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头头是道
也就是这个时间，柴彦和杭白秋并肩走出了客栈。
来密山县的这段时间，柴彦一直没找到机会在城里吃顿像样的，趁着休整的日子，柴彦便叫邀上了杭白秋外出吃喝一顿。
杭白秋当然不会拒绝柴彦的邀请，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就往街上去了。
快要接近王记客栈的时候，两人就发现前方街面上围了许多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热闹。
“噫？那不是孙星霸嘛.......”
柴彦远远就看见了一个鹤立鸡群的人。
孙星霸实在是太高了，想不发现都难。
“怎么回事？”杭白秋嘀咕一句，转头道：“走，过去看看.......”
两人走到围观人群外探头向里一看，是一名女子正跪在王记客栈的门前，王掌柜正在不厌其烦的劝说着女子。
但不管王掌柜如何劝说，女子都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跪着，丝毫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孙星霸正看热闹看得起劲，突然感觉背后有人拍了自己一下，他回头一看，居然是柴彦和杭白秋。
“出什么事了？”柴彦问。
两人都微微仰头看着孙星霸，等着他释疑。
孙星霸诧异道：“你们还不知道吗？”
柴彦撇嘴就道：“废话，知道还用问你？”
杭白秋只有同柴彦单独在一起时脸上才会出现笑容，此刻见了孙星霸，她又恢复了往日冷酷的模样。
“她到底怎么了？”杭白秋猜测：“来喊冤的？”
孙星霸立刻摇头：“不是，她是来找徐友德要钱的，徐友德不肯给，她就在这长跪不起了，怎么劝也劝不动，还说要等狄司使回来替她做主！”
徐友德？
杭白秋当即眉头就皱了起来，心说怎么又跟徐友德那畜生有关系？他都受伤了，怎么还不消停？
杭白秋不解的问：“要什么钱？徐友德怎么会欠她的钱？”
孙星霸稍稍弯腰，用手括在嘴边，小声道：“杭司使，这个女人叫若柳，徐友德那混蛋睡了人家又不给钱，所以她才跑来这跪着......也是，十两银子的皮肉钱呀，普通的窑姐哪肯白白舍了去........”
孙星霸知道的也是从别人嘴巴里听来的，这里人多口杂，事情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被传成了这样。
“什么？”杭白秋大吃一惊，整件事情完全超出了她能想到的范围。
杭白秋看了一眼人群中间跪着的若柳，怒斥道：“这个徐缺德，都伤成那副德性了，还有心思去逛窑子！”
孙星霸马上道：“没去逛，是叫到客栈里睡的.......”
“荒唐！”杭白秋大为光火。
这时，身边的柴彦忽然插了一嘴：“这女的不像是窑姐呀.......”
“嗯？”孙星霸一愣，好奇的问：“哪不像了？”
杭白秋奇怪的眼神便投向了柴彦：“听你这意思，对窑姐们很熟悉呀！”
“呵呵，也不是很熟啦，就一般般吧，呵呵呵.......”
柴彦回了杭白秋一句就又看向了孙星霸，问道：“你见过哪个窑姐穿这么素的？你仔细瞧瞧，连点妆都没上......”
“呃.......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女人也穿得也太寒碜了.......”孙星霸一边回头去看若柳，一边不住的点头。
柴彦又道：“还有，如果她是窑姐，怎么可能自己来讨嫖资呢？接客赚钱才是正事好不好，不怕告诉你们，青楼妓院那种地方都有专人干这活的好不好.......”
“好像是这么回事哈.......”孙星霸越想越觉得柴彦的话有道理。
见柴彦说的头头是道，杭白秋看他的眼神更加怪异了，于是忍不住抬杠道：“她就不能是个暗娼？”
柴彦依旧摇头，扁了扁嘴道：“不可能！暗娼官府是不允许的，她要真是暗娼就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当街这么一跪，难道不怕衙门过来拿人？到头来嫖资没讨到，反而还得搭进去一笔罚银！谁会干这么蠢的事？”
杭白秋立即无言以对，但同时也暗暗确定，柴彦这家伙过去一定是青楼的常客，不然怎么可能这么熟悉？
孙星霸不断点头，随即问道：“柴彦，那你说这女人是干嘛的呀？”
柴彦不由笑了：“我哪知道，你去问她本人呀！”
“我才不去呢。”孙星霸道。
就在这时，客栈里出来了一名司尉，司尉同王掌柜耳语了几句，王掌柜就连忙点起了头，接着司尉就返回了客栈里。
杭白秋一眼就认出了那名司尉，正是徐友德的属下。
接着，王掌柜就唤来了几名伙计站在身侧，然后摆开架势气愤的瞪着若柳：“你到底走是不走？大人说了，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
若柳明显有些害怕，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那些银子.......是我该得的！”
王掌柜气急，大声道：“你们几个，把这个暗娼送去衙门！”
话音一落，王记客栈的伙计们就围住了若柳。
“慢着！”
眼见着伙计要动手拉拽若柳的时候，杭白秋的声音就在人群中响了起来。
众人闻声看去，杭白秋和柴彦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两人身后还跟着孙星霸。
王掌柜和几个伙计都是认得杭白秋的，虽然他们叫不上名字，但他知道她比徐友德的官职还高。
王掌柜连忙恭敬的打招呼：“大人......”
杭白秋走到若柳的身后，冷这面问王掌柜：“她真是暗娼？”
“这.......”王掌柜答不上来，眼神就开始躲闪起来。
若柳听王掌柜叫杭白秋大人，便赶紧出声道：“大人，民女不是暗娼，民女只是个弹曲卖艺的......”
“弹曲卖艺的？”杭白秋便问：“谁能证明？”
说话的时候，杭白秋就看向了周围的人，结果所有人都闪避开了目光，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若柳背脊一凉，连忙道：“大人，民女这么多年一直在城里的酒楼弹曲，很多掌柜都是认识民女的，您大可以去问的.......”
杭白秋心想谁有时间去问这个呀......
为难之际，柴彦忽然轻声提醒了一句：“看看她的手指就知道了......”
看手指？
杭白秋先是不解，但瞬间就明白了过来，长年弹琵琶的人手指上肯定有茧子。
“起来，伸出你的十指！”杭白秋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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