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碾过鹅卵石路,“吱嘎吱嘎”的声响像啃咬骨头的老鼠,刺耳得让人牙酸。岳凯指尖抵着车窗,冰凉的玻璃也压不住掌心的硬茧。
从进别墅区开始,他的目光就没停过:雕花铁门的监控角度、院墙顶端的电网、别墅门口暗埋的地灯,每一个细节都在脑海里飞速归档。
“到了表舅,进了门就踏实了!”王明推开车门,西装袖口刻意往上挽了两寸,露出价值不菲的腕表,笑容堆得像橱窗里的假蛋糕。
老陈拄着半截扫帚柄下车,瘸腿刚磕在台阶上,就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他佝偻着腰,补丁裤蹭到台阶的大理石面,王明伸到半空的手猛地僵住,皮鞋尖不着痕迹地往后撤了半步,仿佛老陈身上沾着会传染的瘟疫。
玄关的水晶吊灯亮得晃眼,王明的妻子李薇抱着胳膊倚在门框,精心纹的眉毛拧成个死结,涂着蔻丹的指甲“笃笃”敲着墙:“王明你疯了?把两个捡垃圾的领回家,保洁刚消的毒,全白费了!”
“话不能这么说。”王明赶紧挡在老陈身前,后背绷得像块铁板,“表舅年轻时帮过咱爸,当年要不是他凑钱,我哪能读上大学?”
“帮过?我看是来攀高枝的!”李薇尖叫着跳开,香奈儿高跟鞋在地板上跺出火星,“这浑身馊味,是从下水道捞上来的吧?再站会儿,我家水晶灯都要被熏黑了!”她掏出镶钻手帕捂紧口鼻,帕子上的水钻闪得老陈眯起了眼。
“妈快看!这瘸子走路一颠一颠的,倒垃圾都怕他摔进桶里!”旋转楼梯上探下来个脑袋,王明的女儿涂着紫色眼影,手机镜头明晃晃对着老陈,“比我家楼下的流浪狗还脏!”
岳母扶了扶金丝眼镜,目光扫过老陈的破鞋,像在看一堆腐烂的菜叶:“阿猫阿狗都往家里带,王明你是慈善家?还是嫌家里钱烧得慌?”
岳凯的拳头“咯吱”作响,指节泛白。他往前半步,肩膀微微绷紧——修真三百年,敢这么指着他鼻子骂的,坟头草都长到三尺高了。可手腕突然被老陈拽住,老人的掌心全是冷汗,却死死攥着不肯放。
“我不麻烦你们,给间杂物间就行。”老陈的声音发颤,佝偻的脊背却挺得笔直,瘸腿在光滑的地板上打滑,险些摔倒。
岳凯伸手去扶,刚碰到老陈的胳膊,就被李薇尖叫着推开:“别碰我的地毯!你这脏手,把羊毛毯弄污了赔得起吗?”
刺耳的声音扎得太阳穴突突跳,岳凯眼底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老陈却突然抬手,用烟袋锅子敲了下他的头:“别犯浑!”
“行了行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王明赶紧打圆场,却刻意和老陈保持半臂距离,转身时偷偷扯了扯被老陈衣角蹭到的西装,“表舅整理杂物最利索,杂物间正好缺人收拾。”
“收拾?”李薇冷笑,红唇撇成把刀子,“别把蟑螂老鼠都引过来!我看直接丢后院喂狗,还能省点粮食!”她踩着十厘米高跟鞋上前,故意往老陈脚边啐了口唾沫,“脏东西就该待在脏地方,滚出我家!”
唾沫星子刚要落在老陈的破鞋上,岳凯突然动了。他没喊没骂,只是抬手拢了拢额前的碎发,指尖看似随意地对着李薇的高跟鞋尖一弹——一缕微不可察的气劲顺着指尖飞出,比发丝还轻。
“啊!”李薇突然尖叫着跳起来,像是被火烫到,高跟鞋的鞋跟“咔嗒”一声断在地板上。她失去平衡,踉跄着撞在旁边的玄关柜上,柜子上的水晶花瓶“哐当”摔在地上,碎成一地亮晶晶的碴子。
“我的限量版高跟鞋!还有我的水晶花瓶!”李薇看着断成两截的鞋跟,心疼得脸都扭曲了,“肯定是你这臭要饭的咒我!”她指着岳凯,刚要扑过去,脚下又一滑——不知何时,她踩碎的花瓶水在地板上漫开一小片,正好滑到她的脚心。
“妈!你没事吧?”王明的女儿举着手机冲下来,镜头却不由自主地对准了狼狈的李薇,“怎么好好的鞋跟就断了?”
王明也懵了,这双高跟鞋是李薇生日时他花三万块买的,质量好得很,怎么会说断就断?他蹲下身检查鞋跟,发现断口平整得诡异,不像是自然断裂,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精准切断的。
“巧合而已。”岳凯靠在墙上,双手插在破外套的口袋里,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地板太滑,鞋跟又细,这位女士走路太急,难免会摔。就像这花瓶,放在柜子边本来就不稳,一碰就掉——跟我们可没关系。”
“巧合?哪有这么巧的事!”岳母扶着金丝眼镜走过来,刚要开口指责,突然觉得鼻子发痒,“阿嚏!阿嚏!”接连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鼻涕都快喷出来了。她刚要掏纸巾,就见自己精心打理的发髻“哗啦”散了,头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
不知何时,束发的珍珠发夹断成了两半,滚落在地上。
这下连王明都慌了。
李薇的鞋跟、岳母的发夹,都是好好的突然损坏,而且损坏的地方都格外整齐。
他抬头看向岳凯,年轻人正低头帮老陈拍掉裤腿上的灰尘,侧脸平静无波,可王明却莫名觉得后背发凉——刚才岳凯抬手的动作,是不是太巧了?
老陈憋笑憋得肩膀发抖,刚才他看得清楚,岳凯就是动了动手指,李薇就摔了个屁墩。他悄悄拽了拽岳凯的衣角,低声说:“干得好!”
“别愣着了!还不快把地上收拾干净!”王明的岳母捂着鼻子,头发乱得像鸡窝,哪还有刚才的体面。李薇也顾不上骂了,抱着断鞋跟坐在地上,心疼得直抽气。
王明擦了擦额角的汗,再也不敢怠慢,赶紧推着老陈往外走:“表舅,咱们快去杂物间,别在这儿耽误他们收拾。”这次他没再避开老陈的瘸腿,反而伸手扶了一把——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年轻人绝不是普通的流浪汉。
“爸!他们肯定搞了鬼!”女儿还在喊,却被王明狠狠瞪了一眼:“闭嘴!再乱说话,我撕了你的手机!”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两个“煞星”送到杂物间,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杂物间的铁门“哐当”推开,霉味混着老鼠屎的恶臭扑面而来。王明这次没敢掩鼻子,只是干笑两声:“条件是简陋了点,委屈表舅和阿凯了,我明天就给你们换个好点的地方。”
“王明!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两个灾星弄走!”李薇的咆哮从别墅里炸开来,带着哭腔——她的水晶花瓶要一万多,断了的高跟鞋也没法修了。
王明如蒙大赦,转身就跑,临走前还特意叮嘱:“晚上要是饿了,就喊我,我让厨房给你们送吃的!”
铁门关上的刹那,岳凯立刻贴到门缝边——他的耳力经过修真淬炼,哪怕隔着厚厚的墙壁,也能听清别墅二楼的对话。
“你疯了!那两个就是灾星!”是李薇的怒喊,“鞋跟断了,花瓶碎了,我妈头发也散了,肯定是他们搞的鬼!”
“别胡说!”王明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忌惮,“那年轻人不对劲,刚才的事太邪门了——鞋跟断得整整齐齐,发夹也是,不像是人为的,倒像是……”他没敢说下去。
“像什么?”李薇的声音也慌了。
“别管像什么,总之这两个人不能留。”王明的声音变得阴狠,“明天我亲自送他们去公司,实验室的人有办法治他们——到了那儿,就算他真有邪门手段,也插翅难飞。”
“对!让实验室的人好好收拾他们!敢毁我的东西,让他们付出代价!”李薇的声音里满是怨毒。
“放心,明天就解决他们。”
岳凯的眼神瞬间冷成冰。他转身时,正撞见老陈举着烟袋锅子,一脸崇拜地看着他:“阿凯,你刚才那手是啥本事?太神了!我就动了动嘴,你直接让她摔了个屁墩!”
“一点小把戏。”岳凯蹲下身,指尖在草垫上划出一道痕迹,“但这也说明,王明已经开始忌惮咱们了。他明天要带你去公司,不是安排工作,是送咱们去当实验品。”
老陈举着烟袋锅子的手猛地一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真要这么干?那……那咱们明天别去了!”
“得去。”岳凯从袖管里摸出那根铁丝,在指尖转了个圈,眼神锐利如刀,“他想引咱们进陷阱,咱们正好将计就计——他的实验室,说不定藏着不少秘密。”
老陈看着岳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的慌意瞬间没了。他把烟袋锅子在墙上磕了磕,重重点头:“行!你说咋干就咋干!咱爷俩这次不仅要活着出去,还要让那狗东西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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