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被逐武馆
秦峰被禁足柴房的第三日,振远武馆的晨雾里多了层挥之不去的阴霾。张远刚在演武场练完三遍裂山掌,就见两个外门弟子神色慌张地跑来,手里捧着块染血的布料。
“张师兄,不好了!”领头的弟子声音发颤,“秦师兄……秦师兄在柴房出事了!”
张远心头一沉,跟着弟子冲向柴房。破妄眼穿透木门,看到秦峰倒在地上,脸色青紫,嘴角溢着黑血,而他胸口的衣襟上,沾着块淡金色的布料——那是张远常穿的练功服的料子。
“让开!”张远推开柴房门,真气探入秦峰体内,却被一股阴寒的气息弹开。破妄眼看清秦峰的经脉上覆着层黑霜,像是被极毒的真气侵蚀过,而那黑霜的气息,竟与九头蛇鳞奴体内的能量同源。
“是你!一定是你!”身后传来秦振远的怒吼,他看到地上的染血布料,又看到张远探向秦峰的手,眼睛瞬间红了,“我就知道你容不下他!你这个白眼狼!”
张远猛地回头,看到秦振远手里攥着那块淡金色布料,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破妄眼扫过布料,发现上面的血迹边缘有刻意摩擦的痕迹,显然是被人故意放在那里的。
“馆主,不是我!”张远急声道,“这是栽赃!秦师兄中的是九头蛇的毒!”
“栽赃?”秦振远指着秦峰胸口的黑霜,“这分明是你的‘锁灵印’反噬!你以为我不知道?锁灵印若用在歹心处,就能凝气成霜,腐蚀经脉!”
张远愣住了——他从未听说锁灵印能伤人,可秦振远说得笃定,不似作假。破妄眼突然刺痛,他看到秦峰衣领下藏着个细小的针孔,针孔周围的皮肤泛着与黑霜同源的幽蓝,显然是被人用毒针暗算,再嫁祸到锁灵印上。
“秦馆主,您看这里!”张远伸手想扯开秦峰的衣领,却被秦振远一掌拍开。
“滚开!”秦振远的掌风带着劲风,打在张远胸口,将他震退三步,喉头涌上腥甜,“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收你为徒!你给我滚出振远武馆,永远别再回来!”
“爹!”柴房外传来惊呼声,一个穿着青色衣裙的少女冲了进来,正是秦振远的女儿秦月。她刚从镇上抓药回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手里的药包“啪”地掉在地上,“哥哥怎么了?张师兄又怎么了?”
“月儿别管!”秦振远双目赤红,指着门口,“张远,我最后说一遍,滚!”
张远看着秦振远眼中的失望与愤怒,又看了看昏迷的秦峰,知道此刻多说无益。破妄眼扫过柴房的窗棂,看到窗台上有半个模糊的脚印,鞋码与武馆的三弟子李虎吻合——那弟子平日里总跟在秦峰身后,昨日还在演武场对秦峰低语了许久。
“好,我走。”张远握紧拳头,转身向外走去,经过秦月身边时,低声道,“去查李虎,他房里或许有解药。”
秦月愣了愣,看着张远落寞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昏迷的哥哥,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张远走出武馆大门时,天开始下雨,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混着嘴角的血迹,又冷又咸。演武场上的弟子们远远看着,有人同情,有人幸灾乐祸,却没人敢出声。
他回头望了眼那座青砖大院,屋檐下的“武”字旗在雨中耷拉着,像是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半月的师徒情谊,终究抵不过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唉。”铜铃在怀里轻轻作响,玄阳子的声音带着叹息,“这就是江湖,人心叵测。”
张远没说话,只是挺直了脊梁。破妄眼穿透雨幕,看到李虎正躲在假山后,对着对讲机低声汇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对讲机那头传来冰冷的声音,说什么“计划成功”“下一步除掉秦振远”。
“他们的目标是整个武馆。”张远低声道,雨水顺着脸颊滑落,眼神却越来越亮,“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他转身绕到武馆的后墙,那里有棵歪脖子树,枝桠伸到院墙内。张远真气凝聚在脚下,纵身跃上树枝,悄无声息地潜入武馆,躲进了藏经阁的横梁上。
藏经阁里堆满了古籍,弥漫着陈旧的纸墨香。张远屏住呼吸,破妄眼透过楼板,看到秦振远正守在秦峰床边,秦月端着药碗进来,低声说了几句,秦振远的眉头渐渐皱起。
“你说张远让你查李虎?”秦振远的声音带着怀疑。
“嗯。”秦月点头,“张师兄不是那种人,而且哥哥衣领下有针孔,不像是锁灵印造成的。”
秦振远沉默片刻,突然起身:“备车,去李虎房里看看。”
张远在横梁上松了口气,刚想跟上去,却见藏经阁的门被推开,李虎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火折子,四处张望。破妄眼看到他怀里藏着个油布包,里面是硫磺和火硝——他想烧了藏经阁!
“狗急跳墙了吗?”张远握紧拳头,真气在指尖凝聚。
李虎显然是想制造混乱,趁机逃跑。他将火硝撒在古籍堆里,正要点燃火折子,突然觉得后颈一麻,手里的火折子“啪”地掉在地上,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张远从横梁上跃下,踢飞火折子,撕开李虎的衣襟,看到他腰间别着个蛇形徽章,和九头蛇的令牌一模一样。
“果然是你。”张远冷笑,正想把人捆起来,却听到藏经阁外传来脚步声,秦振远和秦月走了进来。
看到倒在地上的李虎和张远,秦振远愣住了,随即脸色变得煞白:“你……你没走?”
“我若走了,藏经阁就没了。”张远踢了踢李虎腰间的徽章,“馆主,您自己看吧。”
秦月捡起徽章,惊呼道:“是九头蛇!李虎是内奸!”
秦振远颤抖着手拿起徽章,又看了看昏迷的李虎,突然明白了什么,老泪瞬间淌了下来:“我……我错怪你了……张远,为师对不住你……”
张远看着他愧疚的模样,心头的委屈突然烟消云散。他扶起秦振远,低声道:“当务之急是救秦师兄,李虎身上或许有解药。”
秦振远猛地回过神,亲自搜查李虎的身体,在他怀里摸出个小瓷瓶,瓶底刻着蛇形印记。倒出一粒黑色药丸,一股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化霜丹’!”秦振远的手抖得厉害,“能解黑霜之毒!是我糊涂,差点害了峰儿,也错怪了你!”
他转身想给秦峰喂药,却被张远拦住:“馆主,此药怕是有问题。”破妄眼看到药丸内部有细微的虫蛀痕迹,像是被某种寄生虫的卵污染过,“解药应该在李虎的房里,他不会把真药带在身上。”
秦振远这才醒悟,立刻让弟子押着李虎去搜房,果然在床板下找到了真正的解药。喂秦峰服下后,不到半个时辰,他胸口的黑霜就渐渐消退,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夕阳透过窗棂照进房间,秦振远坐在床边,看着秦峰苍白的脸,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张远,长叹一声:“张远,跟我来前厅,为师有话对你说。”
前厅里,秦振远取出那本《裂山掌谱》,放在张远面前:“这掌谱你拿着,振远武馆永远是你的家。之前是我被猪油蒙了心,错怪了你……”
“馆主言重了。”张远接过掌谱,“当时那种情况,换做是我,也会怀疑。”
秦振远看着他坦荡的眼神,越发愧疚:“是我护子心切,差点坏了大事。从今往后,你就是振远武馆的大师兄,所有弟子都归你管。”
张远刚想推辞,却见秦月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个字条:“爹,李虎招了!他说九头蛇的大部队已经在路上了,三天后就到青石镇,要踏平我们武馆!”
秦振远猛地站起身,眼神变得凝重:“终于来了。”他看向张远,“张远,你怕吗?”
张远握紧掌谱,破妄眼望向镇外的大路,仿佛已看到黑压压的人群和飞行器的阴影。他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坚定的笑:“不怕。”
因为他知道,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身后有信任他的师父,有并肩的同门,还有无数需要守护的人。这场仗,必须赢。
前厅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映着师徒二人的身影,像是两株扎根大地的古松,无论狂风暴雨,都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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