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山顶的岩石,临时议事的木屋内已聚满了人。李玄真将青铜残片与张远绘制的图纸铺在案上,指尖点在地脉灵晶的标注处,声音穿透清晨的微凉:“诸位掌门,影罗殿靠强行抽取地脉灵气凝练灵晶维系战力,若想彻底破局,必须先毁了他们的能量源——据探查,影罗殿在黑风谷深处设了总坛灵晶库,那里不仅藏着已凝练的灵晶,还有三座‘聚灵大阵’日夜抽取谷中灵气,是他们的根基所在。”
木屋内顿时响起低低的议论声。青城派掌门玄清道长捻着胡须,目光落在图纸上的黑风谷地形:“黑风谷地势险要,谷口有影罗殿重兵把守,且谷内布满陷阱,此前派去的探子只传回地形图,便再无音讯。若要强攻,怕是伤亡惨重。”
“玄清道长所言极是。”武当派的凌云真人颔首,“影罗殿教徒借助灵晶之力,内力远胜寻常弟子,正面交锋我们本就吃亏,更别说他们还占着地利。”
众人的目光渐渐落在张远身上——毕竟是他先发现了灵晶的秘密,此刻或许已有应对之策。张远迎着众人的视线,上前一步,将一张更为细致的黑风谷地形图铺开,图上用朱砂标注出三条蜿蜒的线路:“诸位前辈,弟子与小满及几位师兄弟分析了三日,结合探子传回的消息,倒有一个奇袭之策,只是需冒些风险。”
“但说无妨!”李玄真眼中闪过精光,抬手示意他继续。
张远指尖先指向地形图左侧一条狭窄的虚线:“第一条路,是黑风谷西侧的‘一线天’。此路仅容一人通过,两侧皆是峭壁,且布满影罗殿设下的‘落石阵’,但据探子观察,每日子时,负责看守落石阵的教徒会换班,有半柱香的空隙无人值守,可借此潜入谷内。”
他顿了顿,又指向地图中央一处标着“寒潭”的位置:“第二条路,是谷中的地下暗河。暗河入口在寒潭底部,需闭气潜入,穿过三里水道才能抵达灵晶库后方的排水口。只是暗河水寒刺骨,且水流湍急,寻常弟子恐难承受,需内力深厚者同行。”
最后,他的指尖停在地图右侧一片密密麻麻的红点上:“第三条路,是谷东侧的‘迷雾林’。林中常年弥漫毒雾,且影罗殿在林中设了‘幻音阵’,稍有不慎便会被幻象迷惑,自曝内力。但弟子发现,林中有一种‘清雾草’,捣碎后敷在口鼻处可解雾毒,而幻音阵的阵眼每隔一个时辰会有一次微弱的波动,可趁机破阵。”
木屋内静了片刻,崆峒派掌门铁苍海沉声道:“三条路皆是险路,且需分头行动,一旦有一路暴露,其余两路怕也难成。张师侄,你可有把握?”
“晚辈不敢说有十足把握,但已有应对之法。”张远从怀中取出三个布包,分别放在案上,“第一个布包是‘消音石’,磨成粉后撒在衣物上,可减弱行动声响,应对一线天的守卫;第二个是‘避寒丹’,服下后能在寒潭水中支撑半个时辰,足够通过暗河;第三个便是清雾草的干品,以及破幻音阵的‘定音针’——此针由玄铁打造,刺入阵眼可暂时阻断幻象。”
林小满这时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叠用兽皮缝制的衣物:“这些是按师兄的吩咐,用黑风谷特产的‘隐尘兽’皮毛做的衣裳,穿上后能减弱气息,不易被影罗殿的人察觉。我们还试过了,一线天的落石阵,只要避开换班前后的半个时辰,用特制的钩子固定在峭壁上,就能安全通过。”
李玄真看着案上的准备,又看了看神色坚定的张远与林小满,心中已有了决断。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掌门:“老夫之意,分三路奇袭,每路由一位掌门带队,挑选精锐弟子同行。目标只有一个——子时三刻,同时抵达灵晶库,毁了聚灵大阵,夺走或销毁所有灵晶!”
“我愿带一队走一线天!”玄清道长率先开口,“青城派弟子擅长轻功,走峭壁最为合适。”
凌云真人紧随其后:“武当派弟子内力深厚,可走暗河,寒潭之险不足为惧。”
铁苍海哈哈一笑,拍了拍胸口:“那迷雾林的毒雾与幻音阵,便交给我崆峒派!我派弟子擅用毒与破阵之术,定能闯出一条路来!”
其余门派的掌门也纷纷请命,或协助各路队伍,或在谷外牵制影罗殿的援兵。李玄真见众人齐心协力,心中大安,当即开始分配任务:“张远,你随凌云真人走暗河,灵晶库的机关图纸你最为熟悉,需由你指引众人破解;小满,你随玄清道长走一线天,负责观察落石阵的换班时间,及时发出信号;铁掌门,你带崆峒派弟子走迷雾林,务必在子时三刻前抵达灵晶库西侧,与另外两路汇合。”
“弟子遵命!”张远与林小满齐声应道。
议事结束后,众人各自回到营地准备。张远正在检查暗河所需的避寒丹与钩子,林小满却悄悄凑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担忧:“师兄,暗河水那么冷,你可得小心些。还有,影罗殿的人会不会在灵晶库设下埋伏啊?”
张远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递过一枚定音针:“放心,我已让弟子反复核对过地形,灵晶库的排水口常年无人看守,且避寒丹足够支撑我们通过暗河。至于埋伏……我们三路同时行动,他们就算有防备,也难顾全三面。况且,谷外还有其他门派的弟子牵制援兵,只要我们动作够快,定能成功。”
林小满接过定音针,用力点头:“那我们子时三刻,在灵晶库见!”
夕阳西下时,三支队伍已悄悄离开了营地,朝着黑风谷的方向进发。张远跟着凌云真人,以及二十名武当派精锐弟子,来到了寒潭边。寒潭的水泛着刺骨的寒意,即便在暮色中,也能看到水面上凝结的薄薄白霜。
凌云真人服下一枚避寒丹,对众人道:“入水后切记,不可运功过快,以免内力消耗过大。张师侄,你在前引路,我们紧随其后。”
张远点头,将隐尘兽皮衣的领口系紧,又检查了一遍腰间的钩子与定音针,随后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寒潭。冰冷的河水瞬间包裹了他,幸好避寒丹很快起了作用,体内渐渐泛起一丝暖意。他按照图纸上的标记,朝着暗河入口游去,身后的武当弟子也纷纷跟上,水面只泛起淡淡的涟漪,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与此同时,玄清道长与林小满带领的队伍已来到了一线天的入口。林小满趴在峭壁边,借着暮色观察着上方的守卫,轻声对玄清道长说:“道长,还有一刻钟就是子时,换班的时间快到了。”
玄清道长点头,示意弟子们做好准备。子时一到,上方的守卫果然开始换班,趁着混乱,林小满迅速抛出钩子,牢牢固定在峭壁上:“道长,快!只有半柱香的时间!”
玄清道长率先抓住绳子,身形如轻燕般向上攀爬,青城派弟子紧随其后,一个个动作迅捷,悄无声息地穿过了一线天。
而铁苍海带领的队伍,此刻已进入了迷雾林。林中的毒雾浓得化不开,众人将清雾草的干品敷在口鼻处,果然不再受雾毒影响。铁苍海手持定音针,仔细感受着周围的气息,忽然停下脚步:“前方便是幻音阵,注意,阵眼的波动要来了!”
话音刚落,林中忽然传来若有若无的琴声,让人心神恍惚。铁苍海眼神一凛,将定音针猛地刺入身前的一块岩石——那正是幻音阵的阵眼。琴声戛然而止,迷雾也淡了几分。
“快,继续前进!”铁苍海一声令下,崆峒派弟子迅速穿过阵眼,朝着灵晶库的方向奔去。
子时三刻的钟声,在黑风谷深处隐约响起。张远带领着武当弟子,从灵晶库后方的排水口钻了出来,刚站稳身形,便看到西侧的迷雾林方向传来一道微弱的火光——那是铁苍海发出的汇合信号。紧接着,东侧的一线天方向也传来一声轻哨,是林小满的声音。
三路队伍顺利汇合,张远压低声音道:“灵晶库的大门在前方,门上有影罗殿的‘锁灵阵’,需用内力同时击中门上的三个阵眼才能打开。”
凌云真人、玄清道长与铁苍海对视一眼,同时运起内力,三股浑厚的真气朝着大门的阵眼击去。只听“轰隆”一声,大门应声而开,露出里面堆积如山的地脉灵晶——这些灵晶散发着淡淡的青芒,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
“不好,有埋伏!”张远忽然喊道。话音刚落,灵晶库两侧的通道内,顿时涌出数十名影罗殿教徒,为首的正是影罗殿的护法黑无常。
黑无常冷笑一声,手中的铁链带着凌厉的风声袭来:“没想到你们竟能找到这里,可惜,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休想!”铁苍海手持大刀,迎了上去,“我们今日来,便是要毁了你们的灵晶库,断了你们的根基!”
双方瞬间交战在一起。张远知道,不能拖延时间,他趁着混乱,朝着灵晶库中央的聚灵大阵冲去。大阵由三根刻满纹路的石柱支撑,每根石柱上都镶嵌着一枚巨大的灵晶,正源源不断地吸收着谷中的灵气。
“师兄,我来帮你!”林小满这时也冲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特制的匕首——这匕首由玄铁混合了“破灵砂”打造,可切断灵晶的灵气连接。
张远点头,与林小满分头行动。他运起全身内力,一掌拍在左侧石柱的灵晶上,同时林小满用匕首刺入右侧石柱的纹路中。只听“咔嚓”两声,两根石柱上的灵晶瞬间碎裂,聚灵大阵的光芒顿时弱了几分。
黑无常见势不妙,想要阻止,却被凌云真人与玄清道长缠住,动弹不得。张远趁机来到中间的石柱前,深吸一口气,将所有内力凝聚在掌心,猛地拍向石柱上的灵晶。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中间的灵晶彻底碎裂,聚灵大阵瞬间崩塌。灵晶库内堆积的灵晶失去了阵法的支撑,纷纷黯淡下来,最后化为一堆普通的石头。
影罗殿的教徒们感受到内力迅速流失,脸上露出惊恐之色。铁苍海抓住机会,一刀劈向黑无常的铁链:“你们的灵晶已毁,还不束手就擒!”
黑无常看着化为碎石的灵晶,眼中满是绝望,却仍不甘心地喊道:“就算灵晶毁了,教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说完,他猛地运起残余的内力,想要自爆,却被张远及时点中了穴位,动弹不得。
解决了黑无常,众人迅速清理了灵晶库内的残余教徒。张远走到灵晶库的门口,望着远处影罗殿总坛的方向,心中知道,灵晶库被毁,影罗殿的战力已大不如前,这场僵持已久的战局,终于朝着胜利的方向倾斜。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透过黑风谷的缝隙照了进来,落在众人身上。林小满走到张远身边,笑着递过一个馒头:“师兄,我们成功了!接下来,是不是该彻底铲除影罗殿了?”
张远接过馒头,咬了一口,心中满是坚定:“没错,接下来,便是他们的末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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