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抬眸，果真见沈织玉瞧着他，唇角微勾：“怎么了，无聊是吧，我也觉得。”
“还有多久啊？”
白砚扫了眼殿内的新人，粗略的算了下：“快了，应该还有最后一批。”
那就好！沈织玉顿时觉得有了盼头。
“话说回来，殿内这么多新人，我都看得眼花缭乱了，根本记不清。六师兄有没有看上的？你先说一声，省的我俩明天阴差阳错开抢。”
“是留意了几个，不过还不确定。”白砚缓缓道，给沈织玉使了个眼色，提醒沈织玉注意形象。
“其实记不清也没事，咱晚点再去名册上看看就是了。每个新人测温完灵根，都会有弟子在记载在册，灵根，年岁等各种信息皆有。”
言止早就留意到了沈织玉跟白砚的小动作，有些无奈又好笑，性子向来闹腾，如今还真是难为他们规规矩矩装样子了。
好在快结束了。
沈织玉刚刚还在走神，眼神一晃，瞥见了殿中被领进来的最后一批新弟子，其中有个小小的身影，很是熟悉。
仔细打量，沈织玉的心一瞬间悬起来。
怎么会是他？
可不就是跟六师兄去郁缙城时，遇见的那个小家伙。
天生魔息还敢往修仙宗门跑，自投罗网啊，也不知道他是胆子大，还是对自己的情况丝毫不知情。
想来是后者。
他知道的话，就不会跑到修仙宗门来，而且小家伙之前遇见她那会儿，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被那些人追杀的原因。
小家伙一进来就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主要是因为在一堆年龄十几二十几的人群里，因为个子矮小，他显得格外出众。
一进来就引起了这么多注意力，沈织玉心里不禁庆幸自己先前替他隐去了魔息。
似乎是感受到沈织玉看他的目光，小家伙抬头扫了扫，看到沈织玉的时候，眼底神情并无变化。
除了胆怯就是陌生，先前的那股凶狠劲儿似乎被他埋了起来。
嗯，这小家伙怎么看起来不认识自己？是没认出来吗。
沈织玉仔细回想，也对，她上次易了容来着。这小家伙认不出自己挺正常，反正都不认识自己，要不等会儿打发他离开？
小家伙排在靠后，目前还没轮到他验灵根，但是沈织玉多少是有点担心的，结果如何沈织玉不太在乎。
她不会因为小家伙天生魔息就搞歧视，只是不管天赋好不好，在修仙宗门都不太安全，若真是闹出点事又当如何。
见沈织玉突然不吭声回他了，白砚有点讶异，糟糕，小师妹刚刚就在打瞌睡，不会是睡着了吧！
白砚抬眸看去，松了口气，见沈织玉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某个方向看，白砚诧异。
顺着沈织玉的视线搜索了番，那是一个年龄不大的男娃。
“小师妹你认识他？”
“嗯……”沈织玉顿了顿，摇头：“不算认识，就只是见过一次，上次跟九师兄出去途中遇见的。”
天生魔息这事儿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你干嘛一直盯着他看，难道是想将他收为徒弟？确实，这一届里面他是年龄最小的，年龄小挺占优势的。”
年龄小，相当于就比别人多几年拿来修炼的时间。
“没有这个想法。”沈织玉叹了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不解释了：“不管他等会儿测灵根测出来的结果如何，还是让人送他下山去吧，修仙这条路不适合他。”
白砚从来没见过沈织玉说出如此肯定的话，测都没测就已经考虑断别人修仙的路。
……这赤裸裸的针对呀，而且针对的对象还是一个小孩子。
“不至于吧，小师妹你跟他有仇？”
话出口，白砚又觉得自己这是问了一个蠢得不能再蠢的问题，这小家伙看起来大致估计了下，应当是只有六七岁。
时间往前推六七年，底下那小家伙，还没出生的时候师妹就已经闭关了，能有什么仇？
果然，沈织玉翻了个白眼，“我跟一个孩子能有什么仇，有那么小心眼儿吗。”
白砚真诚地点头，“有。”
沈织玉：“……”你还真是我的好师兄，说好的师门情深呢！
望着一个个上前测灵根，剩下的人越来越少，马上就要轮到那个小家伙。
有点苦恼。
白砚看向沈织玉，道：“小师妹，你刚刚说的事情，我觉得不太好办。”
“为何？”
“这些弟子都是确定入门的，这个时候让他离开显得很与理不合，并且要去趟清风堂更改名册。”
沈织玉沉默了会儿，没再说话。
确实是她考虑不周，这样不仅不公平，还搞得好像泽云宗堂堂大宗，在众目睽睽之下欺负一个年幼的小孩子。
白砚看了看底下那惴惴不安的小家伙，放出去一缕神识，果真在他身上发现点熟悉的气息，似乎还有什么禁制。
大概率是小师妹设下的。
白砚微微挑眉，“你说实话，这孩子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沈织玉表情一僵，脑袋摇得仿佛拨浪鼓，反驳：“没有啊。”
“你知不知道你下的禁制，其实算不得什么太高明的遮掩，明显的缺陷，小师妹你这是学艺不精呀。”
被戳穿，沈织玉脸不红心不跳，丝毫不知尴尬为何物。
“就是在郁缙城的时候看见他可怜呗，有人打他，我就想着给他设个足以自保的禁制。”
“原来如此，算了。”白砚沉思片刻，“你如果实在不喜欢，要不然直接传音给二师兄吧，说明原因，二师兄应该会想办法的将他妥善安置的。”
沈织玉想到二师兄这些时日忙里忙外的，自己跑去添麻烦不太好，摇了摇头：“算了，先看看再说。”
底下此刻就两个人还没验，不知道为何小家伙似乎排到了最后。
测灵水晶摆放的位置略微有点高，他抬手覆了上去，屏气凝神的仰头望着，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到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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