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阑

天下归元

首页 >> 凤倾天阑 >> 凤倾天阑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春日美娇妇你是狂战士?那你这么冷静干嘛?末世逆袭之女配她又娇又飒惨死后重生在七零,开局先刀养妹虎警叶辰夏若雪小说全文免费阅读年少有为天遂人意大明开局就登基我七个姐姐绝世无双
凤倾天阑 天下归元 - 凤倾天阑全文阅读 - 凤倾天阑txt下载 - 凤倾天阑最新章节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

第八十章 为她报仇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纷乱的北严外城,被夜袭的西番大营,啸声未绝。

人影一闪,门帘被重重甩到墙上,再重重甩回来,再次打到墙上时,人影已经不在门前。

明月追光,只追到一抹颀长华服的影子,风一般,穿过这血腥气浓重的厅堂,掠到屋角那对相拥的人面前,二话不说,衣袍一甩,一脚踢开两个挡路的刺客,一手拉开紧紧抱住太史阑的李扶舟,笑道:“朋友妻不可戏,这话可别让我说第三遍。”

另一只手顺手贴地一抄,已经将太史阑的腰抄在臂中,就势一揽将她抱起,一边摇头,“怎么每次见你,都把自己搞得千疮百孔?我要不要做个笼子,把你给养进去?”

太史阑没有睁眼,听见啸声那一刻,便知道他终于赶到,说来奇怪,她并没有听过他的啸声,他的啸声清越雄浑,也和平时略显低沉的说话声音不同,但莫名的,她就知道是他。

知道是他,忽然就安心,烈浪化流水,软在了自己的血泊里,一霎前的悲愤、痛苦、怒火……都沉沉地淀在了心底,等待着一个交代。

他给她的交代,她知道他会给。

谁也不曾给过她的依靠感,如今终于感受,她简单的心思忽然乱了乱,像被春草搔了搔,软而痒,陌生而清甜的滋味。

唇角勾了勾,她无力地靠在他胸前,闭着眼睛,“话多,有这时辰,不如多杀几个。”

“女人杀气这么大,难怪总有血光之灾。”半蹲着的容楚笑笑,拍拍她的脸,手力看上去不轻,落到太史阑脸上时,却已经轻如落花。

他脸上也似乎在笑,但当太史阑看见他,终于放松自己陷入半昏迷状态时,容楚的笑容,便渐渐变了颜色。

他立在暗影里,一手抱着浑身鲜血的太史阑,委地的长袍瞬间已经血迹斑斑,都是她的血,平日的洁癖到此时全然不见,他嗅见那深浓气味,只觉得戳心,月光斜斜,似乎也不敢照亮他的容颜,只隐约勾勒他眸光,阴沉而森凉。

同样的气息,也自他眉间、神情、站姿……身体的每个细节里浓浓散发,逼得四周人站立不定,凛然不安,神情张皇……他们知道,这是……杀气。

容楚,终于动怒。

周七带着属下,默不作声掠进来,将人全部包围了,才接过李扶舟,向容楚回报:“主子,西番兵炸营,已经被打散,耶律靖南正由侍卫护送仓皇回逃,刚才我们还接到常将军的参将回报,说有上府士兵无意中寻到西番密道,正可以据此追踪耶律靖南,将他留在南齐境内,您看——”

“不必。”容楚答得决然干脆,“耶律靖南在本国实力不小,他大败而归,必将遭受惩罚,这人不甘受缚,也必将有一场大闹,我们不妨给西番添添乱。”

“是。”

“但是。”容楚语气忽然一冷,“所有参与攻打北严的西番兵……一个不留!”

“是!”

容楚此时才转过脸,看向那几个刺客。

几个刺客被围在正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眼看容楚冷酷无情手下杀人如切菜模样,都觉得心腔子一阵发紧。不过容楚之前一直无视他们,他们有点愤怒,更多的却是安心——如他们这等身份,代表的是天纪少帅,容楚不会冒着引发朝争的危险,杀天纪少帅的属下的。

至于杀太史阑的任务,看晋国公那态度,怕是执行不了,照实回报少帅也便是了,少帅定然也不愿意得罪国公的。

大人物位高权重,一举一动牵涉太多,大多行事谨慎,这便好办。

有了这颗定心丸,这些人态度也显得不卑不亢,当先一人拱拱手,道:“恭喜国公,大破西番,我等是天纪少帅属下,奉命处置刺杀北严府尹之要犯太史阑,既然国公认为此案还有隐情,需要进一步查证,那么我们便暂时将案犯交由国公,请国公务必秉公处断,我家少帅,也一定会承国公情分。”

他自觉这番话,给了容楚台阶,放过了太史阑,又圆了少帅面子,同时还提出了警告,是一番极其漂亮的话,自己也很满意,骄傲地略点一点头,对属下手一挥,转身便走。

他背刚转,就听见容楚的声音。

晋国公的声音带笑,悠悠长长,轻轻淡淡,可他听着,浑身的寒毛忽然就全部竖了起来。

“我有说允许你们离开吗?”

“国公!”那几个刺客齐齐转身,注视着容楚,冷然道,“我等虽然是小喽啰,但请不要忘记少帅!”

“我当然不会忘记他。”容楚笑容可掬点头,“敢动我的人,我很佩服。”

“国公——”那群人又惊又怒,背靠背抽剑在手。

“我其实喜欢软刀子杀人,但她一定会嫌我累赘。”容楚笑得很遗憾的样子,手一挥,“那就请你们也尝尝她刚才的滋味吧。”

他抱着太史阑出门去,留下周七等人,迅速搬进了很多脚踏弓,调整角度,弓头向内固定,放在屋子四侧。

一个护卫上前来,对脚踏弓端详了一阵,调整了一个枢纽,等下脚踏弓的箭会无法抽出,一碰就发射,这位原先就是军中武器专家,玩这个得心应手。

还有一群人抽刀,将屋内所有木制家具砍碎,将其余无法砍碎的都扔了出去。

天纪刺客们愕然看着容楚手下忙忙碌碌,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想走,无数人已经冷冷等在屋外,箭上弦,刀出鞘。

接着,一群人冲到窗边,砰砰乓乓,将窗子全部钉死,加铁条封住。

一群人搬来大桶油,哗啦啦地往墙上泼。

刺客们闻着火油气味,隐约猜到什么,脸色大变。

“晋国公!”当先那人大喊,“你疯了!你是要烧死我们吗!你虐杀天纪属下,你不怕御史台弹劾吗!”

容楚就好像没听见,连回答都不屑,轻轻对怀里太史阑道:“等下看好戏。”

太史阑撇了撇嘴,勉强支起身子,睁开眼睛,这么好的机会,容楚精心给她准备的,她才不要放过。

“砰。”周七最后一个走出去,重重带上门,先前封窗子的那群人,立即将门也依样以铁条封死。

周七蹿上屋顶,低头,一拳,“乓”一声闷响,屋顶被打穿一个洞,只供一人进出。

他们封死了所有出路,却在屋顶留了逃生之道,什么意思?

太史阑看得来了兴趣,目光一瞬不瞬,趁她被转移注意力,容楚立即低头,伸手,一拔!

“噗哧!”血箭直射,容楚霍然一偏头,血泉掠过他下颌,留下一道艳红痕迹,再射上门廊。

太史阑身子随着这突然一拔,往上一蹿,刹那间浑身僵硬,随即往下一坠,坠下的时候身子已软。

她终于进入肉体精神自我防御状态,昏了过去。

容楚急急把她的脉,又给她塞了几颗药,确定她只是昏迷,才松了口气——太史阑精神意志力太强大,这使她很难晕倒,平白要多受好多罪,也让他不敢轻易拔箭,怕会活活痛死她,刚才趁那分神一刻闪电出手,总算没出岔子。

来不及擦拭脸上染上的血,他赶紧先给太史阑简单处理伤口,稍后再妥善医治。

触及太史阑血肉模糊的肩部贯通伤时,拔箭时手稳定如铁的容楚,手指也颤了颤。

手下递上一把剪子,自动转过身去,容楚看看李扶舟,手下很自觉地把李扶舟也扶转过身。

容楚这才剪开太史阑肩部衣服,拿准备好的清水和干净布条给她处理伤口,他的金创药天下一流,几乎敷上去就立即止血,清水将凝结的血痂洗去,周围的肌肉翻卷着,隐约可见森森白骨,狰狞的伤口,反而更映衬出一侧肌肤的细腻莹润,似淡蜜色的珍珠般的光华,极丑与极美的刹那对比,让人扼腕这一刻的破坏与摧残。

容楚也在吸气,却不像是在欣赏女子肌肤的美好,眸光显得更沉更冷,隐隐闪着愤怒的光,手指却更加轻柔稳定,擦拭、换水、上药、包扎……动作轻得像一阵风,温柔的风。

清水一盆盆地从院子里的井中打上来,染成深红、浅红、淡红后再换下,背对着的护卫们听着不断的水声,都交换了个眼色。

这么多年,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子,什么时候亲手给人包扎过?还是一个女子?

或许,没多久,国公就要有第四位未婚妻了,只是这位希望长命些,不然看国公这几日神情表现,可不是对前几位那淡漠模样,真要再来什么幺蛾子,那后果,啧啧……

不过……护卫们听着背后,始终没发出任何呻吟,眼神里也有了佩服——多惨重的伤,铁打的汉子也要死去活来狂呼乱叫,这女子硬是昏迷中也能一声不吭!

这样的未婚妻,谁能搞死她?

护卫们欢欣鼓舞,开始觉得国公灰暗的娶妻前途,终于看见了亮光……

……

太史阑伤口做了简单清洁包扎,那边封门工作也差不多了。

周七站在自己打出的洞前,俯下脸,对下方怒喝惊问的刺客,冷冷道:“国公慈悲,给你们生路,就是这个洞,有本事,自己出来。”

“放屁,这么高,又没有借助攀援的家具,我们要怎么出来!”

“有脚踏弓。”周七淡淡道,“脚踏弓的脚踏能助你们飞起,再攀一下横梁,就可以出来了。”

“胡扯!脚踏弓弓头向内,已经上弦,箭还无法取下,一旦踩踏,乱箭齐发,我们会先被射死!”里头的人一阵乱骂,随即有人终于反应过来,绝望大叫,“天啊!他们好狠!他们马上会放火,逼我们不得不踩踏脚踏弓往上攀援,大家都踩脚踏弓,就会导致互相射杀,最后就算从屋顶上冲出去,也必然要被烧伤射伤,我们!我们都会死得很惨!”

“恭喜你,说对了。”周七点点头,手一挥。

“啪。”几十个火折子迎风点燃,划空而过,落在早已浇满火油的墙根下!

呼地一声,十几个火头,瞬间凶猛烧起!

惨呼声也瞬间响起,隔着火场传来,是扭曲夸张变形的声音,夹杂着脚踏弓射箭的噗噗声响,人体中箭的哧哧闷响,人体互相推搡冲撞的声音,一次次往高处冲又落下的声音,和火势顺风涨发出的劈啪之音,所有的声音如同焖在罐子里,煮出一锅带血的粥,这一曲人命收割曲,听得人心中起栗——从来没想过,声音也会这般可怕。

这声音太可怕,连百战沙场的容楚护卫都觉得经受不起,在忍耐的最高峰,忽然什么声音都消失了——这一点更可怕。

随即“啪”一声裂响,屋顶上的洞终于冲出一个人来,遍身箭矢,满襟鲜血,窜到半空犹自嚎叫,“啊啊啊我出来了!”

他已经疯了。

这人正是先前领头的那个,周七也不阻拦,冷眼看他跌跌撞撞掠下去,遍身鲜血洒了一路。

砰一个踉跄,那人正栽在太史阑面前,将太史阑惊醒,她一睁眼,便看见在地上蠕动着,向她伸出沾满鲜血的手的人。

“我……我……”先前趾高气扬判她生死的天纪属下,此刻垂死奄奄。

容楚揽她在怀,眼神毫无波动,只要那人敢有丝毫对太史阑不利,他不介意让他死得更惨三分。

太史阑目光在地上那人身上掠过,抿唇,抬手,拿起身边的刀。

“哧。”她一刀刺入那人咽喉。

那人头一仰,狂乱眼神归于寂灭。临终前嘴唇蠕动,依稀是“多谢”二字。

极致痛苦,唯求速死。

太史阑漠然,将刀一扔。

“谁最该死?”她看向天纪大营方向。

“纪连城!”

==

“该死!”套出常公公问话的邰世涛,勒马落后几步,低低骂了一声。

他和常公公对话声音很低,景泰蓝并没有听见内容,小子皱着脸转着眼珠,却也在转着坏脑筋。

他讨厌这些人,从来都讨厌。

邰世涛用眼角余光扫着常公公的队伍,总计十八人,穿青黑色两人,属于首领地位,穿青红二色十六人是从属。

这些人,如果凭借常大贵的兵和自己的兵合围,要杀不难,可是常大贵的兵不会和他合作杀西局的人,他也不能拖自己的兄弟下水,杀西局是杀朝廷命官,是死罪。

他思索着办法,这段时间他求学光武营,又实习从军,专门花下功夫研究过西局这样一个密探组织,贪婪、凶狠、阴毒、奸诈,几乎是这个组织成员的共性。

贪婪……

邰世涛眉头耸动,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公公。”他再次凑到常公公身侧,仿佛不经意般地道,“公公既然要赶路,卑职自然奉陪,呵呵,为公公,卑职可算失了一个大发财的机会呢?”

果然“发财”两字刺激了常公公的神经,他霍然转头,绿豆眼一睁,“咋了?”

“先前卑职在那山内发现了西番潜入我南齐的密道。”邰世涛手一指,“正逢一队西番军运送补给,还有一队围攻北严的西番士兵,奉他们大帅之名,将在北严搜刮的财物送回西番……”

“哦?”常公公眼神发亮。

邰世涛不胜惋惜,“我们杀了那些人,财物还没决定怎么处置,正碰上公公召唤。我辈军人,总不能为贪小利而放弃大局,公公这里需要,我们说不得先护送一程,只是不知道回来时,那些财物还在不在……啧啧,说起来公公别笑话,我也算出身富户,可也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他呵呵一笑,有点不好意思的住了口。

常公公已经不知不觉停了马,鼻翼翕动,尖声道:“在哪里,快带咱家去!”

“啊?”邰世涛愕然,“公公不是有紧急任务在身吗?”

“那可以等下再做。”常公公不耐烦地挥手,“倒是你说的财物,咱家想了,应该极早取出还给北严百姓才对,这要给西番兵再拿回去,哪里对得起北严父老?”

“公公说得也是。”邰世涛道,“那我去通知下孙参将……”

“不用了!”常公公急躁地打断他,“这种事,人多手杂不好!”

背身的邰世涛唇角浮现一抹不出所料的阴冷笑意。

确实,这种事,人多不好。

正要你这样。

“那依公公。”他转身来,诚恳地道,“我去和孙参将打个招呼,便说陪公公去执行一项秘密任务,让他们先走。”

“是极,快去!”

邰世涛过了一会回来,笑道:“卑职属下兄弟也人多手杂,他们也不去了吧?”

“很好!”常公公本来有几分疑虑,此刻也被打消——邰世涛主动要求一个人去,他这边还有十八人,怕什么?

一行人折转回山道,邰世涛百般劝哄景泰蓝跟随他属下先走,景泰蓝紧紧抓住他衣服不放手,大脑袋一撇,啥也不听。

他得看住这个小白脸,等他帮忙去救麻麻呢,别看刚才那么多人,可谁会像他一样听一个孩子的话?可别让他跑了。

景泰蓝倒不怕那常公公认出自己,他戴着面具呢。

邰世涛无奈,只得将他也带着,随便和常公公扯个理由,一同回到那个密道,在道路口,他将常公公拉到一边,轻声道:“公公,你这些属下……都可靠吗?”

常公公瞄瞄身后,西局公公出京办事,一般不会从京中带人,都是从当地分局调人助手,这十七位除了一个副手,其余都不是他的人。

此刻私心一动,连副手都不想让他参与,老常阴阴地笑了笑,转身道:“刚才邰佰长回报,里头有重要案犯,为免人多打草惊蛇,你们在外头等我。”

“是。”

邰世涛带着常公公,再次走入阴山密道,这里树木葱郁,山势向内合拢,烟气很难散尽,至今看来还朦胧一片,空气里充斥浓烈的硝烟味道。

邰世涛在前面走,低头寻找着什么,常公公眼力不好,有点疑惑地张望,说:“咱家怎么发现不了你的标记呢……”

“在这里,公公。”邰世涛笑道,“您看。”

他弯下身去拨草丛,常公公一喜,也跟着弯身。

他弯身那一刻。

邰世涛忽然出剑!

剑光自他胯下穿出,一个刁钻阴狠的角度,自下而上斜斜一撩,刺入常公公咽喉!

常公公万万想不到,世上竟然有人会用这种姿势角度,背后出剑暗杀!他怎么看得到的?

喉间血溅,他身子一僵,倒下去前一刻才发现,邰世涛面前不是什么宝贝,而是一泊小小的水坑。

水坑清晰映射出两人的方位姿态,邰世涛因此一剑必杀!

“砰。”邰世涛得手立即一个大转身,一脚踢在常公公下颌上,“这是还你当初踢她的第一脚!”

常公公身子后仰,邰世涛飞身又一个旋踢,踢在他裆下,“这是还你当初踢她的第二脚!”他大笑,“哎呀,我忘了,你下面没有了!”

常公公喷出一口鲜血,重重撞在山壁上,邰世涛第三脚已经旋风般到了。

“这是还你当初,踢我的那一脚!”

“啪。”常公公胸前,诡异地塌下一大块,人已经出气多,入气少了。

“哎呀,忘记孩子还在面前!”邰世涛后知后觉想起来,这才发觉景泰蓝似乎太安静,转头一找景泰蓝——这小子扒拉着常公公衣服在翻东西呢。

邰世涛瞪着景泰蓝,开始觉得景泰蓝那个娘也许真的很了不得,这谁家孩子?瞧这生死之前的淡定劲儿!

景泰蓝捂住小鼻子,在常公公袍子腰襟的暗袋里翻出了一个长条状的杏黄绸袋,递给邰世涛。

邰世涛打开袋子,从里面抽出两封手谕,一封是处死守城不力的太史阑的命令,一封是嘉奖封赏太史阑的命令,却附了给西凌行省总督的密令,说的正是秘密处死的事儿。

邰世涛本来想三份都毁掉,扫了一眼嘉奖令,不由一怔。

给太史阑的封赏,竟然是北严同知,领西凌上府副将衔,及一等男爵!

虽然嘉奖令表示上府副将衔要等太史阑二五营学业结束,才转为实职,但从四品同知,以及封爵,可是实打实的!

要说太史阑独力挽救北严数十万百姓,力抗西番先锋于北严城外,粉碎了西番速取北严并以北严为据点分割上府和天纪,进而南下的计划,免内地生灵涂炭,免京城陷入危境,说功在社稷也不过分,当得起这样的奖赏,可问题是——很明显当权者并不想让她平步青云,怎么可能给这么重的封赏?

邰世涛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世家子弟,一段时间历练让他对政治也略有了解,想了想便知道,想必太史阑的事迹已经传到朝中,三公和兵部为振奋士气,必然要求大加嘉赏,皇太后反正内心里已经下定主意不留太史阑,也不妨表面做个好人,因此兵部和三公的建议照单全收,给太史阑大加封赏,若她“暴毙”,也不过就是个“无福消受”。

邰世涛冷哼一声,心想太史阑怎么会惹上太后?她冒充姐姐逃出后,应该和皇家没有瓜葛了啊。

想不通,不如当面去问她。

翻了翻两封手谕,邰世涛犯难了。

最省事的办法是将两封手谕都毁掉,但这也等于毁去太史阑飞黄腾达的机会,邰世涛舍不得——他但恨自己不能用双手垫就姐姐强者之路,怎么舍得毁去她任何机会?

毁掉第一封,留下第二封,可第二封后面紧跟着密令,撕的话太露痕迹,皇家手谕,用纸特殊,间隔留白处都是完整的,加盖凤章龙纹,每一行之间,都有一条隐隐的龙纹或者凤纹相隔。

而在第一封密令和第二封密令之间,空白处稍微大了点,一条凤纹盖在中间,很明显也是一种加密手段,随意撕掉反而惹人怀疑。

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他忽然想起先前景泰蓝塞给他的日宸殿金牌,掏出来犹豫地看看,问:“这到底是什么?你怎么会有的?”

“捡的……捡的……”景泰蓝嘻嘻笑,随手拿过那金牌,搔了搔下巴,回想了一下以前看到的某个动作,一把抓过那封密令,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手法,顺手一扯,密令便断开,景泰蓝将金牌顶端朝下,朝纸面上用力一揿。

“哎哎你干什么!”邰世涛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抢,“别弄坏了密令啊……啊?咦?”

他低头瞪着抢回来的密令,密令已经被撕开,正好断在那空白处,空白处原本显得过于空空荡荡,但不知何时,慢慢显出一条龙影。

邰世涛拿起密令对着阳光仔细看看,才发现这密令纸质特殊,中间似乎有一层颜料,印盖上去,颜料慢慢浸染出来,便形成原先密令上的图案。

此刻被那令牌顶端龙形纹路一压,纸上便出现一枚龙纹,正好填满空白处,看起来天衣无缝。

邰世涛再看看那令牌,顶端的龙形金纽已经不见,又恢复成普通令牌的模样,也不知道景泰蓝按的是哪个位置。

景泰蓝得意地把玩那牌子——这可是他当初能够出宫的真正法宝。

“你小子哪来这个?”邰世涛瞪着他,“捡的?偷的?你是宫里的小太监?我听说有人自幼净身,可也没见过这么幼的。”

景泰蓝小脸唰一下黑了。

你才太监!

你全家都太监!

“这么个宝贝,可不能放你手里,没听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邰世涛出手如风,一把将令牌夺了过来,揣自己怀里。

景泰蓝鼓着眼睛,看自己的东西被抢走,想要抢回来,邰世涛已经把他扛在了肩上,“走。”

景泰蓝夹着邰世涛脖子,仰头嗅嗅空气里残留的火药气味。

他决定了!

不给他做大将军了!

给他做西局大太监!

……

准备要走的邰世涛踢了踢常公公尸体,心里在犯难——解决这人,拿到密令,可是外头还有十七人,全杀了不可能,只要留下一人都是祸患,常公公之死如何交代?这密令必须要西局公公送到西凌首府才能生效,也不是他可以代劳的。

正在思索,脖子上忽然觉得有点痛,低眼一看,骑在他脖子上的景泰蓝,华丽的小靴子荡啊荡,鞋子上硕大的宝石擦破了他的脖子。

邰世涛看见那宝石,眼睛一亮。

“小子,你衣服都棉布的,怎么鞋子这么华丽,也是从宫里偷出来的吧?”邰世涛抓住靴子,毫不客气一扯,“不义之财,借用啊。”

景泰蓝头毛都竖起来了——强盗!

他决定了!

要让他做太后身边的大太监!

强盗坦然地抓着他的靴子,匆匆拆下了几颗最大的宝石,又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放好常公公的尸首,随即将地面掘松,把几颗宝石散乱地扔在坑上,看起来像是从坑里挖出来的一样。

随即他放下景泰蓝,想了想,把住景泰蓝的苹果脸,眼对眼道:“我马上可能要受点伤,未必能再护送你出去,你先在这里等我,我会想办法安排人来接你。”

“你为什么会受伤。”景泰蓝拍开他的魔爪,长睫毛扑闪。

“我要骗人,太假了没人信。”

“会死吗?”

“唔……看运气。”

景泰蓝盯着邰世涛的眼眸,那眸子黑白分明,眸光明亮,眼眸深处泛一点幽幽的蓝色,纯净,如海如天。

他喜欢这双眼睛,总让他想起麻麻。

不是眼睛像,是眼神,都是很坚定很坚定的样子。

嗯……

他决定了。

还是让他去做西局大公公好了,做太后身边的大公公太惨了点,对不起这双眼睛。

然后他开始解衣服,小外袍脱下,露出里面的软甲。

邰世涛其实先前就有看见这软甲,只是一直没有注意,此时眼睛一亮——好甲!

景泰蓝把软甲解下,抿着唇递给他,他的护身软甲上下两件,上身不过比手帕大一点,可是用来护住要害,足够了。

“给我?”邰世涛欢喜。

啊。这娃娃好生大气,一定不知道这软甲价值。

“借!借!”景泰蓝大翻白眼。

邰世涛抽抽鼻子。

谁家大人,教出这么小气的小孩!

……

腹诽归腹诽,邰世涛终究还是感激的,也对拿去孩子的护身宝贝有点犹豫,这孩子别看打扮得朴素内敛,但肤光细腻,眼眸宝光流动,少见的玉雪出众。气质在他一生所见的孩子当中,更是独一份的高贵。更兼聪慧精明,勇敢大胆,真不知道是何等尊贵世家,能教出这样的孩子。

不过他瞬间有了决断——为太史阑,什么都可以放在一边,反而他拼死护着这孩子便是!

把软甲垫在心口,他给景泰蓝找了个很难找到的隐蔽处,再三关照他藏好,才匆匆走开。

在常公公尸体旁,他抓起一把带血的泥土,涂抹在身上脸上,顿时显得狼狈万状。

随即他拿起一颗宝石,向谷外走去,谷口,那十七人还在等候,当先那位副使,脸色阴沉而焦灼。

他和常公公都在丽京西局共事,对彼此很了解,看老常那急不可耐,眼神闪烁的模样,和他平日里听到哪次发财机会的神情一模一样,要说这一趟进谷,没猫腻他才不信!

可是就算满是怀疑,那是顶头上司,如今他被勒令留在谷外,想着老常不许他进去,此刻想必在往怀里大揣金银,顿时满心焦火,坐立不安。

忽然他眼眸一凝。

一条人影摇摇摆摆从谷里窜了出来。仔细看,正是邰世涛,满身血迹,神情惊惶。

“怎么了!”副使立即迎上去,同时对身后十六位手下也做了个“原地不动”的手势。

邰世涛看见他竟然也是单人迎了上来,心中狂喜——正中下怀!

“大人!”他气喘吁吁,神情诡秘,“刚才……刚才我们……”

“怎么!”副使急不可耐,拉他到一边,已经靠近谷口。

“常公公疯啦!”邰世涛悄悄在他耳边道,“……先前西番兵有留下大批财宝……常公公捡宝石时忽然被毒刀割伤……现在在谷里发疯……卑职治不住……您看……”

“我去看看!”副使喜动颜色,二话不说头前便走。

邰世涛上前引路,带他转过几个弯,到那泥坑面前,副使一眼看见地上零落的宝石,大喜之下赶紧抢上一步,弯腰去捡。

太监因为传宗接代无望,少有人生之乐,向来最为贪财,又以西局太监,为天下太监巨贪之首。

他这边一弯腰,身后邰世涛立即悄悄一拉早已系好的一根树藤。

“唰!”

树藤拉动,另一端就系着常公公尸首,一拉之下,常公公尸首从藏着的山缝里跌出来,直扑低头的副使!

副使感觉到黑影降落,一抬头正看见常公公扑下来,手中长刀闪亮,满脸扭曲狰狞!

“失心疯,要杀我!”这个念头从副使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想也不想,手一抬。

“哧。”一直抓在手里的出鞘的刀,捅入了常公公的腹部。

常公公仰天便倒——邰世涛将树藤往后一扯。

“杀人啦!”他将树藤一丢,丢进一地落叶里,惊慌失措地跑过来,正挡住常公公尸首,“大人,你怎么把常公公杀了?”

跪在泥坑前的副使一抬头,眼神血红狰狞!

邰世涛被惊得一怔,傻傻站在原地不动了。

副使手一伸,掌心里的刀,顺势捅进了邰世涛的胸口!

邰世涛“啊”地一声,充满诧异,随即向后一倒,正压住了常公公的尸首。

“知道秘密太多,就得死!”副使狞笑一声,也顾不得地上尸首,赶紧就去扒那个坑,谁知道扒来扒去,也就泥土上浮着的三四颗宝石,他都挖下去几尺深了,也没能找到想象中的宝箱。

“莫不是藏在别的地方了?”副使将宝石收起,疑惑地站起,顺手拔回了插在邰世涛胸口的刀,准备到别处再去寻寻。

拔刀时,他忽然“咦”了一声。

手感有点不对——这刀拔出来时,好像没用什么力气。

他有点狐疑,把刀在掌心掂掂,翻转一下,正要再次插入邰世涛腹中。

忽然不知哪里传来“哗啦”一响,听起来像是不远处有人接近。

副使一惊——常公公尸首就在眼前,被人发现他杀了上司,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西局惩罚叛徒的可怕刑罚,他激灵灵打个寒战,也不敢再补一刀了,也无心再寻宝,一跺脚,急匆匆离开。

离开时他发现常公公袖子里露出的一个锦袋,忽然想起此行的任务,暗叫一声好险,急忙将袋子捡起,奔出谷去。

他出谷后,对属下声称常公公有紧急秘密任务要先离开,由他负责接替此次行动,西局探子们也没什么奇怪的,西局的人向来神出鬼没,这样的事情也常见得很。

副使带着属下匆匆离开,直奔西凌首府,他并不担心常公公尸首被发现会牵连他,只要扯个常公公私自独行,没有交代,无故身死的理由就行。

西局对活着的属下管控得很紧,对死了的向来不在意——人都死了,管他干嘛。

副使离开有一阵子,邰世涛才爬起来。

“娘的……”他捂住胸口,指缝里透出一点殷红。

景泰蓝的软甲终究太小,邰世涛又不能确定对方的出手位置,终究还是受了点伤。

“幸亏这小子的软甲……”邰世涛咕哝着,回到藏景泰蓝的山缝,一拨藤蔓,里面没人。

“人呢!”邰世涛惊得险些蹦起来,随即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转身看见景泰蓝摇摇晃晃来了,手里还抓着一截树枝。

邰世涛想起先前惊走副使的声音,如果不是那声音,他再被补上一刀,现在只怕就是死世涛——他也没想到,副使竟然这么狠毒。

“哎,被你救了两次。”他撇撇嘴,背起景泰蓝,一用力,胸口的伤渗出血滴,噗噗落下,景泰蓝犹豫地看着他的伤口,邰世涛对他咧嘴笑,“瞧什么,快上来!”

趴在邰世涛不算宽厚却很温暖的背上时,景泰蓝忽然想起日宸殿里华丽却冰凉的丝褥。

富贵三千,不如胸膛半副。

他抿抿嘴。

他决定了!

还是让这家伙做大将军吧!

……

天色渐渐的亮了。

四处窜起的火头也渐渐熄灭,熏黑的断壁残垣间,西番兵的尸首横七竖八,有不少南齐士兵拎着刀,在街道中清查,没死的捅一刀,死了的割下耳朵,每个人腰后都挂着长长一串耳朵,人人因此喜笑颜开——这就是战功,拿回去就是奖赏、升迁!

耶律靖南在后半夜的时候,已经被护卫强逼着逃走,大势已去,战局难挽,再留下来,不过多添一具尸首。而他的耳朵,想必很多人更愿意割。

其实西番总兵力两万,按说不至于这么快败于一万天纪军手下,可惜的是,擅长野战的西番兵,这次是在围城,而且北严格局特殊,有内外城之分,占据外城扎营的西番,虽然更加有利于围城,但当自己遭受夜袭时,不熟悉地形、不擅长巷战的西番兵,终于尝到了“瓮中捉鳖”的苦果。

每个巷子都可以冒出人来,每个拐角都会出现陷阱,南齐的房屋结构复杂,有时候转个圈才发现又回原地,这些住惯了北方高大简单房屋的汉子们,头晕眼花,哪里还找得到北。

再加上指挥的是容楚,少年时便领兵戍边名动南齐的容楚,当初抵御外敌,主要敌手就是西番和五越,熟悉他们就像熟悉太史阑的天然体香。而战事的最关键开初,耶律靖南还在和太史阑赌命。

缺乏及时有力的指挥,又遇上高明的敌手,焉能不败?

耶律靖南匆匆北逃,卷起的染血的披风带走西番的夜色,他被护卫拥上马时,曾驻马回望这个城池。

这个他曾以为不过是稍驻,随即便要剖城而过,接应后续大军,一举南下的城池。

他在即将叩开的南齐大门前,被拒,驻马,一等就是七天。

七天,或许就是一生。

一生策马南齐,破竹而下,重振声名,夺西番军权的野望。

灭于那女子冷峻而静的目光下。

灭于容楚彻夜而来,踏破寂静的铁蹄。

世上最搓揉人心,令人痛苦的,不是失去。

而是得而复失。

是眼看就在掌中,忽然手掌翻覆,一切如指间流沙。

耶律靖南于渐起的晨曦下,扭身远望,久久不愿前行,最终万千愤恨无奈,都化作一道鞭声。

“啪!”

“一生野望,竟覆于女子掌下!太史阑,容楚,今日之辱,我耶律靖南只要不死,必报!”

鞭声脆亮,打破藏青天色,裂出一轮艳红的太阳。

天亮了。

==

天光从屋瓦的缝隙上照下来,映在衣袍上是温柔的淡白色,将那些殷然的血色,映衬得柔和了些,看上去不再那么凄艳惊心。

或者是心境,历经险阻、生死、苦困,终于功成这一刻,所有的心都在瞬间回归原处,换一抹欣然笑容。

容楚盘坐于地,长长的锦袍拖在地面,灰尘血迹浸染,他也似乎不觉,只认真看着怀中的太史阑。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语气看似怨怪,实则怜惜,“你还记着那个小丑,不过一个纪连城,值得你放在心上?养好伤,我带你找他算账去。”

太史阑眼睛半睁半闭,嘴角勾了勾。

说她嚣张呢,这位更是语气大得没边。

纪连城什么人?小丑?天下有比他更为牛逼的小丑?

天纪少帅,日后的天下三帅之一,掌握二十万天纪军,职衔身份虽在容楚之下,外在实力却在他一个空头国公之上。今日容楚毫不顾忌,以如此酷烈手段将纪连城派来的杀手处死,将来一定会传到纪连城耳朵里,以纪连城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必然不死不休。

这位国公大人,惹了这么大麻烦,还要笑吟吟地装不在意,当她傻子么?

“咦,笑了。”容楚感叹地道,“看到你对我笑,真难……别动。”

他伸出手指,在太史阑唇边一捺,偏头看了看,道:“这个角度最好,最美,记住了?下次就这么笑。”

太史阑这回终于知道什么叫“又好气又好笑”的滋味了。

被捺住的那半边唇角弧度忍不住勾得更大了些,这让她的笑容看起来有点滑稽,容楚盯着她,目光闪亮亮,觉得此刻这女人这滑稽的笑容,真是此生未见之绝色。

那一朵带刺的冰雪玫瑰,开在他的怀中,终于因为一缕炽烈的风,摇曳。

太史阑不知道自己一个滑稽的笑,看在容楚眼里都倾国倾城,她被看得有点不自在,睁开眼睛,正看见容楚下颌,不知何时擦上一抹血迹,暗红的印迹,在他明月珠辉一般的肌肤上,十分刺眼。

在她意识反应过来之前,她的手指已经不由自主伸出去,用指侧,轻轻抹掉了那道血痕。

随即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手指一僵。

容楚眼底忽然光芒大盛,亮若星辰。

他一把握住她欲待缩回的手指,心中忽然起了一阵难得的激荡。

熟悉又陌生的滋味,似乎只是少年时有过,是那纵马壕沟之上,将第一支红缨枪投入敌人的战营,看见对方高挂的白旗,满地俯伏,他在众人中央,豪情激荡。

又似乎更多了几分柔软、温情、甜蜜……和淡淡的怜惜。

那样的心潮涌出肺腑,澎湃在全身血脉,浑身的热血,都似乎要轻轻歌唱。

他忽然轻轻低下头去。

将嘴唇,覆在了她的额头上。

------题外话------

那些坚持影子不算容楚,非得等脸露出来才肯投月票的亲们!

你们——真——难——搞——啊!

这下脸露出来了吧?

不仅露了脸还露了腰,不仅露了腰还调了情,不仅调了情还杀了人,不仅杀了人还揩了油……

这——下——该——满——意——了——吧!

可——以——砸——了——吧——

喜欢凤倾天阑请大家收藏:(m.xunmishuwu.com)凤倾天阑寻觅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让你退出德云,你开始吊打春晚捡个魔尊徒弟天天想以下犯上!师姐,求你了,弄死我重生带记忆,我控制华尔街顶级豪宠!小可怜靠吃瓜火爆综艺灵界之无双破产后,带娃回农村种榴莲无限流:恐怖邪神像我的猫怎么办活在多元宇宙系统:照片里的案发现场分手后我成了他婶婶种仙记我从九叔世界活到现代盗墓:我真不是乌鸦嘴冷少谋猎小娇妻参加写作比赛,你现场写红楼梦末世禁忌之恋我的丧尸和人类女友团宠三岁半,我被六个哥哥排队宠末日重生:撩个反派搞基建!快穿之炮灰女装大佬逆袭记
经典收藏都市至尊宝胭脂泪蜜谋已久娱乐:全网求我出道捡个王爷过日子华娱之闪耀巨星我真不想做主角啊都市盖世仙尊女神的贴身男秘徒儿,下山祸害你师娘去吧出轨的代价金币即是正义财富万亿,师姐帮我追老婆刚成秋名山车神,让我上变形计?灭明美味良缘一世契约高考落榜,我成了大学校长嫡嫁妖妻在上:冥少心尖宠
最近更新全球高武:这个老六疯狂切号如果这是不讲理的爽文世界高武:SSS天赋杨戬!妻子儿子选白月光,我走你们哭啥我,过气歌手,重生扫荡娱乐圈机甲只是限制器?肌因锁,开!重生87,我带弟兄们江湖称雄身为天庭牛马,我在人间惩恶扬善恶毒哥嫂欺凌下的挣扎与破茧重生华夏龙剑神豪:我的系统超任性王的臆想曲重生97:我成了房地产大亨!more,more,need高武,大一成就大帝怎么了?开局被顶替,我越战越勇我家米缸通古今,我来暴富你颠覆江山全民转职:盾卫废?他都成神了!龙国低调太子爷成仙之打脸就能变强
凤倾天阑 天下归元 - 凤倾天阑txt下载 - 凤倾天阑最新章节 - 凤倾天阑全文阅读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