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陈宇等人在接管仓库时发现了日军遗留的金条、特务名册等重要线索,而此时,晋察冀边区的局势又有了新的变化。
1945 年 9 月 12 日,在张家口城旧警察局会议室,一场重要的晋察冀军区公安局扩大会议正在召开。
钱局长站在会议室前方,神情严肃,他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阐述着公安部门新的职能:“同志们,如今抗战胜利,但我们的任务依然艰巨。公安部门肩负着多项核心职责。
而此时张家口旧警察局会议室的木桌已被三十多只搪瓷缸摆满。
钱建国局长的手指在《公安职能条例》上敲出重音,仿宋字体的“锄奸肃特”四个字被他圈了又圈:“眼下最重要的,是防着敌特借土改捣乱。”
陈宇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台上的野菊沾着晨露,是林悦早上从后院掐的。
他翻着户籍组刚送来的名册,指尖在“白敬之”三个字上顿了顿——这人的住址填的是商会大院,和第一卷里清乡党高某的旧宅在同条街。
“陈局,”赵刚突然用胳膊肘撞他,军大衣扫过地上的炭盆,火星溅在名册上,“钱局长叫你呢。”
陈宇抬头时,钱局长正往黑板上写“户籍核查重点”:“小陈,你带保卫科的人,去商会开个座谈会,摸摸地主们的底。
特别是那个白敬之,听说他主动捐地,得看看是真心还是假意。”
(巳时·张家口城商会)商会的青砖楼挂着“欢迎公安同志”的红布,地主们的绸缎马褂在长凳上排开,像串五彩的糖葫芦。
白敬之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正指挥伙计往粥棚抬米袋,粗布袖口磨出毛边,看着比农户还朴素。
“陈副局长,尝尝咱张家口的茉莉花茶。”
白敬之递过茶碗,青花瓷碗底的“和”字刻得很深,指腹摸上去有点硌手。
陈宇的指尖刚触到碗沿,太阳穴突然像被针扎——
1943年的清乡党据点,高某捧着同款茶碗,指腹在“和”字上蹭来蹭去:“用‘善举’笼络民心,比枪杆子管用。”
他的左手食指有块疤,是试枪时走火打的,“等时机到了,这些百姓都会帮咱。”
陈宇猛地晃了晃头,茶碗里的水溅出来,烫在白敬之的手背上。
对方缩手时,陈宇清楚看见他左手食指有块同样的疤痕,形状像片枫叶。
“白先生以前玩过枪?”陈宇往茶碗里续水,热气模糊了对方的脸。
白敬之的笑僵了一瞬,随即用袖口擦手:“年轻时在东北学过几天,不小心走火伤的。”
他往粥棚指了指,“不说这个,陈副局长,您看这粥熬得还行不?”
粥棚前挤满了灾民,翠儿带着妇救会的人在发窝头,粗布围裙上沾着玉米面。
有个老汉举着窝头对天长叹:“白先生真是活菩萨啊!”陈宇注意到,老汉的袖口沾着点青灰——和城西破庙的墙灰一个色。
座谈会上,地主们吵成一锅粥。王掌柜拍着桌子喊:“土改凭啥动我的地?这些年我给八路军送过粮!”
白敬之突然站起来,声音比谁都响亮:“我捐30亩!只要能让百姓过好日子,咱当绅士的,不能只顾自己!”
赵刚在陈宇耳边骂了句:“这老小子演得真像。”军大衣扫过条凳,惊飞了落在上面的麻雀。
陈宇没说话,只是把小李叫到身边,指尖在他手心写了个“盯”字——这是公安内部的暗号,意思是“24小时监视”。
张干事攥着两张戏票,手心的汗把票根都浸湿了。
吴特莲穿着新做的碎花布衫,辫子上系着红绸带,是他昨天刚买的。
两人并肩往戏楼走,路过翠花巷时,吴特莲突然停住,指着墙根的野花:“这紫菀真好看,像不像情报科的暗号标记?”
张干事的心猛地一跳,故意说:“你还知道暗号?”
吴特莲“噗嗤”笑了,伸手摘了朵花别在他胸前:“看你们公安同志总在纸上画,猜的呗。”
她的指尖在他胸口蹭了蹭,像在撒娇,“别瞎想了,再不去戏就开演了。”
戏演到一半,张干事假装去解手,悄悄绕到后台——他想试试吴特莲会不会趁机联系别人。
可等他回来,发现吴特莲正帮邻座的老大娘剥瓜子,碎花布衫的袖口沾着瓜子皮,看起来毫无破绽。
“你去哪了?”吴特莲递给他颗瓜子,眼里的光比戏台上的灯笼还亮。
张干事的脸有点红,把剩下的疑虑全咽了回去:“没……没啥,就是看后台挺热闹。”
他想,自己大概是太多心了,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会是敌特呢?
(亥时·城西破庙)月光从破庙的窟窿顶漏下来,照得香案上的灰尘像撒了层银粉。
白敬之的蓝布衫换成了黑褂子,正往香炉里塞密信,国民党联络官的马靴踩在碎瓦片上,发出“咔嚓”的响:“北平那边说了,十月秋收时动手,借土改乱局夺粮。”
“放心,”白敬之的声音压得很低,手里的火柴“擦”地亮起,照亮了他食指的疤痕,“我已经安排人散布谣言,说共产党要分完地就共产,到时候百姓一乱,咱就能趁机抢粮仓。”
躲在供桌下的小李屏住呼吸,手里的钢笔在记事本上飞快地写——他的钢笔是林悦给的,笔帽里藏着微型相机,刚才白敬之塞密信时,他已经悄悄拍了照。突然,联络官的手往腰间摸去:“好像有人!”
小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幸好这时外面传来巡逻队的梆子声,两人赶紧熄了火。白敬之往供桌底下瞥了眼,压低声音:“快走,明晚老地方见。”
等两人走远,小李才从供桌下爬出来,后背的汗把衬衫都湿透了。
他摸出密信——刚才趁乱从香炉里抽出来的,信纸泛黄,带着股油墨味,和日军特高课的用纸一模一样。
(次日卯时·公安局情报科)王秀兰的放大镜在密信上移来移去,台灯的光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只展翅的鹰。
“陈局,您看这字迹,”她用铅笔在“夺粮”两个字上描了描,“和第一卷张诚怀表上的‘忠’字符号同源,都是用特制毛笔写的,拐弯处有个小勾。”
陈宇的手指在“十月秋收”四个字上划了划,突然想起钱局长说的“军统收编日军特务”:“这白敬之,十有八九是清乡党和军统的中间人。”
他往窗外望,林悦正抱着户籍册进来,辫子上的红绸带在晨光里飘。
“王秀兰,用铅笔涂涂看,”林悦把户籍册往桌上一放,“日军密写常用淀粉水,涂了会显字。”
王秀兰赶紧拿起铅笔,在信纸背面涂起来,很快,“代号‘寒梅’仍在潜伏”几个字慢慢显出来。
赵刚“啪”地一拍桌子,军大衣上的尘土震下来:“‘寒梅’?是不是第一卷里那个幽灵电台的代号?”他往门口冲,“陈局,下令吧,咱现在就去抓白敬之!”
陈宇摇了摇头,指尖在密信上敲出摩斯密码的节奏——这是他和林悦约定的“等待”信号:“还不是时候。”
他往粥棚的方向指了指,“得先把他安插在灾民里的人揪出来,不然打草惊蛇。”
林悦突然指着户籍册上的一张照片:“您看,这个领粥的老汉,户籍登记是‘孤寡老人’,但地址填的是王掌柜的后院——王掌柜昨天在座谈会上闹得最凶。”
她的指尖在照片边缘划了划,“这老汉的袖口,和城西破庙的墙灰颜色一样。”
陈宇抓起密信,往钱局长办公室走。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在地上投下格子影,像张无形的网。他知道,这“慈善家”的面具,很快就要被撕碎了。
【互动投票环节】
代号“寒梅”最可能潜伏在哪个部门?
A. 商会(地主群体)
b. 公安系统内部
c. 灾民救助点
【彩蛋】
张干事给吴特莲买的红绸带,边角绣着个极小的梅花图案,和“寒梅”代号的标记完全一致。
【追更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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