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轩深夜密会阿尔卑斯副总裁杜邦的真相水落石出,虽然证明了李明轩的忠诚,却也像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进了沈清辞的心里。它揭示了一个更加令人不安的事实:在顾氏集团内部,或者说在阿尔卑斯集团派驻的团队中,潜藏着意图不轨的敌人。这个敌人,不仅与顾氏有宿怨的林家残余勾结,而且手段阴险,目标绝非简单的商业竞争。
沈清辞没有将杜邦透露的关于林浩轩与阿尔卑斯内部高层勾结的消息告诉任何人,包括顾北辰和李明轩。不是不信任,而是她知道,知道的人越多,泄密的风险越大,打草惊蛇的可能性就越高。她必须独自消化这个惊人的信息,并冷静地策划应对之策。
敌人藏在暗处,且图谋深远。常规的调查手段很可能无效,甚至会被对方察觉。必须用更高明、更隐蔽的方法,引蛇出洞。
她将目光投向了目前顾氏最核心、也最敏感的“涅盘计划”。这个计划是顾氏未来的希望,也是敌人最想破坏的目标。如果能在这里设置一个精巧的陷阱,或许能让内鬼现出原形。
几天后,在一次关于“涅盘计划”下一阶段供应商遴选的战略研讨会上,沈清辞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
“各位,”她站在投影幕布前,神色如常,语气平和,“‘星尘科技’(涅盘计划的载体)下一代的柔性电路板项目,技术要求极高。为了保证供应链的稳定和技术的前沿性,我建议,我们不要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她的话合情合理,与会者纷纷点头。
“我提议,”沈清辞继续道,“我们将供应商的初步筛选工作,分为三条独立的线索,并行推进。”
她在幕布上画出三条并行的路径:
路径A(技术路线): 由李明轩总负责,重点考察拥有最新专利技术的美国和日本顶尖供应商。这条路径侧重技术领先性和保密性。
路径b(成本与本土化路线): 由顾北澜(顾北辰的堂弟,负责部分采购和供应链)负责,重点考察韩国、台湾地区以及国内几家快速崛起的供应商。这条路径侧重成本控制和供应链安全。
路径c(战略合作路线): 由阿尔卑斯集团派驻的董事施耐德博士推荐的一位高管——德国人卡尔·施密特先生负责,重点考察欧洲,特别是德国和瑞士的工业巨头。这条路径侧重长期战略合作和引入欧洲标准。
“三条线索独立进行,初步筛选报告直接向我汇报。在最终决策前,三条线索的负责人互不知晓对方的进展和具体目标供应商名单。”沈清辞强调道,“这样既能提高效率,也能避免信息过早泄露,被供应商坐地起价,或者被竞争对手干扰。”
这个方案,表面上看是为了提高决策效率和保密性,符合大公司的常规做法。施耐德博士和索菲亚女士听了,也表示赞同,认为这是专业和谨慎的表现。
然而,只有沈清辞自己知道,这三条路径,是她精心布置的香饵。她在每一条路径的“初步筛选标准”内部,都植入了一个极其诱人但细节各不相同的“虚假商业机会”。
在给李明轩的路径A中,她暗示有一家名为“硅谷前沿”的美国小公司,拥有一项革命性的“自修复电路”实验室技术,潜力巨大但尚未商业化,收购或合作成本可能极低。
在给顾北澜的路径b中,她透露国内一家名为“华芯精密”(与之前被林氏控股的公司同名,但实为虚构)的二线厂商,可能通过反向工程,掌握了接近国际水平的技术,且报价极具竞争力。
在给施密特的路径c中,她则提到一家瑞士的百年家族企业“伯尔尼精密仪器”,拥有独家的高精度镀膜工艺,但家族内部面临传承问题,有意寻找战略投资者,条件优厚。
这三个“机会”,都极具诱惑力,足以让任何有异心的人动心。而且,细节各不相同,一旦相关信息泄露出去,沈清辞就能立刻锁定泄密的源头!
布好局后,沈清辞便与顾北辰秘密通气(仅告知需要测试保密性,未提内鬼之事),开始了静默的监控。他们动用了“影”最核心的技术力量,严密监控着与这三条线索相关的所有通讯记录、邮件往来,以及资本市场上有无相关的异动。
最初几天,风平浪静。三条线索按照计划稳步推进,李明轩、顾北澜和施密特都定期提交着进展报告,一切看起来正常。
然而,一周后,一个细微但关键的信号出现了!
“影”的负责人向沈清辞秘密汇报:通过监控发现,一家与顾氏在东南亚市场有竞争关系的公司“泰科电子”,其内部一份流出的战略研讨会简报中,赫然出现了对“瑞士伯尔尼精密仪器家族寻求战略投资”这一机会的详细分析和评估!评估报告中引用的部分数据和对家族内部状况的描述,与沈清辞植入路径c中的“香饵”高度吻合!
泄密发生了!而且,泄露的是路径c的信息!这条路径,是由阿尔卑斯集团的施密特负责的!
初步的嫌疑,瞬间指向了阿尔卑斯方面!是施密特本人?还是他团队中的人?或者是阿尔卑斯集团内部有更高层的人,将信息卖给了竞争对手?
顾北辰得知消息后,脸色阴沉:“果然是他们!阿尔卑斯的人靠不住!这才刚进来多久,就开始吃里扒外了!”
然而,沈清辞却微微蹙起了眉头。她盯着“影”提供的报告,心中升起一丝疑虑。
“太明显了……”她低声自语。
“什么太明显了?”顾北辰问。
沈清辞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深思:“泄密指向路径c,指向阿尔卑斯的人,这看起来顺理成章。但是,你不觉得这有点……太直接了吗?如果内鬼真的是阿尔卑斯的人,以他们的老练,会如此轻易地让信息直接关联到自己负责的路径上?这更像是有人故意将祸水引向阿尔卑斯,转移我们的视线。”
她的话让顾北辰一愣。仔细一想,确实有道理。阿尔卑斯是国际巨头,如果真要安插商业间谍,手段应该更为隐蔽和高明,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你的意思是……内鬼可能不在阿尔卑斯那边,而是在我们内部?有人故意泄露路径c的信息,嫁祸给阿尔卑斯?”顾北辰反应过来,脸色更加难看。如果内鬼出在顾氏核心层,那危害更大!
沈清辞缓缓点头,目光变得无比锐利:“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内鬼在阿尔卑斯,但级别不高,或者行事不够谨慎,露出了马脚。第二种,内鬼就在我们内部,而且非常狡猾,懂得制造假象,混淆视听。”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城市,声音冰冷:“无论是哪种,都证明了一点:我们内部,确实有老鼠。而且,这只老鼠,已经开始偷食了。”
原本以为清晰的线索,瞬间又变得扑朔迷离。指向阿尔卑斯的证据,既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有人精心布置的烟雾弹。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顾北辰感到一阵棘手。
沈清辞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冷静而坚定的光芒:“既然鱼已经碰了饵,但还没完全咬钩,那我们就再下一剂猛料!布一个他无法拒绝的局,逼他现出原形!”
她心中,一个更大胆、也更冒险的计划,开始成形。这一次,她要测试的,不仅仅是信息保密,更是人性在巨大利益诱惑下的忠诚度!
(沈清辞将布下怎样的“猛料”来测试忠诚?这个局会涉及谁?内鬼会在巨大的诱惑下彻底暴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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