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溜回房间,轻轻关上门。阿芳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包德发放下粥碗,犹豫要不要叫醒她。万一只是巧合呢?如果不是青龙帮的人,岂不是白白吓到她?
正纠结着,阿芳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立刻惊醒,警觉地看向包德发:怎么了?
呃……没什么,给你带了粥……包德发支支吾吾,那个……你手机响了。
阿芳拿起手机,脸色骤变: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Al??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阿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她用越南语快速说了几句,挂断电话,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
是……是他们,阿芳声音发抖,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说要来……
包德发的腿一软,差点跪地上:怎么可能?我们才刚到……
阿芳已经跳下床,开始收拾行李:我们必须立刻离开!包先生,你有车吗?
我……我不会开车啊……包德发结结巴巴地说,老陈应该有车……我去找他……
阿芳一把拉住他:不行!你朋友……他可能……
包德发瞪大眼睛:你怀疑老陈?不可能!我们三十多年交情……
那为什么青龙帮的人会住在他后院?阿芳一针见血地问。
包德发哑口无言。确实太巧了……但老陈怎么会和越南黑帮扯上关系?
阿芳已经收拾好行李,从包里掏出一把小刀别在腰间:我们从窗户走,翻墙出去。
包德发看着那把明晃晃的刀,咽了口唾沫。这姑娘到底什么来头?普通导游会随身带刀吗?
还没等他们行动,门外就传来脚步声,然后是老陈的敲门声:老包?出来一下,有事跟你说。
包德发和阿芳交换了一个眼神。阿芳摇摇头,示意他别出声。
老包?我知道你在里面,老陈的声音变得强硬,别让我难做。阮先生只是想跟你们谈谈。
阮先生?包德发倒吸一口冷气。在越南,阮是大姓,但结合后院那几个越南人……这下完蛋了!
阿芳已经悄悄打开窗户,示意包德发跟上。包德发犹豫了……跳窗逃跑?他这把老骨头摔断了怎么办?但留下来面对青龙帮……他想起阿芳手臂上的烟头烫痕,打了个寒颤。
包先生,快!阿芳已经翻出窗外,向他伸出手。
包德发一咬牙,拎起行李就往窗边冲。这时,门被猛地踹开,老陈和两个越南男人冲了进来。
老包!别犯傻!老陈大喊,阮先生只要那姑娘!你别多管闲事!
包德发僵在原地,看看凶神恶煞的打手,又看看窗外焦急的阿芳。理智告诉他,这时候撇清关系还来得及,反正阿芳也不是他什么人……
包先生……阿芳的声音带着绝望。
包德发突然想起在越南时,阿芳是如何冒险救他的。妈的,老子虽然好色,但不是孬种!
去你妈的!他抄起粥碗就朝老陈砸去,趁对方躲闪的空档,一个箭步冲到窗前,在阿芳的帮助下狼狈地翻出窗外。
两人跌跌撞撞地往后院围墙跑,身后是老陈的怒骂和越南人的叫嚷。包德发气喘吁吁,心脏狂跳,感觉随时会猝死,但求生的本能让他咬牙坚持。
围墙不高,但对包德发这个年纪的人来说简直是珠穆朗玛峰。阿芳先翻上去,然后伸手拉他。包德发笨手笨脚地往上爬,裤子被铁丝网勾破了也顾不上。
快!他们追来了!阿芳急得直跺脚。
包德发终于爬上墙头,往下一看……卧槽,怎么这么高!他闭着眼往下跳,落地时脚踝一扭,疼得他嗷嗷叫。
阿芳扶起他,两人一瘸一拐地往附近的树林跑。身后传来翻墙的声音,追兵显然没打算放过他们。
分头跑!阿芳突然说,你往左,我往右,到前面的公路汇合!
包德发还没反应过来,阿芳已经松开他,朝另一个方向跑去。两个越南人果然追着阿芳去了,只有老陈还跟在他后面。
老包!站住!你跑不掉的!老陈气喘吁吁地喊。
包德发拼命往前跑,脚踝疼得要命,但恐惧给了他力量。他冲进一片玉米地,借着庄稼的掩护改变方向,总算甩掉了老陈。
蹲在玉米地里,包德发大口喘气,汗水浸透了衣服。这下完蛋了,阿芳不知道怎么样了,他的手机还在房间里,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突然,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和几声喊叫,然后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包德发扒开玉米杆往外看,只见一辆黑色SUV停在路边,阿芳被两个黑衣人架着往车上拖。
阿芳!包德发差点喊出声,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他眼睁睁地看着阿芳被塞进车里,SUV绝尘而去。包德发瘫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现在怎么办?报警?可阿芳是偷渡来的,报警等于害了她。找花墨漓帮忙?但女儿肯定会先骂他一顿……
正绝望时,包德发摸到口袋里有个硬物……是阿芳的手机!可能是刚才搀扶时不小心掉进他口袋的。他赶紧掏出来,屏幕亮起,显示有一条未读短信:
「如遇危险,联系此号码,说红河需要清流。……t」
包德发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响了三声后,一个女声用越南语接了电话。
红河需要清流!包德发压着嗓子说,感觉自己像个蹩脚的特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换成流利的中文:位置?
崇明岛陈家镇附近,阿芳被青龙帮抓走了!一辆黑色SUV,往……往东去了!包德发急切地说。
原地等待,二十分钟。对方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包德发半信半疑地蹲在玉米地里,脚踝肿得像馒头。十五分钟后,一辆没有标志的白色面包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路边。车门滑开,一个穿黑色运动装的亚洲女子向他招手。
包德发一瘸一拐地走过去,警惕地问:你是……?
上车,女子简短地说,想救阿芳就别废话。
包德发犹豫了一秒,还是爬上了车。车内还有两个男人,都穿着便装,但浑身散发着军人般的凌厉气质。女子递给他一个冰袋敷脚踝,然后拿起对讲机用越南语说了几句。
你是……阿芳的朋友?包德发小心翼翼地问。
女子瞥了他一眼:可以这么说。我们是自由越南组织的,阿芳是我们的线人。
包德发瞪大眼睛。自由越南?那不是越南政府认定的恐怖组织吗?阿芳居然是……
别那副表情,女子冷笑,我们不是恐怖分子,只是反对现政府的流亡组织。青龙帮表面是黑帮,实则是越南政府在海外的眼线,专门追捕我们的人。
包德发脑子嗡嗡作响。这下玩大了,他不仅卷入了黑帮纠纷,还牵扯进了政治斗争!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听花墨漓的话,离阿芳远点……
面包车在乡间小路飞驰,很快来到一处废弃的仓库。女子示意包德发留在车上,她和同伴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仓库。
包德发趴在车窗上,紧张地看着。不到五分钟,仓库里传出几声闷响,然后是喊叫声。又过了两分钟,女子扶着阿芳走了出来,后面两个同伴押着被五花大绑的越南打手。
阿芳脸上有伤,但神志清醒。看到车里的包德发,她眼睛一亮,挣脱搀扶跑了过来。
包先生!你没事!她一把抱住包德发,眼泪打湿了他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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