银光，直奔东南禁区的能量爆发点而去。张小凡四人并未紧随其后暴露行踪，而是远远吊着，同时开始执行第二套方案——在千帆云海这片混乱之地，官方渠道往往不如地下消息来得灵通。
他们降落的这座浮空岛，名为“碎星岩”，因其表面布满了如同星辰碎片般的奇异晶石而得名。岛屿规模中等，除了巡天卫的据点外，更多的是来自各个碎片世界的亡命徒、探险家、商贩形成的自发聚集地，鱼龙混杂，信息流通极快。
四人收敛气息，融入岛上那由各种奇异材料搭建的、杂乱无章的建筑群中。他们的目标是寻找“暗市”——那种不受巡天卫管辖，专门交易违禁品、情报乃至进行各种灰色交易的地下场所。
在艾莎这位阴影行家的带领下，他们穿过几条弥漫着怪异气味、两旁是闪烁着不明光芒店铺的狭窄巷道，最终停在了一处看似废弃的、门口挂着破烂不堪的“星尘酒馆”招牌的建筑前。
“就是这里了。”艾莎低声道，她感知到门后布有极其隐蔽的空间隔绝阵法，“进去后跟紧我，不要随意用神识探查。”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眼前景象豁然开朗。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宽敞，运用了高明的空间拓展技术。昏暗的光线下，弥漫着烟尘、劣质灵酒以及各种难以形容的气味。形形色色的生灵分散坐在粗糙的木桌旁，低声交谈着，目光警惕而冷漠。有人类修士，有半妖，有元素生命，甚至还有一些笼罩在斗篷里、气息诡异的未知存在。
张小凡四人的进入，引起了一些目光的注视，但在感知到张小凡那深不可测的化神后期气息以及另外三女不凡的实力后，大多都明智地收回了目光，继续自己的事情。
艾莎径直走向吧台，那里站着一位正在擦拭酒杯、面无表情的独眼老者。老者气息不显，但那只独眼中偶尔闪过的精光，显示他绝非普通酒保。
“四杯‘虚空酿’。”艾莎将一小袋上品灵石推到吧台上，声音平淡。
独眼老者动作不停，沙哑道：“新面孔？规矩懂吗？”
“懂。”艾莎指尖在吧台上轻轻划过，留下一个极其细微、几乎看不见的阴影符文，那是影月妖族在部分地下势力的通用暗号，代表着“寻求情报，价格好说”。
独眼老者独眼瞥了一眼那符文，眼神微微一动，继续擦着杯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悠悠地倒出四杯闪烁着星点光芒的浑浊液体，推了过来，同时，一枚非金非木、刻着扭曲纹路的黑色令牌，悄无声息地混在酒杯底下，滑到了艾莎手边。
“二楼，丙字七号房。”老者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
艾莎收起令牌，端起酒杯，对张小凡三人使了个眼色。四人拿起那所谓的“虚空酿”（实则是一种能轻微刺激神识、帮助适应空间波动的低阶灵饮），走向一侧通往二楼的狭窄楼梯。
二楼更加安静，被分隔成一个个独立的房间。找到丙字七号房，艾莎用令牌在门上一划，房门无声开启。
房间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一名身材瘦小、尖嘴猴腮、留着两撇鼠须的修士正坐在桌后，看到四人进来，尤其是感受到张小凡的气息后，立刻堆起了谄媚的笑容。
“几位贵客光临，蓬荜生辉！鄙人包打听，在这碎星岩乃至附近几个浮空岛，消息还算灵通。不知有何能为几位效劳？”他搓着手，眼睛滴溜溜地在四人身上转了一圈，尤其是在气质各异的苏茹、柳如烟、艾莎身上多停留了一瞬，但很快便识趣地移开。
张小凡直接开门见山：“我们找一个人。大约一年前，在云海东南区域，被一道异常空间裂隙卷入的人族女修。她擅长空间术法，身形灵动。”
包打听闻言，小眼睛眯了起来，露出思索之色：“一年前……东南区域……空间裂隙……擅空间术法的女修……”
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从桌子底下摸出一块布满裂纹的水晶板，手指在上面快速划动，无数细密的光点和信息流闪过。
“唔……一年前东南区域确实发生过几次大规模的空间紊乱，记录在案的有三起。其中两起是自然形成的空间风暴，卷入者基本都确认陨落。还有一起……”他顿了顿，看向张小凡，“比较特殊，似乎……是人为引动的？”
人为引动？张小凡心中一动，难道婉儿是为了躲避什么，或者发现了什么，才主动引动空间裂隙？
“具体情况！”张小凡语气带着一丝急切。
包打听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压力，不敢卖关子，连忙道：“根据当时少数目击者的零碎信息拼凑，那处空间裂隙出现得非常突兀，并非自然形成的不稳定节点，更像是由内部某种力量强行撕裂空间造成的。而且，在裂隙出现前，那片区域似乎有未知的强大能量反应，引来了巡天卫的注意。至于那位女修……有模糊的影像记录显示，确实有一道灵动的身影在裂隙附近闪烁，最后……似乎是主动冲入了裂隙之中！”
主动冲入！
这个消息让张小凡四人精神一振！这说明林婉儿当时很可能并未完全失去意识，甚至可能是在利用空间裂隙进行某种计划或逃生！
“那片区域的具体坐标，以及之后巡天卫的动向？”张小凡追问。
包打听面露难色：“贵客，您也知道，东南区域如今已被划为禁区，相关的详细坐标和巡天卫内部动向，属于高度机密，小的……”
张小凡直接又抛出一袋品质更高的灵石，落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包打听眼睛一亮，脸上笑开了花，立刻压低声音道：“坐标虽然被官方抹去了，但小的这里有一份私藏的、事发前后的区域星图对比！”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一枚古老的玉简，“至于巡天卫……他们封锁那片区域后，似乎一直在进行某种……勘探或者搜寻工作，非常隐秘。有传言说，他们不是在找失踪的人，而是在找……某个从裂隙里掉出来的‘东西’，或者……某个被卷入的‘关键人物’身上可能携带的某物。”
搜寻某物？
张小凡接过玉简，神识沉入。玉简内是两幅重叠的星图，清晰地标注出了一年前那片区域的空间节点分布，以及事发后空间结构的剧烈变化，确实有一处空间被强行撕裂的痕迹。坐标虽未直接标明，但通过星图对比，已然可以精确定位！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张小凡收起玉简，目光如炬地盯着包打听，“关于巡天卫在找什么‘东西’，或者那位‘关键人物’身上有什么，你有没有更具体的消息？”
包打听被张小凡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咽了口唾沫，小声道：“这个……小的确实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有几个在巡天卫后勤部门有门路的兄弟透露，那边最近在大量收购和调配一种名为‘定空石’的稀有材料，似乎是用来稳定某种极其不稳定的……空间载体？而且，巡逻的强度和频率也远超平常，像是在防备什么东西跑出来，或者……防止别人进去。”
定空石？空间载体？防备？
一系列线索在张小凡脑中飞速串联。婉儿主动闯入裂隙，巡天卫封锁区域并秘密搜寻，需要定空石稳定某种东西……难道婉儿在裂隙中得到或者触发了什么与空间相关的重宝？或者，她发现了某个不稳定的秘境或遗迹入口？
无论如何，都必须尽快去那个坐标查看！
“消息很有用。”张小凡站起身，又抛给包打听一小袋灵石作为额外奖赏。
包打听喜笑颜开，连连鞠躬：“多谢贵客！预祝贵客早日寻得故人！若有需要，随时再来找小的！”
离开暗市，回到碎星岩表面。张小凡摊开那枚玉简，星图在四人面前清晰显现。
“就是这里了。”张小凡指向星图上那片空间结构异常的区域，目光坚定，“婉儿很可能就在那片被封锁的禁区深处，或者……进入了某个与之相连的未知空间。”
柳如烟清冷的声音响起：“巡天卫封锁严密，强闯恐生变数。”
苏茹也点头：“而且他们似乎在寻找什么，我们贸然闯入，可能会被视为争夺者。”
艾莎紫眸闪烁：“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他们‘防备别人进去’这一点……”
张小凡眼中精光一闪，已然有了计划。
“不错，他们越是想封锁，越说明里面有问题，也越说明婉儿可能还在里面，或者留下了重要线索。”他收起星图，看向东南方向，“我们不必强闯，可以想办法……让他们‘请’我们进去！”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型。目标，直指千帆云海东南禁区！寻找林婉儿的征程，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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