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泥。加料了。”阿芳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像个无情的监工,平静地解释,“本地偏方,强筋健骨,驱邪避秽,尤其对‘不安分’的筋骨有奇效。” 她特意在“不安分”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包德发一边被烫得嗷嗷叫,一边还要忍受那令人窒息的恶臭,更要命的是心理上的巨大羞辱!他感觉自己像头被刷酱准备烤制的乳猪!什么美女跪舔?他现在是赤条条地被美女围观刷泥!还被一个越南老巫婆刷!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
老太太的力道出奇的大,枯瘦的手拿着木勺,像刮腻子一样,在他松弛的皮肤、突出的啤酒肚、酸痛的腰椎间盘上反复刮擦、涂抹。每一次刮擦都伴随着剧痛和深入骨髓的恶臭!包德发想挣扎,却被两个安保死死按住。他想骂娘,一张嘴就被糊了一勺泥,呛得直翻白眼。
“呜呜呜……老子不活了……给个痛快吧……”包德发含糊不清地哀嚎,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这黑泥腌入味了。
整整一个小时!包德发觉得自己在地狱里被油炸了一百年!当老太太终于停手,示意安保把他拎出来时,他浑身覆盖着厚厚的、冒着热气的黑泥盔甲,散发着足以熏死蚊子的恶臭,像一尊刚从沼泽里挖出来的兵马俑,只有眼珠子还能勉强转动,里面充满了生无可恋的绝望。
他被拖到店后面一个简陋的、用竹席围起来的露天小隔间里。隔间中央只有一口盛满浑浊热水的大木桶。安保把他像扔垃圾一样丢了进去。
“噗通!”水花四溅。
滚烫的热水包裹着身体,黑泥开始融化、剥落,露出底下被烫得通红的皮肤。热水刺激着被刮擦过的伤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疼!包德发龇牙咧嘴,感觉自己像是在被褪毛、消毒、准备下锅。他泡在浑浊发黑、漂浮着泥垢的热水里,闻着自己身上散发出的、混合着泥臭和体味的诡异气息,精神彻底崩溃了。
“呜……呜……”压抑的呜咽声在狭窄的隔间里响起,包德发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把脸埋进散发着恶臭的脏水里,肩膀剧烈地耸动。什么保时捷,什么海南别墅,什么美女,都他妈是浮云!他现在只想回家!哪怕回去啃草、打针、被“贴身纪委”监控!也比在这鬼地方被当猪刷强!
就在这时,隔间的竹席门帘被轻轻掀开一条缝。包德发吓得一哆嗦,以为那老巫婆又要来给他刷第二遍。他惊恐地抬起头,透过泪水和脏水,看到一张熟悉的、温婉的脸是小清护士!她端着一个木盆,里面放着干净的毛巾和一套粗糙的本地棉布衣服。
“包先生……”小清的声音依旧软糯,但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亲近,只剩下职业化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阿芳小姐让我给您送干净衣服。还有……这个。”她放下木盆,又递过来一个小碗,里面是几块切好的、金灿灿的芒果,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芒果!新鲜的水果!在经历了地狱般的泥浴和恶臭后,这碗芒果如同沙漠里的甘泉,瞬间击中了包德发饥饿的肠胃和脆弱的神经!他饿疯了!也委屈疯了!看着那金黄的果肉,他鼻子一酸,眼泪混着脏水哗哗地流,哽咽着伸出手:“清……清泉小姐……还是你好……”
他的手刚碰到碗边
“啪!”
竹席门帘被猛地掀开!阿芳像一尊煞神般站在门口,冰冷的眼神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冻结了空气!她的目光精准地落在包德发伸向芒果的手上,又扫过小清那张瞬间煞白的脸。
包德发的手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缩了回来,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完了!又栽了!连吃个芒果都是罪?
阿芳没说话,只是走上前,一把夺过小清手里的芒果碗,然后当着包德发的面,将碗里金黄的芒果块,一块一块,慢条斯理地,倒进了旁边那个盛满他洗澡脏水、漂浮着黑泥污垢的大木桶里!
噗通……噗通……
金黄的果肉在浑浊发黑的水里沉浮,瞬间被污染。
包德发的眼睛瞪得溜圆,看着自己最后的慰藉被无情玷污、毁灭!一股巨大的、混合着饥饿、委屈、愤怒和绝望的悲怆,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里爆发!
“啊!”他再也控制不住,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响彻整个小破店的嚎叫!他疯狂地拍打着浑浊的脏水,溅起恶臭的水花,眼泪鼻涕混着泥水糊了满脸:
“我的芒果!我的命根子啊!阮文雄!阿芳!你们这对父女好狠的心呐!老子当牛做马!被当猪刷!连口水果都不给吃!老子不活了!老子今天就跟这桶脏水同归于尽!让我淹死算了!让我臭死算了!让我……”
他的哭嚎和咒骂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阿芳在倒完芒果后,又从小清端来的木盆里,拿起那条干净的毛巾,然后,面无表情地、极其自然地,也扔进了那个漂浮着芒果块和泥垢的脏水桶里。
噗通。
毛巾迅速被染黑,下沉。
阿芳做完这一切,拍了拍手,仿佛只是扔掉了一点垃圾。她看都没看泡在桶里、如同石化般呆滞的包德发,转身对小清说:“记住,对‘培养皿’的怜悯,就是最大的纵容。” 说完,径直掀帘走了出去。
小清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桶里呆若木鸡、浑身散发着恶臭、连最后一条干净毛巾都失去了的包德发,咬了咬嘴唇,也低头快步离开了。
小小的隔间里,只剩下包德发一个人。
他赤条条地泡在浑浊发黑、漂浮着泥垢和他最后慰藉(芒果)的脏水里,像一尊被世界遗弃的、滑稽而悲惨的泥塑。恶臭包裹着他,冰冷和绝望侵蚀着他。头顶是越南破旧小屋漏下的斑驳天光,耳边是外面老街嘈杂的市井声,充满了异国的烟火气,却与他此刻的境地形成了最荒诞的讽刺。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水里自己那张被黑泥和泪水糊满、扭曲变形的倒影。那里面没有叱咤风云的渣男,没有幻想美女跪舔的骚包,只有一个被扒光了所有尊严、连条干净毛巾都不配有的、彻头彻尾的活体培养皿。
浑浊的水波荡漾,倒影扭曲变形,仿佛在无声地嘲笑他:
“包德发,你的乱世,就是个臭烘烘的泥坑。”
“你的顺境?连块芒果都保不住!”
包德发像具被泡发的浮尸,赤条条地瘫在浑浊发黑、漂浮着泥垢和芒果尸块的脏水桶里。恶臭像有生命的触手,钻进他的鼻孔,缠绕他的肺叶,腌渍着他每一寸被烫红的皮肤。他瞪着竹席棚顶漏下的斑驳天光,耳朵里灌满了外面越南老街嘈杂的市声摩托车的轰鸣、小贩尖锐的叫卖、听不懂的越南话叽里呱啦……异国的烟火气喧嚣而鲜活,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散发着恶臭的玻璃,与他这个桶里的“培养皿”毫无关系。
水里那张被泥污和泪水糊满的倒影,扭曲变形,无声地嘲笑着他:狗屁?就你这熊样?连块芒果都保不住!
巨大的屈辱和绝望像冰冷的淤泥,一点点将他吞噬。他闭上眼,想把自己溺死在这桶脏水里算了。
“哗啦!”
一桶冰凉的、带着浓重鱼腥味的脏水兜头浇下!激得包德发一个哆嗦,差点蹦起来!
“洗好了就滚出来!别占着桶!” 一个粗嘎的越南口音响在头顶,带着浓浓的不耐烦。
包德发抹掉脸上的脏水,睁开眼。是那个刷泥的老巫婆!她手里拎着个空桶,旁边站着两个皮肤黝黑、穿着汗湿背心、浑身散发着鱼腥味的越南壮汉,正用看垃圾的眼神睨着他。
“看什么看!穿衣服!滚蛋!” 另一个壮汉用生硬的中文吼道,抬脚作势要踹桶。
包德发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羞耻了,连滚带爬地从桶里翻出来,浑身湿漉漉、黏糊糊,散发着混合了黑泥、汗臭和鱼腥的诡异气味,活像刚从化粪池里捞出来的。他手忙脚乱地抓起小清送来的那套粗糙的本地棉布衣裤往身上套裤子又肥又短,勉强卡在胯骨上,上衣松松垮垮,像套了个麻袋。脚上的塑料拖鞋也断了一根带子,走起路来“啪嗒啪嗒”响,狼狈到了极点。
“去……去哪?”包德发抱着胳膊,冻得直哆嗦,又惊又怕地问。
老巫婆叽里咕噜对着壮汉说了几句。其中一个壮汉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少废话!跟着!干活抵债!你女人把你抵给阮老大的船队了!”
干活抵债?船队?阮老大?
包德发脑子嗡的一声!阿芳把他卖了?卖给越南渔霸当苦力?他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完了!这下彻底完了!从“活体培养皿”降级成“渔奴”了!他包德发上辈子是刨了阮家祖坟吗?这辈子要这么还债?
他被两个壮汉粗暴地推搡着,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嘈杂混乱的鱼市。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鱼腥味、腐烂海藻味、还有汗臭味混合在一起,熏得他胃里翻江倒海。周围是堆积如山的渔获,光着膀子、皮肤黝黑的渔民们吆喝着搬运、分拣,目光扫过包德发这个穿着滑稽、浑身恶臭、一看就是外乡人的老白猪时,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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