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抱着莱芙特尔的尸体，身体僵硬。
他一辈子都在遵循他养父母的教导，绝不取走任何一个生命，哪怕是罪大恶极的敌人。
可他这个刚来的家人，转手就给他表演了一个秒杀。
还问他学废了没有。
“你……你杀了她！”
卡拉飞了过来，她指着特尔-罗尔，气得浑身发抖。
特尔-罗尔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对啊。”
“不然呢？留着她过年吗？”
“她想杀我，我杀了她，有问题？”
他理直气壮的样子，把卡拉噎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克拉克将莱芙特尔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他站起身，挡在了卡拉和特尔-罗尔之间。
“特尔，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他的语气很沉，压抑着怒火。
“这里是地球，不是什么野蛮的丛林。”
“我们必须遵守这里的规则。”
“规则？”
特尔-罗尔瞥了一眼克拉克，一脸不耐烦。
“那是给弱者定的。”
他实在没搞懂，在另外一个世界他也不怎么杀人，但是只要是敌人都会被他干死。
“你比我强。”
“你比她强。”
“为什么你们打个架都畏手畏脚的？这也不行，那也不准。”
“真没劲。”
克拉克听着这番暴论，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他不能再让特尔-罗尔待在城市里了。
“你跟我来。”
克拉克改变了策略，语气变得不容商量。
“有个地方，我想你需要去看看。”
“哦？”
特尔-罗尔挑了挑眉，有点兴趣了。
“打架的地方？”
“……是学习的地方。”
克拉克说完，不再给他反驳的机会，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喂！你干嘛！我自己会飞！”
特尔-罗尔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克拉克用一种他无法挣脱的力道扣住肩膀。
下一秒，两道人影冲天而起，瞬间消失在北方的天际。
只留下卡拉在原地，对着满目疮痍的街道发呆。
“这都叫什么事啊……”
北极，孤独堡垒。
一座完全由晶莹剔透的水晶构成的宏伟建筑，在极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的瑰丽光芒。
这里是克拉克·肯特的私人圣地，氪星文明在地球上最后的遗产。
“也许，只有在这里，让他看到氪星曾经的辉煌与毁灭，才能让他理解这份力量背后的意义……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与他沟通的方式。”
“嗖——”
克拉克抓着特尔-罗尔的肩膀，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堡垒前的冰原上。
特尔-罗尔一把扯开他的手，一脸嫌弃地拍了拍肩膀。
他环顾四周，一望无际的白。
能把骨头都冻裂的寒风。
“这地方不错。”
他开口评价。
“很安静。”
“没人打扰，适合修行。”
克拉克心里燃起些许希望。
也许他能理解这里的庄严与肃穆。
他领着特尔-罗尔走进堡垒内部。
随着他的走近，巨大的水晶门无声地滑开，内部的灯光逐层亮起，照亮了那用钻石雕琢而成的殿堂。
“这里，是我们家族历史的见证。”
克拉克的声音带着一种自豪和敬畏。
他抬起手。
堡垒的主控台被激活。
一个穿着氪星长袍、面容威严的男人全息影像，出现在大厅中央。
那是乔-艾尔，他亲爹。
“特尔，看。”
“这是我们的家，氪星。”
全息影像开始变化，展现出一颗曾经无比辉煌的红色星球，上面有着超乎想象的科技文明。
飞行器在水晶塔之间穿梭。
各种奇特的生物在异星的丛林里漫步。
克拉克希望用这种方式，唤醒特尔-罗尔血脉中对故乡的记忆和归属感。
可特尔-罗尔的反应，是打了个哈欠。
他压根就没看那些花里胡哨的影像。
他的注意被陈列在墙壁上的一件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套通体黑色、线条充满力量感的氪星战斗装甲。
他走过去，手指在装甲冰冷的金属表面上划过。
“这个，能穿吗？”他问。
克拉克愣了一下，影像的播放也停了下来。
“理论上可以，但……”
“但是没用。”特尔-罗尔替他给出了结论，“太笨重了，妨碍活动。”
他收回手，继续在堡垒里闲逛，像个来参观博物馆却对所有展品都毫无兴趣的熊孩子。
这里的一切，无论是记录着氪星万年历史的记忆水晶，还是那些代表着顶尖科技的设备，在他眼里都跟垃圾没什么区别。
克拉克无奈的摇摇头，决定换一种方式。
“特尔，我们的力量并非与生俱来，它来自于地球黄色的太阳。”
克拉克试图从最基础的常识开始教导。
“但这份力量，也是一份责任。”
他站在一块巨大的氪星合金板前。
“我们必须学会控制它，把它用在正确的地方。”
话音落下。
两道赤红色的光束从克拉克的眼中射出。
精准到毫米级的控制。
热视线在合金板上游走，灼热的能量被完美地束缚在极小的范围内。
几秒钟后，他收回视线。
合金板上，出现了一个清晰、完美的艾尔家族徽记——那个代表着希望的S形标志。
克拉克展示完热视线雕刻的S徽记后，带着一丝最后的希望。
“你看，这才是希望的象征，力量应该被用来创造和守护，而不是……”
特尔-罗尔根本没听完，他发出一声嗤笑。
“创造？守护？”
他走到另一块合金板前，慢条斯理开口。
“你管这种在铁皮上画画的把戏叫‘力量’？真是可笑至极。”
他甚至懒得去看克拉克难看的脸色，只是随意地抬起右手。
“嗡——”
白色的气弹在他掌心凝聚，那股让克拉克灵魂都在战栗的毁灭气息再次出现。
“别眨眼，表哥。”特尔-罗尔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只教一遍。”
“力量，是用来结束一切废话的。”
他手掌向前一推。
那个高速旋转的白色气弹，脱手而出！
瞬间命中了那块厚重的氪星合金板。
“噗！”
一声轻响。
那块足以抵挡巡航导弹正面轰击的合金，被气功弹轻而易举地贯穿。
一个碗口大小、边缘光滑无比的圆形孔洞，出现在合金板的正中央。
洞口的边缘，还残留着丝丝缕缕的白色烟气，散发着湮灭一切的气息。
克拉克僵在了原地。
他看着那个孔洞，又看了看自己用热视线辛辛苦苦画出来的家族徽记。
所谓的家庭会议，彻底变成了单方面的能力展示会。
而他是那个被秀了一脸的对象。
“我需要教你如何融入人类社会。”
克拉克强行压下心头的震动，做着最后的努力。
“你需要学会控制你的力量，学会……”
“不需要。”
特尔-罗尔直接打断了他。
“弱者才需要融入群体，强者只需要让别人适应自己。”
他看着克拉克那张充满人性和挣扎的脸，眼神里全是看傻子一样的不解。
“你所谓的控制，只是在给自己的力量上枷锁。”
“在变强的路上，不需要那些多余的情感。”
说完。
特尔-罗尔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身上的白色气焰再次微微亮起。
他的感知以他为中心，扫过了整个地球。
无数的信息洪流涌入他的脑海，又被他毫不在意地直接过滤掉。
他在寻找。
寻找那些足够强大的能量源。
突然，他的感知停在了某个点上。
那是一片被迷雾笼罩的，地图上根本不存在的海域。
在那片海域的中心，有一座岛。
岛上有一股力量。
一股古老而神圣的强大能量。
那股能量的强度，远远超过了那个玩电的，甚至比他眼前的卡尔-艾尔还要凝实！
特尔-罗尔的眼睛睁开！
那平静的蓝色眼眸里，燃起了熊熊的战火！
嘴角不受控制的露出了一个野性的笑容。
“找到了……”
他喃喃自语。
“找到下一个对手了。”
克拉克看到他这个表情，心里咯噔一下，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特尔，你想干什么？”
特尔-罗尔根本不理他。
他已经锁定了那个方向。
“轰——！！！”
纯白色的气焰轰然爆发！
他整个人化作一道白色的流星，根本不走大门，直挺挺地朝着天空冲去！
克拉克焦急地大喊：“等等！特尔！听我说！”
“轰隆！！！”
一声巨响。
孤独堡垒那由坚不可摧的氪星水晶构成的穹顶，被他硬生生撞出了一个巨大的破洞！
无数水晶碎片哗啦啦地落下。
刺骨的寒风从破洞倒灌进来，吹起了克拉克额前的那一撮小卷毛。
他呆呆地站在自己破碎的圣殿里，耳边只回荡着特尔-罗尔消失在天际前，留下的一句话。
“那个岛上……”
“有个很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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