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捧着那五枚亮闪闪的高级元能币，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他一会儿把元能币排成一排，在昏暗的工坊里欣赏它们散发出的柔和光泽；一会儿又把它们叠起来，听着那清脆悦耳的碰撞声；甚至拿起一枚放在嘴边，小心翼翼地哈了口气，用袖子擦了又擦。
“宝贝儿！都是我的宝贝儿！” 他内心荡漾着幸福的涟漪，“五百元能币啊！能买多少空白卡纸？多少能量墨水？多少肉包子？！终于不用再看房东那老头的脸色了！赵奎？哼，土鸡瓦狗！”
他甚至开始规划这笔巨款的用途：
“首先，要去老李头那里买上十斤酱肘子！吃到吐！”
“然后，换一套好点的制卡工具！元能笔的笔尖都快秃了！”
“再然后……嗯，或许可以买点低级能量晶石试试？说不定能做出更‘正常’一点的良品卡？”（他选择性忽略了之前那场光音污染）
“剩下的……存起来！对，存起来当老婆本！”
他美滋滋地想着，感觉人生从未如此光明灿烂。就连工坊角落里那堆废卡料，此刻在他眼中都充满了艺术的气息（主要是能换钱的气息）。
然而，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而且这价格，收得特别快。
就在凌曜计划着是先去买酱肘子还是先去买工具的时候——
嗡……
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清晰的饥饿感，突兀地在他脑海深处蔓延开来。
不是生理上的饥饿。
而是一种更抽象、更深入骨髓的……匮乏感。仿佛身体里某个至关重要的部分突然被掏空，急需填补。
凌曜愣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奇怪，刚兴奋过头了？饿得这么快？”
但那感觉并非来自胃部。
它盘踞在眉心后方，那个装着“怪东西”的地方。
并且，这股饥饿感正在迅速增强，变得急切而明确，还带着一丝丝……不满和催促的情绪？
【能量……匮乏……】
【请求……能量注入……】
那个断断续续、接触不良般的机械合成音，又一次在他脑子里响了起来。这一次，声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一点，但透着一股子“有气无力”和“理直气壮”的矛盾感。
同时，凌曜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桌上那五枚高级元能币上。
一种强烈的、几乎是本能的渴望从脑海中的“卡芯”传递过来——仿佛一个饿了三天的乞丐看到了一只香喷喷的烤鸡腿！
凌曜：“？？？”
他猛地后退一步，一把将桌上的元能币扫到怀里，紧紧护住！
“等等！这感觉……这破铁片……它想干嘛？！”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他。
【检测到可用能量源……开始引导吸收……】机械音毫无感情地宣布。
“吸收？吸收什么？不！等等！你别乱来！那是我的钱！我卖身……呃，卖艺换来的血汗钱！”凌曜惊恐地大叫起来，试图用意志力阻止。
但根本没用！
他怀里的元能币突然变得滚烫！
紧接着，在凌曜绝望的目光中，那五枚亮闪闪、代表着酱肘子、新工具和老婆本的高级元能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下去！
它们内部蕴含的精纯元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抽取出来，化作五道细微的流光，嗖地一下钻入了他的眉心！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根本来不及反应！
眨眼之间，怀里的元能币就变成了五块灰扑扑、毫无光泽的普通金属片，甚至表面还出现了几道细微的裂纹，一捏就能碎成渣渣。
凌曜：“……”
他保持着双手护钱的姿势，僵硬地低头，看着怀里那堆一文不值的废铁。
他的眼睛瞪得溜圆，瞳孔地震。
他的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一秒。
两秒。
三秒。
“不——！！！”
一声凄厉至极、饱含血泪的惨嚎，猛地从曜光制卡工坊中爆发出来，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凌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颤抖地捧起那堆元能币残骸，欲哭无泪。
“我的钱……我的五百元能币……我的酱肘子、新工具、老婆本……都没了……都没了啊！！！”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肝在颤，肠子都悔青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就算掉了，里面也肯定藏着钩子！这破铁片根本不是金手指！它是讨债鬼！是吞金兽！是寄生在我脑子里的销金窟！”
脑海中，那股强烈的饥饿感终于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勉强吃了五分饱”的慵懒和满足感，甚至还传递过来一个类似“嗯，味道还行，下次继续”的模糊意念。
【能量补充完毕……基础功能维持……待机中……】机械音变得稳定了不少，虽然还是有点卡顿，但至少不像马上要断电的样子了。
“待机？！你吃了我五百元能币就只是为了待机？！”凌曜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对着空气（主要是自己的脑子）咆哮：“你是什么黑心插件啊？！强制绑定！强制收费！还要充会员才能维持基本功能是吧？！有没有消费者协会管管啊？！”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亏，恨不得拿头撞墙（但又怕疼）。
“造那张破卡才花了不到十个元能币的成本！它居然一口气吃了我五百！五百啊！暴利！这是赤裸裸的暴利！比赵奎还黑心！”
肉痛！
无比肉痛！
刚刚体验了一把暴富的滋味，瞬间就被打回原形，甚至比之前更穷了——毕竟之前只是没钱，现在可是欠了脑子里的“大爷”五百元能币的债（心理上的）！
他瘫坐在地上，生无可恋地看着那堆废铁，眼神空洞。
“这日子没法过了……制卡赚的钱，还不够这祖宗一口吃的……”
“难道我以后就得不停地做卡卖钱，然后全部上供给它？我就是个无情的赚钱机器？制卡界的杨白劳？”*
悲愤交加中，那机械音又微弱地响了一下。
【……检测到宿主情绪剧烈波动……建议保持心态平和……有利于……能量转化效率……】
凌曜：“……”
“我平和你个大头鬼！你把我钱吃了还让我平和？！你怎么不原地爆炸呢！”*
完了。
这下彻底完了。
发财梦碎得如此之快，如此彻底。
凌曜大师的制卡之路，还没开始起飞，就被脑子里的吞金兽一脚踹回了坑底，并且这个坑，看起来是越来越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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