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你大爷！”
这五个字如同五道惊雷，接连劈在林风的脑海里，震得他神魂摇曳，半晌回不过神来。
大……大爷？！
这称呼怎么听怎么别扭，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不靠谱感。他想象中的上古大能传承，不都应该是仙风道骨、谆谆教诲的吗？怎么到了他这儿，就多了个自称“大爷”的神秘存在？
“怎么？小娃娃，心里嘀咕什么呢？”那苍老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带着明显的不爽，“老夫纵横诸天万界，称尊做祖的时候，你祖宗十八代都还在玩泥巴呢！叫你一声大爷，那是你天大的造化！多少人跪着求都求不来！”
林风此刻也稍微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虽然这“大爷”来得莫名其妙，语气也嚣张得离谱，但对方提到了《万道吞天诀》，提到了重登仙路！这是他在这黑暗绝望的矿场中，三年来看到的唯一一丝光亮！哪怕这光亮伴随着一个自称“大爷”的古怪存在。
“前……前辈……”林风尝试着在脑海中回应，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您刚才说的功法……真能帮我恢复修为？”
“叫大爷！”那声音立刻纠正，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决。
“……大……大爷，”林风感觉舌头都在打结，但还是咬着牙叫了出来，此刻什么尊严都比不上力量重要，“您真能帮我？”
“废话！”自称“大爷”的老者哼了一声，语气狂傲，“区区丹田破碎，经脉受损，算个屁事！就算你道骨被挖，在老夫的《万道吞天诀》面前，也不过是少了块稍微好看点的垫脚石！”
这话说得狂妄至极，但不知为何，林风却从中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信心。那是一种凌驾于他所知一切武道认知之上的绝对自信！
“请……请大爷传法！”林风不再犹豫，在心中恳切道。只要能获得力量，他什么都愿意做！
“这还差不多。”老者似乎满意了些，“听好了，小子！《万道吞天诀》，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世间万般能量，灵气、煞气、死气、怨气……乃至他人修为、气血、魂力，无物不可吞，无物不可化！以此铸就无上道基，方能真正执掌风云！”
“现在，收敛心神，仔细感受！”
话音刚落，林风便感觉那股庞大无比的信息流再次涌动，不仅仅是总纲，更有《万道吞天诀》最基础的运功路线、心法口诀以及种种玄奥的感悟，如同醍醐灌顶般，强行烙印在他的意识深处。
这信息流如此庞大，冲击得他头脑发胀，但他死死咬着牙，凭借着曾经作为天骄的坚韧意志力，拼命地记忆、理解着。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那破碎不堪、死寂一片的丹田深处，似乎有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热流，被悄然引动了。这丝热流，是他三年来苦修不辍，哪怕明知无用，也凭借着本能和恨意凝聚出的最后一丝气血本源。
按照脑海中那刚刚得到的玄奥法门，他尝试着引导这丝微弱的气血，沿着一条从未听说过的、诡异而复杂的经脉路线，极其缓慢地开始运行。
功法刚一运转，异变陡生！
他周身仿佛化为了一个无形的微小漩涡，矿洞中那稀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天地灵气，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阴寒之气、污浊死气，甚至脚下泥土中微弱的生机，都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丝丝缕缕地朝着他汇聚而来，透过皮肤毛孔，钻入体内！
这些能量驳杂不堪，涌入体内的瞬间，带来了阵阵刺痛与冰寒，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扎刺他的经脉。
“蠢货！谁让你什么都吸的？”大爷的呵斥声立刻响起，“你现在这身子骨比纸糊的强不了多少！这些驳杂能量吸进去，是想加速找死吗？控制！用我传你的法门，筛选！只取那最温和、最容易炼化的部分！”
林风心中一凛，立刻依言而行，全力收敛心神，小心翼翼地操控着那刚刚凝聚出的微弱吞噬之力，如同最精细的筛子，只捕捉那些相对温和的灵气和微弱生机。
一股股细若游丝，但确实存在的清凉气流，汇入他体内。按照《万道吞天诀》的路线运转、炼化，最终融入丹田深处。
那里，一个微小到几乎看不见的黑色气旋，正在缓缓形成，并开始旋转！
虽然气旋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虽然炼化的能量对于他破损的身体来说杯水车薪，但这意味着希望！意味着他这条被宣布死刑的修行之路，真的重新续接上了！
力量！久违的力量感，哪怕只有一丝，也让他近乎枯死的内心，重新燃起名为希望的火焰！
“哼，总算没笨到家。”大爷的声音带着一丝算得上“满意”的语气，“总算在你彻底变成废人前，找到了老夫。不然，你这小身板，最多再撑半个月。”
林风心中一震，更是后怕不已，同时也对这位神秘的“大爷”更加敬畏。
“多谢大爷。”林风在心中真诚道谢。这份再造之恩，重于泰山。
“少来这套虚的。”大爷哼了一声，“赶紧强大起来，帮老夫……嗯，帮你自己报仇雪恨才是正经。”
他似乎含糊地带过了某个词，但林风此刻沉浸在重获修行希望的激动中，并未深究。
“好了，小子，别光顾着高兴。”大爷打断了他的思绪，“有人过来了，收敛气息！你现在这点微末道行，连个监工都打不过，别露了马脚！”
林风心中一紧，立刻中断了功法运转，将那微小的黑色气旋彻底隐藏起来，脸上迅速恢复了那副麻木、疲惫的神情，继续拖着镣铐，艰难前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果然，不一会儿，刀疤脸监工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目光扫过队伍，最终落在林风身上，带着审视。
“妈的，磨磨蹭蹭的，都没吃饭吗？特别是你！”他指着林风，“今天要是完不成份额，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林风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应着，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等着吧……很快，就不用再忍了。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矿洞岩壁上那些不起眼的、在阴暗中顽强生长的暗绿色苔藓。
按照大爷刚才随口的指点，这些苔藓蕴含的能量，似乎比空气中那些驳杂灵气，更适合现在的他……
他的复仇之路，将在这最肮脏黑暗的矿洞底层，以一种无人知晓的方式，悄然开始。
(第2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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