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上,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九岭山脉的褶皱。大革命失败后的白色恐怖,让这片曾经被红色浪潮席卷的土地,重新沉入黑暗与饥寒的深渊。村民们白天躲进深山,夜晚蜷缩在漏风的土屋里,用沉默对抗着命运的无情。
饥饿是凤凰山村民野菜与树皮的年轮。大革命时期分给农民的土地,如今又被地主豪绅收回。村民刘老实蹲在自家破败的茅草屋前,捏了一把枯黄的野菜叶,叹了口气:“这玩意儿,吃多了拉不出屎,不吃又得饿死。她妻子叶秀正用木杵捣着树皮,试图让那些粗糙的纤维变得稍微能咽下一点。
孩子们饿得哇哇直哭,可家里连半粒米都没有。刘老实记得,当时大部队在时,村里还能分到一是粮食,如今连地主家的狗也不肯靠上他们了。夜里,他偷偷摸进乡长邹顺清家的包谷地刚掰下两棒玉米,却被守夜的民团逮个正着,一顿鞭子抽得他皮开肉绽。
天一黑,村里就死一样寂静。谁也不敢点灯,生怕引来民团的搜查。王寡妇家小儿子发高烧,哭闹不止,她只能用干瘪的乳头塞在孩子嘴里,眼泪流进嘴里,咸得发苦
“听说邹雪松家被抄了,雪松大叔被吊死在村东头的大树下。”村民们在黑暗中低声议论,就因为他儿大民是部队的一个排长。”风声里,偶尔传来远我狗吠,吓得人哆嗦----那是民团又进山抓人了。
可怜的邹雪松大叔,平时乡邻但凡大小事总是他出头帮忙。如今被民团吊死,还不允许收尸,说是要示众三天,姜英和婆婆陈景秀带着三个女娃,默默地在家里哭泣,压抑着不敢让哭声传出去。村民们都只敢待在家里,不敢出来帮忙。
凤凰山土地坳,被乌云笼罩,整个村庄像死一样沉静,连最爱打闹的小孩们也不出门了。只有竹林在晚风中传来阵阵呜咽,松涛的悲鸣在群山里久久不散。
尽管生存艰难,仍有人不甘屈服。老猎户陈大虎,七十岁的老人,白天假装顺从,夜里却偷偷把火药藏进山洞。他知道,红军大部队总有一天会回来。
“老子活到七十多岁,见过世道轮回。他对年轻的后生们说,现在他们能杀我们,可杀不完所有的穷人。”暗地里,村民们在山崖刻下记号,仿佛在等待着某个时刻的觉醒。
最冷的那个冬夜,村里来了个走四方的货郎。货郎找到了陈大虎,告诉他一个惊天噩耗,随大部队上井冈山革命的凤凰山二百七十多个男儿,牺牲了二百六十一人。
村民们望着陈大虎,全部都哭泣着。大虎叔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悲伤,要挺起身带着大家度过这艰苦岁月。货郎临走时,从怀里掏出一面皱巴巴的红旗,塞给陈大虎:“收好,等我们回来。”
此时,山野一片死寂。但陈大虎知道,地下的火种还没灭就像那株悬崖上的红梅,再冷的冬天,也挡不住它的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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