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有余辜。”逸长生冷冷吐出四字,指尖一缕火星弹出,落在那些信笺上。
火焰无声燃起,迅速吞噬了那些污秽的文字和野心。
他转身离去,如同从未出现过。
庭院中,阿飞的身影早已消失,只留下一地陷入“沉睡”的护卫。
户部侍郎府。
此地防卫更为森严,甚至暗藏了数名气息不弱的江湖好手。
然而,这些防卫在绝对的速度面前,形同虚设。
叶孤城如一片飘落的雪花,轻盈地落在最高的屋脊上。
他俯瞰着下方灯火通明、隐隐传来丝竹管乐之声的内院,眼神中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他并未拔剑,只是并指如剑,对着下方几个关键的位置——库房、账房、内院主厅,以及那几名隐藏暗处的高手藏身之处,凌空点出。
“嗤!嗤!嗤!”
数道凝练到极致的森寒指力,如同无形的冰锥,瞬间跨越空间!
坚固的库房大门无声洞穿,里面堆积如山的、本应赈济灾民,却差点霉变的粮袋被一股吸力掠走,出现在了城外流民身旁。
账房内,那些正在记录着贪腐和通敌交易账册的幕僚,额心不偏不倚地透过一个血洞。
内院主厅中,正在饮酒作乐、欣赏舞姬的户部侍郎和几名心腹,笑容凝固在脸上,眉心一点冰蓝迅速扩散,瞬间冻结了全身生机和血液,化作几具僵硬的冰雕!
那几名隐藏的江湖好手,只觉一股冻彻骨髓的寒意瞬间降临,还未来得及反应,意识便已沉入永恒的黑暗。
整个府邸,在几个呼吸间,陷入了一片死寂的冰寒。
叶孤城白衣飘飘,踏月而去。飞虹剑,始终未曾出鞘。
禁军西大营指挥使府邸。
这里弥漫着军营特有的肃杀和淡淡的血腥气。
指挥使本人,一个满脸横肉的虬髯大汉,正赤着上身在后院练武,沉重的镔铁棍舞得虎虎生风,显然外家横练功夫已算是登堂入室。
他白日里听闻蔡京、秦桧被杀,非但不惧,反而在营中叫嚣。
“什么狗屁神仙!敢来军营撒野,老子乱棍砸死他!
兄弟们,精神点,别丢份儿!过了这风头,老子带你们去快活!”
他的话音还在院中回荡。
一道灰影,如同撕裂夜幕的闪电,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面前!
快!快得超越了感知的极限!
又是阿飞!
他没有用任何技巧,就是最简单、最直接、最暴力的——刺杀!
剑光一闪!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虬髯大汉脸上的狞笑消失了,转移到了阿飞脸上。
他舞动镔铁棍的动作僵在半空。
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那如同精铁浇筑般、刀枪难入的胸膛——
心脏的位置,一个前后通透的细小孔洞,正缓缓渗出鲜血。
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剑的!
“嗬……嗬……”他喉咙里发出漏气般的声音,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土。
至死,他眼中还残留着惊愕和一丝茫然。
阿飞的身影如同鬼魅,在军营中穿梭。
他的目标明确——那些白日里附和指挥使叫嚣、身上煞气浓重、明显背负人命的军官?
剑光每一次闪动,都带起一蓬血雨,精准地洞穿心脏或咽喉!
没有惨叫,只有尸体倒地的闷响。
整个军营,在阿飞这尊沉默的杀神面前,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
瞬间激起巨大的混乱和恐慌,但混乱很快被更深的恐惧压下!
因为所有试图反抗或逃离的人,都毫无例外地倒在了那快得无法形容的剑下!
当阿飞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般消失在西大营时,偌大的军营已是一片死寂。
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无数双惊骇欲绝的眼睛。
同一时间,汴京城外,荒野。
一道狼狈的身影正策马狂奔,向着南方亡命飞逃!正是杨康!他脸色惨白,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本来他想来这汴京城里动用后手的。
但逸长生那句“少室山等你,不来,你一定会死,带上穆念慈!”
如同跗骨之蛆,不停的在他脑海中疯狂回响整整一夜!
他才意识到,留在汴京只有死路一条。
必须逃!逃到南方,逃到完颜洪烈的庇护下!
然而,就在他冲出汴京不过十余里,路过一片乱葬岗时。
“康哥……”
一个温柔、熟悉、却带着无尽哀伤和疲惫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他耳边响起。
杨康浑身汗毛倒竖,猛地勒住缰绳!马匹嘶鸣着人立而起!
乱葬岗的荒草之中,一个窈窕的身影缓缓走出。
月光下,她容颜憔悴,眼神却异常复杂地看着马背上的杨康,正是穆念慈!
“念慈?!你怎么在这里?”杨康惊疑不定,心中警铃大作!他根本没通知穆念慈!她怎么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外?!
穆念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缓缓抬起手,手中紧紧攥着一枚样式奇特的青色玉符。
玉符在月光下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是……是谁给你的?”
“刚刚有一个太监说他来自大明,有人托他交给我一样东西,然后就带我来这儿了。”
杨康瞬间明白了,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逸长生!
他不仅算准了自己会逃,还提前安排人找到了穆念慈,把她送到了这里!
“康哥,”穆念慈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
“放下吧……跟我回去……去向郭大哥认错……去向郭大哥认错……我们离开这里,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闭嘴!”杨康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暴怒!
穆念慈的出现,尤其是她手中那枚象征着逸长生意志的玉符,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羞辱!
仿佛自己的一切算计,都在对方的掌心之中!“认错?离开?哈哈哈!”他状若癫狂地大笑起来,眼神变得无比阴鸷狠毒,
“念慈,你太天真了!我是大金国的小王爷!我身上流着高贵的血液!凭什么要我向那个蠢笨如牛的郭靖认错?向那个装神弄鬼的妖道低头?!”
他猛地抽出腰间长剑,剑尖指向穆念慈,脸上再无半分往日的温情,只剩下扭曲的疯狂:“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穆念慈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完全陌生的杨康,心如刀绞,泪水无声滑落。
她终于彻底明白,那个太监说要她亲眼看到的是什么。
不是杨康的落魄,而是他骨子里那无法改变的贪婪、阴毒和无情!
杨康不承认血脉不是他的问题,他的问题在于人品,在于为达目的没有底线。
“康哥……”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滚开!”杨康厉喝一声,策马就要冲过去!
就在此时!
“嗡!”
穆念慈手中的青色玉符骤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在杨康马前生成。
狂奔的骏马一头撞在屏障上,发出痛苦的嘶鸣,被巨大的反震力掀翻在地,杨康狼狈地滚落马下。
他挣扎着爬起,又惊又怒地看着那散发着光芒的玉符和挡在身前的穆念慈,眼中杀机毕露:“贱人!连你也敢拦我?!”
他手中长剑一抖,就要不顾一切地刺向穆念慈!
“阿弥陀佛。”
一声苍老、平和的佛号,如同暮鼓晨钟,骤然在荒野中响起。
这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抚平了现场的戾气和杀意。
杨康手中的剑势不由自主地一滞。
只见不远处,一个穿着破旧僧袍、手持枯木扫帚的老僧,不知何时已站在月光下。
他面容枯槁,眼神却澄澈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
“杨施主,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少室山,方是你因果了结之地。
莫要再行无谓挣扎,徒增罪孽。”老僧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杨康看着突然出现的神秘僧人,又看了看手持玉符、眼神绝望而坚定的穆念慈,再看看远处黑暗中仿佛无处不在的逸长生的影子……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绝望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将他淹没。
那个道士到底哪儿来的时间安排这么多!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少室山……那座佛门圣地,此刻在他眼中,已化作了森罗地狱的入口!他眼中最后一丝疯狂褪去,只剩下死灰般的颓然。
三日后,嵩山,少室山脚下。
山风凛冽,吹拂着漫山遍野的青松翠柏,发出阵阵松涛之声。通往少林寺的蜿蜒山道上,行人寥寥。
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却已弥漫在嵩山的空气中,连鸟兽都噤若寒蝉。
逸长生、叶孤城、阿飞三人,缓步行于山道之上。
逸长生依旧是一袭青衫,负手而行,神色平静,仿佛只是来此踏青访友。
叶孤城白衣胜雪,铁剑虽在鞘中,但周身那股孤高绝世的剑意已引动山风,在他身周形成无形的漩涡。
阿飞则沉默如影,灰衣与山石几乎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眼睛,锐利如鹰隼,不断扫视着四周,如同最警惕的猎手。
“归海一刀,已到。”叶孤城忽然开口,目光瞥向不远处一片茂密的松林。
那里,一股冰冷、纯粹、充满了灭绝与守护矛盾的强大刀意,如同蛰伏的凶兽,一闪而逝。
“嗯。”逸长生微微颔首。朱无视倒是听话,把这个已经修炼了“阿鼻道三刀”的绝情刀客派来了。
“山腰,有杀气,很强。”阿飞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目光死死锁定上方半山腰一处突出的巨岩之后。
那里,隐隐传来几道如渊如狱、令人心悸的气息。
其中一道,充满了狂野、混乱、仿佛要撕裂一切的原始力量。
另一道,则如同万载玄冰,孤寂而锋利,还有一道,缥缈莫测,仿佛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
“关七,韦青青青,还有两个……呵,都到齐了。”逸长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还有几个不一样的气息……看来,都等着看这场好戏呢。”
他感受到了韦青青青那独特的、带着忧思的气息,也感受到了另一道隐藏极深、如同毒蛇般阴冷的波动——可能是那一直隐藏在暗处、试图搅动风云的“黑手”。
“杨康和穆念慈呢?”叶孤城问道。
“快了。”逸长生抬眼望向山顶隐约可见的少林寺轮廓,眼神深邃。
“佛门清净地,正好超度他那满身的罪孽。带穆念慈来,就是要让他在佛光普照之下,在至亲之人面前,彻底认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让他……换个灵魂。”
他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叶孤城和阿飞,最后落在阿飞身上,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郑重。
“阿飞,记住,杨康的命,可以留下,你不必出手。
有的是办法了解他们的因果。你的剑,指向其他人。尤其是那些……
试图浑水摸鱼、包藏祸心的!”
阿飞用力点头,握紧了剑柄。
“至于那关七……”逸长生看向半山腰那块巨岩,眼中闪过一丝兴趣,“疯是疯了点,但那份纯粹的破坏力,倒也算是个难得的‘磨刀石’。”
“上山!”逸长生不再多言,率先迈步,沿着那仿佛通往最终战场的山道,拾级而上。
青衫飘动,步履从容,仿佛走向的不是龙潭虎穴,而是一场早已注定的……清算!
山风呼啸,松涛阵阵。少室山,这座见证了无数武林传奇的佛门圣地,即将迎来一场席卷天下、搅动乾坤的风暴。
而风暴的中心,正是那个只求道心通明、却行霹雳手段的青衫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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