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东京褪去了工作日的喧嚣，中森符一却没有选择休息。他换下校服，穿上一身便于行动的便装，带着仅有的一点积蓄，按照从图书馆古籍里找到的零星记载，前往了位于城市边缘的“暗街”。
这里是底层修士和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聚集之地，与青玉高校的光鲜亮丽截然不同。刚踏入暗街的范围，空气中便弥漫开一股混杂着血腥、劣质符咒和廉价食物的复杂气味。两侧的建筑低矮破旧，墙壁上布满涂鸦，偶尔有眼神警惕的人从阴影中探出头，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来客。
中森符一不动声色地走着，阴阳眼让他能看到不少潜藏的“东西”——墙角蜷缩的残魂、屋檐下悬挂的辟邪符咒、甚至还有几家店铺门口若隐若现的妖气。这里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是一个属于修行者，却又充满了挣扎与混乱的世界。
他此行的目的很明确：寻找一本基础的修行功法。系统虽能提供能量，但缺乏系统的功法引导，修行终究是事倍功半。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他一记重击。
他接连问了几家售卖功法抄本的店铺，无论是手写的残卷还是粗糙的刻印本，价格都高得离谱。一本最基础的《引气诀》残篇，竟然要价相当于他三个月生活费的金额，而且店主还一脸“你买得起就不错了”的倨傲神情。
“有没有更便宜的？”中森符一皱着眉问。
店主是个独眼的壮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嗤笑道：“小子，刚来暗街？功法这东西，一分钱一分货。想要完整版？去求四大族啊，他们手里有的是。来这儿的，能淘到残篇就算运气了。”
四大族……中森符一心中一动，想起了源紫姬。看来这个世界的修行资源，果然被那些古老的家族牢牢掌控着。
他没有再纠缠，转身离开店铺，继续在暗街里穿行。越往深处走，景象越发混乱。突然，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从不远处的巷子里传来。
中森符一快步走过去，躲在墙角向外张望。
巷子里，两个穿着破旧道袍的修士正打得不可开交。一人手持短刀，另一人挥舞着桃木剑，两人身上都带了伤，眼神却都赤红着，死死盯着掉在地上的一枚鸽蛋大小、散发着微弱红光的珠子——那是一只小妖的内丹。
“这内丹是我先发现的！”持刀的修士怒吼着，一刀劈向对方的手腕。
“放屁！明明是我追了它三条街！”持剑的修士不甘示弱，剑锋直刺对方心口。
两人你来我往，招招狠辣，完全是搏命的打法。最终，持刀修士一刀划中了对方的腹部，而他自己也被桃木剑刺穿了肩膀。
“咳咳……”两人都倒在地上，大口咳着血，却依旧用怨毒的眼神瞪着对方，谁也没能拿到那枚内丹。
中森符一默默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沉重。一枚低级小妖的内丹，或许只够兑换几个能量点，却足以让两个底层修士拼得两败俱伤。
他转身离开巷子，走到一个摆满了零碎符咒和法器的小摊前。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修士，正佝偻着背，用一块破布擦拭着一枚暗淡的铜镜。
“老人家，问您个事。”中森符一蹲下身，拿起一张最低阶的护身符，“这里的功法，为什么这么贵？”
老修士抬了抬眼皮，浑浊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贵？能有得卖就不错了。”
他指了指暗街深处的方向：“四大族把持着修行界的大半资源，高阶功法、天材地宝，都在他们手里握着。我们这些没背景、没传承的底层修士，想学点东西，只能从他们指缝里漏出来的残篇里抠。”
“那他们就不管管吗？”中森符一问道。
“管？他们巴不得我们这样。”老修士冷笑一声，“底层修士越弱，他们的地位就越稳。偶尔放出点残篇，让我们有个念想，拼了命去抢，他们坐收渔利就好。你以为刚才那两个抢内丹的，为什么那么拼命？一枚内丹换的钱，够他们买半个月的米，还能换半张残缺的功法页呢。”
中森符一沉默了。他想起了自己的系统，想起了击杀影妖后能直接掠夺能量，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幸运得多。但这份幸运，在四大族垄断的现实面前，又显得如此脆弱。
“小伙子，看你面生，不像暗街的人。”老修士看着他，“要是有别的路走，就别来这儿蹚浑水。底层修士的日子，不是人过的，能活到老的，都是把命别在裤腰带上的。”
中森符一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护身符，付了几个零钱，起身离开。
走在离开暗街的路上，他回头望了一眼那片被阴影笼罩的区域，心中百感交集。这里没有青玉高校的体面，没有世家子弟的高傲，只有最赤裸裸的生存挣扎。
四大族的垄断，底层修士的困境，源紫姬的敌意……这个世界的残酷，远比他想象的更直接。
“想要不被人拿捏，只能变得更强。”中森符一握紧了拳头，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强到足以打破这层垄断，强到能护住自己在乎的人。”
他没有买到功法，但这次暗街之行，却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回到宿舍时，雪女正坐在窗边，用冰雕刻出一只小小的兔子。看到他回来，她立刻抬起头，眼中露出一丝依赖的光芒。
“哥哥。”
“我回来了。”中森符一笑了笑，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
无论前路多艰难，他都必须走下去。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身边这个需要他守护的“妹妹”，为了那些在底层挣扎的无名修士，或许，也为了打破这个被垄断的、不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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