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侑紧紧扶着脱力的唐勿,目光追随着天空中那彻底消散的黑色灰烬,一直紧绷的嘴角终于微微松动,泄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叹息。
「终于…死了。」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为了这一刻,他们都付出了太多
他的目光随即不着痕迹地、飞快地瞟了一眼不远处的灶门炭治郎。
是的,鬼舞辻无惨这个最大的威胁确实已经灰飞烟灭,但事情……还远未到完全结束的时候。
灶门炭治郎此刻正拄着日轮刀,剧烈地喘息着,脸上混合着大仇得报的释然、战斗后的疲惫,以及……一丝茫然。
他身上的伤势不轻,肿块未消,血迹斑斑。
唐侑的视线在炭治郎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迅速收回。
他知道,无惨虽死,但其血液的影响、以及这场惨烈大战带来的后续,还需要处理。
没过多久,天光彻底大亮,温暖的朝阳驱散了长夜的阴霾与血腥,将金色的光辉洒满这片饱经摧残的废墟。
劫后余生的众人,终于得以喘息。
放眼望去,几乎人人带伤,场面狼狈却又透着一种悲壮的宁静。
蝴蝶忍正小心翼翼地为炼狱杏寿郎额头和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进行清创和包扎。
炼狱杏寿郎虽然脸色因失血而有些苍白,但精神依旧振奋,甚至还在中气十足地安慰着蝴蝶忍:
“唔姆!不必担心,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在不远处一座高大建筑投下的阴影里,珠世和愈史郎正忙碌着。
阳光对于他们而言依旧是致命的,但他们并未就此离去。
珠世用她精湛的医术,正为不死川实弥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止血、缝合。
实弥紧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却硬是一声不吭。
而愈史郎则在一旁,动作略显粗鲁但有效地帮不死川玄弥处理着伤势,玄弥看着哥哥,又看看珠世他们,眼神复杂。
另一边,宇髄天元虽然努力维持着华丽的姿态,但破损的衣物和满身的血迹却出卖了他的狼狈。
他的三位妻子——须磨、槙於、雏鹤,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战场,她们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地、坚定地搀扶着他,为他擦拭脸上的血污。
雏鹤的眼眶通红,显然刚刚哭过,但此刻脸上却带着失而复得的、混杂着泪水的笑容。
伊黑小芭内守在已经包扎好、但依旧虚弱的甘露寺蜜璃身边,递上水壶。
富冈义勇靠在一截断墙上,闭目调整着呼吸,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被简单的处理过,身上的羽织破败不堪。
时透无一郎则安静地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远方初升的太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互相搀扶着,虽然依旧在斗嘴,但语气中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村田和其他幸存下来的队员们,也都在互相帮助,处理伤势。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跨越了生死难关后的释然与淡淡的喜悦。
黎明已至,黑夜散尽。
温暖的阳光下,灶门炭治郎正被一名鬼杀队队员搀扶着,小心地为他手臂上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进行包扎。
剧痛让他额头渗出冷汗,但他心中却充满了战斗结束后的释然与平静。
一道带着哭腔、却无比熟悉和清脆的声音,如同天籁般穿透了战后的嘈杂,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哥哥!”
灶门炭治郎猛地抬起头,循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穿着粉色和服、眼眸清澈明亮的少女,正泪流满面地朝着他的方向飞奔而来。
阳光洒在她身上,映照出她健康红润的脸颊和那双不再蕴含鬼气、只有纯粹喜悦与担忧的粉红色眼眸。
是祢豆子!
是他的妹妹祢豆子,她变回人类了。
巨大的惊喜如同暖流瞬间淹没了炭治郎的心脏,他几乎要脱口喊出妹妹的名字,张开双臂想要迎接她。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身体深处的剧烈异变猛地爆发!
“呃啊…!”
灶门炭治郎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在瞬间沸腾、逆流,一股狂暴而陌生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在他体内疯狂冲撞。
他的视野瞬间变得一片血红,理智如同脆弱的薄冰般迅速碎裂。
“危险!”
他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他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猛地甩开了正扶着他、为他包扎的队员的手,对着周围所有关切地望过来的人,发出了声嘶力竭的、近乎野兽般的咆哮:
“别过来!!”
这声怒吼充满了痛苦、挣扎以及不容置疑的警告,让所有听到的人都为之一震。
正准备扑向哥哥的祢豆子猛地停住了脚步,惊恐地捂住了嘴。
周围的炼狱杏寿郎、富冈义勇、我妻善逸等人也瞬间脸色大变,意识到了情况的急剧恶化。
灶门炭治郎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皮肤下仿佛有活物在蠕动,额头上青筋暴起,那双原本清澈的赫灼眼,此刻正被不祥的血色与狂暴迅速侵蚀……
鬼舞辻无惨残留的意志,在彻底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于虚无中回荡。
「产屋敷……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话是正确的。生物无一例外会死去……只有意志是永恒不灭的,的确如此……」
那意识中翻涌着数百年的记忆与偏执。
“被我杀掉的人,我一个不记得……肉体的消亡就是终结。然而,意志……会被继承下去,永不消灭……”
这并非忏悔,而是他终于在灭亡的瞬间,扭曲地理解了产屋敷一族、理解了鬼杀队为何能前仆后继与他缠斗千年的原因。
但这份理解,化作了更深的恶意——既然他的肉体即将消亡,那么他的意志,他那追求永恒、践踏生命的核心执念,必须要找到载体,必须被“继承”下去。
而这股残存的、充满诅咒的意志,混合着他最为精华的鬼之细胞,在唐勿利用空间将他所有的碎块聚集、暴露在阳光下彻底净化时,凭借着冥冥中的联系,精准地找到了在场最为合适的宿主。
刚刚经历了惨烈大战、身体濒临极限、意志却坚韧无比,并且体内早已因多次战斗和接触而潜藏着无惨微量细胞的灶门炭治郎。
为何不是唐勿?
她确实杀死了无惨,并且早已脱离甚至从未被无惨完全控制。
但正因如此,她的存在本身对无惨的细胞和意志而言就是“异物”和“叛徒”。
鬼舞辻无惨残存的意识绝不会选择她作为继承者。
相反,炭治郎身为继国缘一耳饰的传承者,日之呼吸的使用者,与无惨及其麾下血战,他的身体和意志对无惨而言,既是极致的憎恶对象,同时也是证明自身优越和永恒的最佳容器。
征服他、玷污他、将他变成鬼,是对鬼杀队、对继国缘一、对一切反抗者最极致的侮辱和胜利。
因此,在无惨彻底湮灭的瞬间,那最后的诅咒与精华,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涌入了灶门炭治郎的体内。
此刻,炭治郎的身体成为了新的战场。
鬼舞辻无惨的细胞正在疯狂地侵蚀、改造他的身体。
而那残存的恶毒意志,则试图碾碎他本身的意识,将他拖入永恒的黑暗,成为新的、承载着无惨永恒执念的鬼王。
眼下,最适合、也最可能成为新鬼的,就是灶门炭治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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