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京攸只觉得头疼,关键是由于换了张大床,占据空间,将她卧室的一张沙发挤走了,若是今晚必须睡在一个房间,除了床,别无睡处。
“你要洗澡?”谈斯屹询问。
“嗯。”
孟京攸觉得自己近来确实挺晦气,她取了换洗衣服就进了浴室,让谈斯屹自便。
她的卧室很大,除了洗手间,还连通着一个极大的衣帽间和小型书房兼工作室,打扫得极干净,工作台放着新鲜的芍药花,还有几张家人照片。
此时手机震动,很意外,居然是周京妄的电话。
开口第一句就是:
“今天医院出事了?有人持刀想伤害攸攸?”
“有惊无险。”
“这徐家人怕是疯了!我爸回来了?”
“嗯,我跟攸攸今晚准备留宿春山居。”
“只有一点提醒:别跟我爸喝酒!如果喝了,趁早远离!”
……
周京妄虽这么说,可作为女婿第一次上门,没准备礼物也就罢了,若是连酒都无法陪岳父喝得尽兴,那未免太不给面子。
所以孟京攸洗了澡到餐厅时,就瞧见自家老父亲已从酒窖拿出珍藏的花雕,说是为了搭配螃蟹。
许宜芳特意拿了壶,加了些生姜片煮黄酒,让孟京攸也少喝些,能取暖。
“我就不喝了,下午还要去趟工作室。”
自从谈斯屹出现后,她每次喝酒,总会出点事,何况这还是中午,不能耽误下午的工作。
“不喝就不喝,”许宜芳笑着看向孟京攸,“你近来似乎瘦了些,创业不是一蹴而就的,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尽力而为就好。”
“我知道。”
“我跟你爸给你带了礼物,回头你去我屋里拿,还有理理的一份,她辞职陪你创办工作室,也不容易。”
孟京攸笑着点头。
瘦了?
她近来烦扰的并不是工作室,而是奶奶。
确认奶奶重男轻女,心里本就不好过,今天这件事,才让她彻底认清奶奶的为人,为算计她,甚至不惜与外人合谋害她。
引狼入室,她就不担心徐家不受控,那一刀伤到她?
若是伤及要害,只怕自己今日会把小命丢在那儿。
而徐伊娜仗着一纸精神证明,还能逃脱制裁。
越想,越觉得浑身寒凉。
“发什么愣啊?”许宜芳笑着看她。
“想点事。”
“徐家的事,你别管,我会处理的。”孟培生直言,以为她在为徐家的事心烦。
“爸……”孟京攸笑着看他,“我觉得创业挺辛苦的,你觉得我回家继承公司怎么样?”
语气小心,带着试探。
正喝酒的谈斯屹,手指微微收紧,捏紧了杯子,不动声色观察餐桌上其余三人的神情,孟时越是个没心没肺的,正低头啃螃蟹。
孟培生明显愣了下,难以置信地看向女儿。
目光相接,短短数秒,孟京攸心潮起伏:
利益,
才能最大程度测试出人性。
“攸攸,你说真的?”孟培生满眼震惊。
“嗯。”
接着,
他竟直接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
“你再说一遍,我录个音,为了防止你以后反悔,宜芳、斯屹,你们作证,她今天没喝酒,是在清醒状态下说的话。”
“录音?有必要吗?”孟京攸嘴角狠狠抽了下。
“我早就想退休了,你是不知道,现在业内有多卷,我正值壮年,早该享受人生了。”
“上次提前给你过生日,我就许了个愿,希望能早日退休,没想到愿望这么快就实现了,我今天一定要多喝几杯。”
孟京攸觉得头疼:
我过生日,你许愿?
她又看向许宜芳,“许姨,你看我爸,像什么样子!”
“你本来就是继承人,家里的公司迟早是要交到你手上的,你爸当初不同意你办工作室,也是想着你能进公司帮他。”
“我爸这年纪,正适合奋斗,何况还有弟弟。”
“咳——”正啃螃蟹的孟时越被吓到,“姐,你疯了。”
许宜芳咳嗽着,忙给孟京攸夹了几口菜,“多吃点,要是你弟弟进公司,咱家以后怕是没机会吃到这些好东西了。”
“妈!”孟时越气得跳脚,“我有这么差?”
“你可别忘了,当初为了辅导你做功课,你爸气得高血压都犯了,直接被送去了医院。”
一提这事儿,孟时越就怂了。
孟京攸那时还在乡下,听说父亲住院,还特意来探望。
问起原因,他居然说,是因为辅导作业闹的。
当年生下她和哥哥时,父亲忙于工作,对两人难免忽视,就想在弟弟身上补偿,每天都特意抽出时间,说是亲子时光。
结果……
把自己搞进了医院。
许宜芳接着说:“攸攸,现在公司上了规模,其实许多事都有专业的人帮着决策处理,但大方向上还得你自己把握,你可以做喜欢的事,不常去公司,但你不能什么都不懂。”
“进公司,多学习多了解,对你创业也有帮助。”
“我觉得你许姨说得对。”孟培生忙附和,“你打算什么时候来帮我?”
“等我安排好时间。”
有了女儿这句话,孟培生就更高兴了。
酒过三巡,孟时越吃饱喝足,已经出门去辅导班学习,许宜芳去温黄酒时,孟培生又看向女儿说了句:
“这些年,你妹妹陪着我的时间虽长,但你才是我亲生女儿,而且她有自己的事业,没想过进公司。”
“至于时越,他若有能力,自然能凭自己闯出一片属于的天地,从你出生开始,公司就是留给你的。”
孟京攸只瓮声应着,“你不怕我把公司搞得倒闭?”
“那就是命,如今这大环境,每天都有企业破产,即使我再活一百年,也不能保证让孟氏永远辉煌。”
“何况这么多年,除了公司,我们孟家也投资了不少其他产业,就算公司倒闭,也不会让你喝西北风。”
“至于你许姨那边……”
孟培生看了眼正在厨房忙活的妻子,低声说了句:
“结婚时,我就跟她签过婚前协议,你想做什么,都不必有任何顾虑。”
孟京攸闻言,心下触动。
谈斯屹挑了下眉:
难怪周家老爷子当年能看得上他,岳父说话行事确实妥帖。
“来,斯屹,再陪我喝一杯。”孟培生举起酒杯,将黄酒一饮而尽。
孟京攸是下午两点多去的工作室,开了个会,回到春山居时,已是四点多,结果一进屋,就瞧见自家老父亲搂着谈斯屹的肩,喊他:“谈老弟——”
“高山流水遇知音!你要不要跟我拜把子。”
孟京攸觉得头疼,看向许姨,“喝到现在?您怎么不劝着。”
“劝不住。”
“拜把子?我爸真是醉了。”
“你就庆幸吧,之前你哥来,他喝得高兴,拉着狗拜把子,把你哥都吓死了,以为要多出个狗叔叔。”
? ?大哥:早就跟你说了,别让我爸喝酒,如果喝了,就离他远点,你非不听!
?
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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