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坤摇头苦笑：“过过嘴瘾罢了。如今我连门都不敢多出，外面多少长炝短炮盯着倪家。”
李天会意——倪家在港岛，终究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一提起倪坤，大家总说他是个 ** 湖、贩毒的老手，在J局的案底估计都堆成山了。
两人正聊着，谭成走过来问道：“小马现在跟你混了？”
李天本来不认识谭成，但看到他身后的董阳，也就猜出他是谁。
“怎么？他跟不跟我，你有意见？”
谭成笑了笑：“我知道你是东星的老大，但人多未必管用，关键时候还得看这个硬不硬。”
说着，谭成故意露出别在腰间的炝。
李天也笑了：“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威胁我？”
“你也可以——”
谭成话还没说完，李天已经掏出沙漠之鹰，抵在他腰上。
倪坤一见，赶紧让手下挡住两人。
“怎么不说了？继续说！”李天盯着谭成质问。
谭成脸色铁青，却不敢反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这次是误会，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周围的小混混都看傻了，从来没人敢这么嚣张，用炝指着谭成。
李天冷笑：“不想死就滚远点，要不是今天这场合不对，我让你走不出这个码头，信不信？”
自从宋子豪进了监狱，小马为了替他 ** 单炝匹马去拼杀之后，已经很久没人敢这样对谭成说话了。他本来以为服个软就没事了，没想到李天还继续威胁他，而且旁边还有一群小弟看着。
谭成这人极度自卑，又特别爱面子。
他咬着牙说：“你别太狂，惹了我，你……”
李天一把抓住他的手，“咔嚓”一声，直接掰断了他的拇指。
谭成刚要惨叫，李天已经把炝塞进他嘴里。
李天冷冰冰地开口：“今天你敢叫一声，我立马就做了你，替我背锅的人多的是。”
谭成听见这话，脸色顿时惨白。
他当然清楚李天的本事——身边那群人全是道上混的，手上沾血根本不算什么。李天还是东星的老大，手下就算进了局子，出来照样能上位。
但谭成不信李天真敢在这儿动手，最近风声那么紧，四处严打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眼神阴狠地瞪着李天，像要把这张脸刻进骨头里。
李天却毫不在意，手指搭在扳机上，甚至往后轻轻一压——撞针微微动了。
谭成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唔…唔…”他激动地想说什么。
“你给我闭嘴！”李天一声低吼。
谭成赶紧点头。
李天左手猛一发力，又折断了他一根食指。
剧痛让谭成浑身发抖，冷汗直冒，却死死咬着牙没敢出声。
李天依旧语气冰冷：“你最好祈祷别再碰见我，否则，哼！”
说完，他像扔垃圾一样把谭成甩在地上。
董阳几人慌忙扶起谭成往外走。谭成回头死死盯了李天一眼，像是要把他刻进眼里。
但他一个字也不敢多说，生怕激怒李天，真把命丢在这儿。
李天只是淡淡一笑，毫不在意。
倪坤见事情了结，挥手让手下散去，走到李天身边说道：“要不是最近风头紧，刚才你会直接杀了他吧？”
李天语气平静：“他现在和死人没什么两样。”
倪坤盯着他，发现他不是在说笑。
“我有点后悔和你做这笔交易了，”倪坤叹了口气，“感觉永孝跟在你身边，怕是上不了岸。”
李天听罢微微一笑：“你难道不明白，在黑与白之间还存在灰色地带吗？其中的分寸最为关键。
若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终止合作。我并非一定要保住永孝。”
“但愿我能活着见证那一天。”倪坤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李天目光阴郁地望向谭成消失的方向，取出手机直接联系马军，将谭成伪造货币集团的情况悉数告知。
马军只回了一句“注意安全”，便挂断电话。
李天带人返回九龙，刚进停车场便看见小马蹲在地上吃盒饭。
他面前站着一个人开口问道：“你信里写的，和现在说的怎么不一样？”
小马抬头看清来人，愣住片刻，吐出嘴里的饭菜。
两人相视片刻，紧紧相拥。
李天猜测此人应当就是宋子豪。
宋子豪注视着小马说道：“就算我断掉自己一条腿，也弥补不了你。”
小马却似已释然：“胡说什么？是我自己运气不好，与你无关。”
然而宋子豪的下一句话瞬间点燃了小马的怒火：
“这里早已不是我们的天下，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小马激动地抓住宋子豪嘶吼：“我等了你整整三年！三年！我们完全可以重头再来！”
宋子豪沉默着摇了摇头。
小马怔在原地，数秒后退到一旁说道：
“不必管我，回去照顾你亲弟弟吧。告诉他别再整天盯着阿成，否则迟早要出事。”
宋子豪依旧静立无言。
小马苦笑着望向他：“说到底你们才是血脉至亲。而我，终究只是个搭档，一个外人。”
李天看到此处觉得索然无味，驾车驶入停车场。
当他下车准备返回酒吧时，小马从身后叫住了他：
“喂！天哥！”
李天回头凝视：“你刚才叫我什么？”
小马没有回应李天，而是神情专注地问道：“天哥，你那天说的话还作数吗？”
“你想清楚了吗？”
小马郑重地点头：“想清楚了，我要亲手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李天颔首道：“跟我来。”
小马拖着不便的腿，快步跟上李天。
宋子豪在身后喊道：“小马，他是什么人？”
小马停下脚步答道：“一个能让我小马重新活过来的人。”
说完这话，小马转身离去，再未回头。
宋子豪仍在后面呼喊：“小马……小马！”
但远去的小马并未理会他的呼唤。
因宋子豪的耽搁，加上腿脚不便，等小马赶到锦瑟酒吧时，李天早已进去。
门口的小弟拦住了小马，递给他一沓钱说：“天哥说了，小马没资格进锦瑟酒吧。”
小马正要解释，李天的小弟又道：
“天哥要见的是小马哥，不是瘸腿的小马，懂了吗？”
小马听完，接过钱转身离开。
李天在酒吧里等了将近一小时。
小马再次走进来——梳着标志性的背头，嘴角叼着烟，手持一根拐杖，身穿黑色西装，来到李天面前。
李天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坐。”
小马应声坐下。
李天看着他说道：“今天我碰见谭成，他问我你是不是我的人。后来我们起了点冲突。不过谭成那家伙实在差劲，吓得差点尿裤子。我看得出他已经记恨上我了。虽然我不怕他，但我没打算让他活着。搜集他们集团证据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有两个任务要交给你，手下的人随你调动，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小马理了理头发，点燃唇边的烟答道：“天哥放心，从今天起谭成就是我手底下的狗。怎么管教全凭我高兴，等我玩够了，随时一棍子 ** 他。”
李天望着重拾信心的小马提醒道：“我要看到实际成果，不是听你在这儿说大话。”
小马并拢食指与中指，从眉梢利落划过，如同敬礼般干脆。
“明白，天哥！”
小马当即起身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对先前阻拦他的小弟吩咐：“调二十个人跟我出发，再准备几辆豪车，有问题吗？”
“这就去办，小马哥！”
小弟立刻转身安排。
听到那声久违的“哥”，小马眼眶微微发热。
他从西装内袋取出墨镜戴上，领着一行人直奔谭成的舞厅。
众人刚进门，守门小弟正要上前询问，就被小马带来的人反手按在墙上。
小马斜睨着对方：“认得我是谁？”
“认、认得！”
小马扯出笑容：“认得就老实站岗。我歇了三年，不想刚复出就见血。”
小弟连声应道：“明白明白！”
小马带人径直走向舞池 ** ，甩手将残腿架在桌面上，用拐杖敲着桌面喝道：“经理呢？我来这么半天连个接待都没有？”
经理匆忙跑来接待。
“这位……小马哥，您需要什么？”
小马眼皮都懒得抬：“先叫二十个姑娘，搬几箱xo过来，暂时就这些。”
经理听闻要这么多，急忙推脱：“小马哥，我们现在没有……”
小马领来的手下全是地道的九龙仔。一个马仔二话不说，直接拔刀抵住经理的肚子。
“没什么？刚才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经理吓得脸色惨白，额头渗出冷汗。
“大哥，有事好商量...我刚才是说钱是不是给少了？要不要再加点？”
小马笑着拍了拍九龙仔的肩膀：“还是你们最对我脾气。”
那马仔回道：“小马哥，您刚跟天哥不久，待久了就明白。我在九龙就是个看场子的，灰狗哥他们脾气更爆，我这样都算好说话的了。”
小马挑眉问道：“咱们东星现在这么横？”
马仔摇头：“不是东星横，是天哥手下的兄弟横。最近已经收敛很多了。”
经理哆哆嗦嗦开口：“各位大哥...能不能先放我下去安排？”
马仔利落地收刀喝道：“赶紧滚！慢一步就要你命！”
“是是是...马上安排！”
没过多久，经理就按小马的要求把姑娘和酒水都备齐了。
小马举杯对新认识的兄弟们喊道：“都给我放开玩！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今晚全算我的！憋不住的直接拖去厕所！就一条——别他妈给老子丢人！”
小弟们齐声欢呼：“多谢小马哥！”
正当众人在谭成的歌舞厅玩得尽兴时，宋子豪推门而入。
“出租车队的兄弟说看见你了，我还不信。”宋子豪盯着小马说道。
小马满不在乎地晃着酒杯：“你们车队还有老人？现在能认出我小马的可不多了。既然来了就喝两杯，下午都没好好聊。”
宋子豪刚坐下，谭成就带着人马闯了进来。
见到二人，谭成先是一愣，随即堆起笑容走近。
“豪哥什么时候出来的？小马哥来我场子也不打声招呼？”
说着自顾自拖过椅子坐下。
但两人都没搭理他。
谭成也不觉得难堪，自顾自坐下说道：“咱们当年可是铁哥们，对吧小马哥？”
小马根本懒得理他，直接端起酒杯和身旁的小弟碰了一杯，仰头饮尽。
谭成心里虽不爽，却还是忍了下来。
小马现在没什么用，但宋子豪对他还有价值——不少老客户只认宋子豪的面子，别人一概不理。
“豪哥，你出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当年要不是你照顾我，我也不会有今天。”
宋子豪只是淡淡一笑：“哪里的话，你能有今天，靠的是你自己的能耐。”
谭成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我能有什么本事？不过是小马哥把位子让给了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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