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宝赶紧解围:“月月,这就是你亲哥哥,叫哥哥就行,不用加大迷糊三个字。至于为啥叫大迷糊嘛…是因为你哥哥特别喜欢喝玉米糊糊,所以才叫大迷糊!”
他编了个善意的谎言。
“哇!哥哥你也喜欢喝玉米糊糊啊?月月也喜欢!那我以后叫小迷糊好不好?”小丫头天真无邪地说道。
这话一下子把所有人都逗笑了,连紧张的大迷糊都忍不住咧开了嘴。
“月月还是别叫小迷糊了”
赵大宝忍着笑,“你现在的名字多好听啊!叫小迷糊容易让人觉得你是小孩子,会欺负你的。”
“那月月不叫小迷糊了!不能让人欺负!”
小月月握紧小拳头,随即又兴奋起来,“我现在一下子有三个哥哥了!明天我要告诉狗蛋他们,我有三个哥哥,让哥哥揍他们!哥哥我和你们说,狗蛋他们可坏了,老是抢我们女孩子的东西…”
小丫头瞬间开启了话痨模式,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小小的木屋里,充满了久违的欢声笑语和鸡蛋面条的温暖香气,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饭后,小丫头可能因为等待父母太久,精力耗尽,加上吃饱后的满足感,没多久就带着“我有三个厉害哥哥”的美梦,甜甜地睡去了。
桌子旁,留下了四个男人。郑姨安顿好月月后,就去厨房洗碗了。
四个男人围着桌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经过交谈得知,孙叔他们小队今天的拖拉机在半路上坏了,修车耽搁了很久才回来。
聊天的间隙,赵大宝注意到,孙有志坐下和起身时,左腿似乎有点使不上劲,动作微微有些僵硬,走路时仔细看,能看出一点不易察觉的跛行。
他忍不住关切地问:“孙叔,您这腿…?”
孙有志愣了一下,随即摆摆手,故作轻松地说:“没啥大事…前些天在林子里不小心碰了一下,扭着了,过两天就好。”
这时,厨房里传来郑姨带着后怕的声音:“啥碰了一下啊!你别听你孙叔瞎说!是碰上瘸腿老狼了!吓死个人了!幸亏当时他们人多!”
“瘸腿老狼?”华子和大迷糊的心都提了起来。
赵大宝收敛了笑容,身体微微前倾,“叔,具体咋回事?这年头,林子边儿上这么容易碰上这玩意儿?还主动扑人?”
孙有志叹了口气,从桌上那皱巴巴的烟盒里摸出一根自卷的旱烟,就着油灯点燃,嘬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面容显得有些疲惫和后怕。
“唉,说来也是倒霉催的。”
他吐出一口烟,“就大概十天前吧,我们小队不是去老林子深处那片‘鬼见愁’垭口那边勘测新伐区么?回来得晚了些,天擦黑了。”
大迷糊听得格外认真,眉头拧着,显然在担心父亲。
“走着走着,就听见旁边林子里有动静,窸窸窣窣的。开始以为是狍子啥的,没太在意。结果没一会儿,一个黑影就一瘸一拐地窜出来了,直勾勾盯着我们,眼睛冒着绿光。一看,是头狼,瘦得皮包骨头,左边前爪蜷着,不着地,一看就是旧伤。”
华子插嘴:“瘸了还这么凶?”
“饿急眼了呗!”
孙有志苦笑,“那肚子瘪得跟片纸似的。它也不叫唤,就那么阴恻恻地跟着我们走,距离越来越近。我们手里有家伙事儿,砍刀、斧头啥的,一开始也没太怕,挥着家伙想吓唬它走。可那畜生……它不怕人啊!非但不退,反而龇着牙低吼,口水滴答的。”
郑姨在厨房洗着碗,声音带着余悸传出来:“可不是嘛!听他们回来说,我这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那哪是狼,简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饿鬼!”
“后来呢后来呢?”
赵大宝催促道,他脑子里却莫名闪过今天拖拉机上那些人古怪的眼神交流。
“后来……我们一边退,它一边逼近。我寻思着不能这么下去,就让大家加快脚步,我断后。正好有个小土坎,我跳下去的时候,那老狼不知道咋的就突然扑了上来,快得吓人!我下意识往边上一躲,脚下一滑,没完全躲开,它那爪子就在我左腿上挠了一下子。幸亏冬天棉裤厚实,挠穿了棉花,伤了点皮肉,没伤到筋骨,就是吓出一身白毛汗!”
孙有志下意识揉了揉左腿:“同志们赶紧围上来,几把斧头一顿乱挥,才把那老狼吓跑,它跑的时候还是瘸的,但速度一点不慢,嗖一下就钻林子里没影了。”
“没追?”华子问。
“天都黑透了,谁敢追进老林子?而且那狼……看着就邪性。”
孙有志压低了声音,“回来后跟林场保卫科的报告了,他们也组织人去看过,没找着。但这事儿吧,就在队里传开了。”
赵大宝和大迷糊、华子交换了一个眼神。果然有问题。
“叔,”
赵大宝斟酌着开口,“今天我们来的时候,搭了你们小队拖拉机的便车。车上的人……听说我们是来看您的,表情有点……嗯……有点怪怪的。是不是跟这老狼的事儿有关?”
孙有志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烟都快烧到手指了也没察觉:“唉……你们也看出来啦?这事儿……确实有点说道。”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场子里有些老辈人,包括队里几个岁数大的,私下在传……说那瘸腿老狼不是真狼。”
“不是真狼是啥?还能是狗假扮的?”华子心直口快。
“去去去,别瞎说。”
孙有志瞪了他一眼,然后声音更低了,“他们说是……‘狐仙’或者‘黄大仙’借形了,出来寻仇或者找替身的。说那狼瘸腿是因为仙家本来就有伤,或者那是它的标志。说我冲撞了它,怕是被记恨上了,所以才……”
他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队里人看他的眼神有点躲闪,听说他是孙有志的亲戚,表情会那么不自然。
在这偏远的林场,很多老一辈的工人还是信这些山精野怪的传说,尤其是在遇到这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邪门事儿时。
“嗨!这不是封建迷信嘛!”赵大宝一拍大腿,声音响亮,试图驱散屋里的沉闷气氛,“叔,咱是新社会青年,能信这个?那就是一头饿疯了、受了伤、不怕人的孤狼!您别听他们瞎咧咧!”
大迷糊也赶紧点头:“对,爹,大宝说得对。那就是畜生饿急了。”
华子也附和:“就是,要真是啥仙儿,还能被斧头吓跑?早施法了!”
孙有志看着三个大小伙子一脸我们要破除迷信的坚定表情,脸上的阴霾散了些,勉强笑了笑:“是啊,我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可这心里……总归是有点疙瘩。而且那狼确实邪门,不怕人,眼神也不对……”
“再邪门也是狼!”
赵大宝却摸了摸下巴,眼睛在灯光下闪着光,忽然问道:“孙叔,那老狼……经常在哪片活动?它那条瘸腿,好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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