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人家小区门口了?
是不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也许对方只是随便说说,而自己却如此大动干戈。
想到这里,孙祺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确实不太妥当,太过冲动。
也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对于刘一非即将离开这件事,他的内心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在垃圾桶旁按灭了烟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再次拨通了电话。
“嘟——嘟——”
这次竟然接通了。
才响两声,听筒里就传来刘一非慌乱的声音:
“喂,孙祺?”
他愣了一下:“怎么了?”
你慌什么?
“没、没什么。”
刘一非握着发烫的手机,想起昨晚那条冲动的短信,耳根都红了。
“航班几点?”
“?”
“什么,不是你说让我来送机的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时变得极小:
“我只是随口一提……知道你最近要拍新电影。”
明知他很忙还半夜发消息?
“所以今天不走了?”
“要走的。”
“几点起飞?”
“九点。”
刘一非在心里默默补充:其实现在就该出发了,肯定来不及了。
她纠结地绞着衣角。
这次离开得太突然,连朋友都没通知,偏偏鬼使神差地给孙祺发了消息。
“你住晴翠园对吧?”
“嗯。”
“正好,出来一趟。
我在你们小区门口——准确说是园区大门。
你们保安太严格,提你名字都不让进。”
“?”
刘一非惊得捂住听筒,生怕被母亲听见。
孙祺望着不远处紧盯自己的保安,无奈叹气:“你们保安把我当狂热粉丝了。
怎么说都不放行。”
她心跳漏了半拍,压低声音确认:
“你…真的在门口?”
“在大门这边。
毕竟要走了,我总得来送送你。”
孙祺心里想着,短信都发出去了,总不能装作没看见吧。
“嗯……”刘一非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
出发在即,母亲刚刚催促过她。
更让她为难的是,昨晚母亲对孙祺产生了不小的误会。
可孙祺已经到了,就在小区门口。
这个念头在她心里挥之不去,想见他一面的渴望越来越强烈。
刘一非在卧室里来回踱步,终于下定决心,对着电话那头说:“你等我。”随即挂断了通话。
晴翠园别墅区内。
刘一非急匆匆地从二楼卧室冲出来,踩着楼梯快步下楼。
走到玄关随手抓起一件大衣披上,动作一气呵成。
“这是非非的衣服,这些是她的日常用品,这个是我的行李……”刘妈妈正在客厅仔细清点行李箱,司机刘叔静候在一旁准备搬运行李,助理张欣也在帮忙核对证件和机票。
见女儿穿戴整齐要出门,刘妈妈连忙唤住她:“非非,你要去哪?你的东西都在这儿呢。”
刘一非一边穿鞋一边回答:“妈,有个朋友来送我,我去见一下。”
“这么着急?是谁?”刘妈妈疑惑地蹙眉。
“回头再跟你说!”话音未落,人影已经消失在院门外。
“记得在小区门口等,一会儿车过去接你。”
“知道啦——”院外传来刘一非扬着胳膊的回应。
冬日清晨的晴翠园格外宁静,刺骨的寒气让晨练的人迹罕至。
但此刻园区西侧的小路上,一抹红色身影正迎着朝阳奔跑,乌黑的长发在身后飘扬。
“嗒、嗒、嗒……”
拐角处的小区大门越来越近。
虽然住在小区中心的楼王位置,平日都是驾车出入,但这一公里的冲刺还是让习惯长跑锻炼的刘一非气喘吁吁——爆发式奔跑与匀速慢跑终究是两回事。
她扶着膝盖停下脚步,胸口剧烈起伏着。
刘一非停下脚步,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从她唇间呼出的热气团团缭绕,不一会儿就在睫毛上结起了一层薄薄的霜。
胸口**辣地疼,双腿又酸又麻,她几乎感觉不到腿的存在。
身体的难受让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不行,时间来不及了。
刘一非咬紧牙关,努力挺直身体,双手用力按在腰部,拖着沉重酸痛的双腿,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大门。
“刘一非,早上好。”
保安看到她,一边开门一边打招呼。
刘一非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点点头回应。
走出大门后,她抬头望向远处。
环顾四周,她看见左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孙祺正站在车旁。
两人目光相遇。
他站在阳光下,也看到了她,笑着高高地挥了挥手。
刘一非咬着嘴唇,胸口仍急促起伏。
心里泛起一丝委屈,几分埋怨,还有一份如愿以偿的安心。
再也忍不住,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赶紧转过脸,悄悄擦掉眼泪,再回头时,脸上已露出明媚的笑容。
孙祺本想在门口等她,但保安坚决不让靠近,只好站在车边显眼的位置。
没等多久,大概四五分钟,就看到刘一非走出园区。
孙祺有些意外,难道她家就在附近?
等她走近,他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这姑娘是跑过来的吧。
眼前的刘一非头发被风吹乱,大衣敞开,胸口还在不停起伏。
虽然她努力控制呼吸,但谁都看得出她刚经历过剧烈运动。
“这么快?你跑来的?”
怎么能承认,好像自己很急着见他一样。
刘一非傲娇地摇头:“没有,就是走得快了点。”
孙祺轻笑一声,看破不说破,打趣道:“那你走得可真够快的,额头都出汗了。”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她,让她擦擦汗。
冬天出汗再吹风,很容易感冒。
“是我穿太多了。”
刘一非想起自己放下电话就一路狂奔,现在全身酸痛得几乎站不稳,那家伙竟然还有心情调侃她。
心头莫名升起一股火气。
没见到时满心惦念,真见到却恨不得咬他一口。
她气鼓鼓地抿紧嘴唇,故意扭头看向街道另一边,对孙祺递来的纸巾视而不见。
孙祺自嘲地笑了笑。
自己年纪大些,何必总逗弄小姑娘。
不承认就算了,总该给她留点矜持。
但这样满身是汗站在冷风里终究不好。
他向前走了一步,把纸巾又往前送了送:“擦擦汗吧。”
刘一非用余光瞥了他一眼,还是没动。
孙祺无奈摇头。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他轻轻展开纸巾,温柔地贴在女孩光洁的额头上。
当指尖碰到肌肤的瞬间,刘一非浑身一颤。
酸软的双腿突然失去力气,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坠。
孙祺急忙扶住她,等她站稳才松开手。
少女耳尖泛红,低头接过纸巾,小声说道:“我自己来。”
刚才那个赌气的姑娘转眼不见了,眼前只剩一个羞涩地摆弄纸巾的女孩。
她专注地看着地面,不敢抬头。
孙祺摸了摸鼻子,刚才靠近时闻到的淡淡香气还在鼻尖萦绕,让他的心跳久久无法平静。
刘一非默默整理好有些凌乱的头发,终于轻声说:“先回去上学……四五月应该会回来拍戏。”
“拍戏?”孙祺有些惊讶。
提到这件事,少女的眼神暗淡了几分。
她开始怀疑母亲为她安排的这条路,是否真的是自己想要的。
从大衣口袋里拿出笔记本递过去:“这是我写的人物小传。
虽然知道最终决定权在你手里,但这是我理解中的马嘉祺……本来很期待能参演你的作品。”
她攥着笔记本的手指微微发白:“公司给我接了别的片子。”
看着刘一非失落的样子,孙祺心里突然一阵酸楚。
翻开那本笔记,一行行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彩色的荧光笔标出重点,空白处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她的理解和想法。
孙祺的心情很复杂——其实刘一非完全有能力胜任这个角色。
只要她愿意打破自己的形象,去掉那身仙气,再加上他的指导,她完全可以驾驭。
他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用前世的眼光看待眼前这个努力的女孩,这对她太不公平了。
人生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不同的经历会带来不同的可能。
自从重生以来,他的出现反而让刘一非在影视圈走得更快,无形中加速了她重蹈覆辙的过程。
他知道,刘一非口中的那部电影,很可能就是前世那部中美合拍的《功夫之王》。
这部华艺出品的电影,曾彻底改变了她的事业和人生。
嘲笑、贬低、攻击,甚至是恶毒的辱骂……
这一切,即将降临在这个年仅二十岁的女孩身上。
孙祺长叹一声。
他或许做错了。
看着女孩眼中不舍的神情,他想起当初如果直接邀请她出演自己的电影,也许就能帮她避开《功夫之王》这个陷阱。
作为重生者,他知道未来,却无法让别人相信。
重生的事情不能说,就算说了又有谁会信?这是他曾经的顾虑。
但现在,他后悔了——比起拯救这个女孩,他的犹豫显得毫无意义。
哄她、骗她,甚至利用她,他本来是有机会的。
孙祺咬紧牙关,一股冲动涌上心头。
“非非,其实《功夫之王》并不适合——”
“嘀嘀——”
身后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刘一非回头一看。
是刘妈妈来了。
时间到了。
她神情复杂地看着孙祺,轻声说道:
“我要走了,妈妈来了。”
孙祺皱着眉,话到嘴边又被打断。
“非非,其实——”
“没关系的,没演成马嘉祺也没关系。
谢谢你今天来送我,我很开心。
虽然没能参演你导演的第一部电影,但还是祝你一鸣惊人,成为大导演。”
刘一非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我走啦!”
她误会了孙祺的意思,以为他在为没邀请她演出而道歉。
但现在,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
孙祺看着她坐进车里,车子渐渐远去。
门打开的瞬间,刘小丽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孙祺,像钉子一样定在他脸上。
车门缓缓关上。
“呼——”
看着车子启动,孙祺抬头深吸了一口气。
刘一非母女离开后,孙祺也上了车,往工作室方向开去。
时间刚过七点半,正是早高峰。
心情本来就不好,再加上堵车,让他更加烦躁。
看来,就算是重活一次,也难以事事如意。
他随手打开车载收音机,原本想听点音乐放松一下,却正好在播放刘一非唱的《小幸运》。
这下更糟了。
看着副驾驶座位上那本还印着卡通图案的小本子,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刚才刘一非依依不舍地把它递给他时的表情——那么委屈,那么可怜。
心里一阵难过。
“滴滴——”
孙祺一时分神,奥迪车偏离了车道,擦到了旁边的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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