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门闭合的刹那,星玄的脚底踩实了一片湿泥。
不是灵泉边那层温润的青石,也不是公寓里廉价的复合地板,而是真正被雨水泡过、腐叶堆了三年以上的林地,一脚下去能听见水泡从地底挤出来的“啵”声。他右手还悬在半空,指尖离怀表表面差一毫米——那是传送结束前最后的防御姿态,肌肉记忆比脑子快一步。
他没急着收手。
赛亚人血脉在皮下嗡鸣,像有群蜜蜂顺着骨头爬行。这不是痛,也不是痒,更像手机连上快充时那种“电量正在狂飙”的震感。他眯眼扫了圈四周:歪脖子松树、挂满露珠的蜘蛛网、三米外一截焦黑的树干——那不是雷劈的,是某种高速高温能量擦过留下的碳化痕迹。
“好家伙,落地即案发现场。”他低声说,把怀表塞回口袋,“这地方刚打完群架,连片叶子都带着火药味。”
他蹲下身,指尖蹭了蹭地上一块泛蓝的结晶。微凉,反光时有点像超市冷柜结的霜。系统没说话,但灵泉空间里的泉水突然轻轻晃了一下,像是闻到怪味的猫竖起了尾巴。
“查克拉残留?”他嘀咕,“听起来像某种功能饮料的名字,主打一个‘精神充电’。”
他站起身,贴着树干踱步。动态视力自动拉满,视野里每片落叶的翻转轨迹都清晰得离谱。左侧五米,树根陷了个坑,边缘泥土呈放射状翻起,明显是有人被砸进地里又爬出来;右侧八米,一根藤蔓断口平整,切面微微发黑,像是被高温气流扫过。
“雷遁?风遁?还是某个忍者的腋毛太旺盛自带电弧?”他一边分析一边摸出怀表,“系统,这算不算任务进度?”
【叮~】
【任务倒计时尚未启动】
【目标距离当前坐标:3.7公里】
【建议隐蔽行进,避免遭遇巡逻忍者】
“合着我还没正式开工,就已经踩进片场了?”他把怀表收回空间,顺手从地上捡了片枯叶塞进嘴里嚼了两下,“苦的,看来这片森林不欢迎新人。”
他继续往前溜,脚步轻得像在偷wiFi信号。突然,耳膜一颤,像是有人拿细针在他神经上弹了下“哆来咪”。他猛地刹住,背贴树干,屏住呼吸。
那不是声音,也不是风。是空气里某种东西在震,频率低得几乎压进颅骨。赛亚人血脉居然跟着共振了一下,脊椎根部窜起一股热流。
“哎哟?”他眨了眨眼,“我这身体开始认亲了?”
他试着往震源方向走了两步,血脉震感更强了。再退回来,又弱下去。他掏出怀表,打开空间入口,往里滴了一滴指尖血。
血珠刚落进灵泉,水面“哗”地泛起一圈青雾。那雾不散,反而扭成一股细线,直奔泉中央。紧接着,怀表内侧的“Ω-1”符号闪了一下,和雾气的波动完全同步。
“有意思。”他盯着那道转瞬即逝的共鸣,“我这灵泉不仅能泡枸杞,还能当查克拉试纸用?”
他把剩下的血珠收进空间,顺手存进“药材”分类——毕竟在异界,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有人高喊“给我输o型血!”。
继续前进五百米,他看见了那截苦无。
插在树根缝里,像是被人随手一甩就懒得拔了。握柄缠的布条沾着点暗红,还没干透。他蹲下来看了看,又闻了闻。
“血型未知,情绪稳定。”他点评道,“看来正主刚走不久,连擦武器的布都懒得带走。”
他没碰那苦无,但记住了方向。再往前,空气里的焦味更浓了,地上多了几道拖拽痕迹,一直延伸进密林深处。
“战斗规模不大,但挺狠。”他摸着下巴,“一方用了雷属性,另一方……嗯,有点像冰,但温度不够,更像是‘情绪冷冻’。”
他忽然停下。
前方二十米,一具尸体挂在两棵树之间。
准确说,是半具。下半身没了,上半截穿着雾隐村的制服,脸朝下,脖子扭曲成诡异角度。最离谱的是,他手里还攥着个饭团,咬了一半。
“这哥们临死前还在加餐?”星玄皱眉,“敬业,太敬业了。”
他没靠近,但赛亚人感官自动拉近了画面:尸体右手虎口有老茧,是长期握刀的痕迹;左肩旧伤,愈合时没处理好,导致抬手受限;饭团里夹的是咸萝卜,不是肉——穷鬼忍者,连死都死得很有性价比。
“看来这世界也不全是影级大佬,底层打工人照样领盒饭。”他叹了口气,“白要是也走这条路,迟早变成下一个‘咸萝卜饭团男’。”
他转身绕开尸体,继续往任务坐标靠拢。越往前,林子越安静,连鸟叫声都没了。不是和平的静,是那种“刚打完架,连蚊子都不敢嗡”的静。
他忽然抬手,按住胸口。
灵泉空间又震了一下。
不是因为血,不是因为查克拉,而是……某种更原始的东西。像是空间本身在“听”。他闭眼,意识沉入灵泉。
泉水中央,那枚黑色石子正微微发烫。
和他在血脉觉醒时看到的那枚一模一样。
“你也在感应什么?”他低声问,不是问系统,也不是问自己,“还是说,你本来就知道我会来这儿?”
他没等答案,直接退出空间。
再走两百米,他踩到了第一块碎玻璃。
不是现代的那种,是老式药瓶的残片,边缘磨得圆润,像是被人反复擦拭过。他蹲下捡起一片,对着光看。
瓶身标签没了,但底部刻着个符号:一个圆圈,里面画了把短刀。
“医疗忍具?”他嘀咕,“还是某个忍者的私藏小酒瓶?”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地上断断续续洒着几滴药液。颜色淡黄,气味微苦,但残留的能量波动……有点像灵泉净化后的尾气。
“这药不简单。”他皱眉,“能留下能量痕迹,至少是b级恢复剂。”
他顺着药滴往前,终于在一处洼地发现了帐篷的残骸。
不是军用的那种,更像临时搭的简易窝棚,帆布烧了一半,支架歪斜。角落有个小铁锅,锅底还剩点黑色糊渣,闻起来像是草根炖肉。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帐篷中央的地面。
那里用木炭画了个圈,圈里写着几个字:别跟来。
字迹潦草,像是用左手写的,但力道很重,最后一笔直接划破了地面。
“白写的?”他盯着那行字,“还是再不斩的某种暗号?”
他没碰那圈,但赛亚人血脉突然安静了下来,像是被什么安抚了。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划过那行字的刻痕。
就在这时,怀表猛地一烫。
不是背面,是正面。表盘玻璃下,指针疯狂抖动,像是被无形的手拨来拨去。紧接着,灵泉空间里的泉水开始逆时针旋转,那枚黑色石子浮到了水面,正对着“Ω-1”符号的位置。
“要出事。”他站起身,迅速后退两步。
他刚退开,那行“别跟来”的木炭字迹,突然自己动了一下。
不是风,不是动物蹭的,是字迹的边缘,缓缓渗出了一丝血线。
血顺着“来”字的最后一竖往下流,滴在地面,却没有被泥土吸收,反而像水银一样,在地上滚成一颗小珠。
星玄盯着那颗血珠,手已经按在了怀表上。
血珠静止了两秒,忽然“啪”地裂开。
里面不是血,是一片干枯的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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