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小混混激动地想蹲起来，又被摁回去。
高一级的警官弄清楚了：“你们的意思是，她一个女生把你们十几个人揍了？”
十几个脑袋齐刷刷地点头，场面壮观。
“......”
警官滞了一瞬，问出核心：“你们为什么会一同出现在巷子里，是约好的？”
“去堵人的？”
一瞬间，方才吵闹的走道鸦雀无声，每个人脸上带着被说中的心虚，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十几个男人去堵一个女生，反被揍了一顿，说出去都没人信，不仅没人信，还丢脸。
警官目光里的意思显然，就差把活该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他迈步进入会议室，里面只有一个女警在做一些简单的询问。
“小同学，你刚才说的我都记下来了，还有一个问题。”
“就是，他们是怎么受伤的？那些人说是你打的，你学过跆拳道或者武术什么的吗？”
羸弱的女生摇了摇头，眨巴着眼睛无辜至极：“没有。”
她语速很慢，似乎受到了惊吓：“他们内讧，自己打的。”
内讧，真是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比这个小女生一个人打了十几个人看着可靠谱太多了，除非还隐藏了其他帮她的人，但是现在这种可能性也排除了，因为外面那群人口述一致，就是被小女生打的。
十几个人是一伙的，合声串供污蔑一个人不要太轻松，他们在这些人身上又没找到其他证据，只能断定是内讧。
“行了，你们寻衅滋事，聚众危害公共安全，若是里面的女生追究，关几天是免不了的。”警官出来调解，“你们赔礼道歉，保证不再骚扰人看能不能私了，不能就没办法了。”
“那她打我们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高博宇叫嚣道。
怎么到头来成了他的错？他才是受害者，心底一万个不甘。
警官脸色冷下来，变得威严：“你的行为都构成刑法犯罪了，还想找人家麻烦？”
“我要找我的律师！”高博宇气不过，“让我联系我家里！”
“我帮你联系吧。”门外踏进来几个人，为首的警局局长领着一个年轻的男生走近后，堂堂一局长，竟然显得格外恭顺讨好，话是后者说的。
披着晨曦水汽走进来的男生步伐匆忙，目光冷得炙人，扫过一排‘社会青年’，最后落在高博宇身上，薄唇动了动，冷冽非常：“我帮你联系。”
他重复道。
高博宇陡然噤声，他没想到顾云深会来，更没想到对方似乎有帮张小莹出气的意思。
“不是，顾云深，是她......”
“人在哪？”顾云深不再将目光施舍给无关紧要之人，看向引他进来的青阳市警察局局长，后者目光示意，很快其他小警员反应过来，往会议室的方向指了指。
顾云深大跨步走过去，隔着透明玻璃看到花夏好好的坐在里面，手里还捧着一杯热水，看起来并未受到苛待，他陡然松了心神。
“人我可以带走了吗？”
“我想有罪的应该另有其人。”
“当然，当然可以。”局长率先发话。
顾云深目光不移，突兀地和刚好转过来的视线对上，心脏慢跳了一拍，随即有些闪躲。
最后走进去，一扫疏离感：“你，还好吗？”
花夏想到了顾云深的身份，其实他是最应该避讳的，剧情里，顾云深的父亲顾择民此时正任职晋川省省委副书记，而晋川省省委书记将在两三年后退下来，他父亲和晋川省长竞选，这两三年的时间正是考察政绩不能出纰漏的关键时刻。
他是怎么也不能顶着他爹儿子的身份来捞人的，容易落人把柄。
然而，顾云深来了，大张旗鼓的，兴师动众的。
花夏缓慢地眨了下眼：“嗯，还好。”
其实就算调查一天，第二天她也能走了，她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就连铁棍上也只有他们自己人的指纹。
顾云深吞吞吐吐的：“那就好......”
晚上没去酒馆的原因是他回了一趟宋家，想借他舅舅家的手清理高家，奈何沟通不畅，他舅舅只同意给他人手和集团权利让他自己解决。
有些麻烦，但也不是不行。
顾云深没想到只是一会的功夫就出事了。
心有余悸在尘埃落定确认人安全后，发麻的感觉才慢慢涌上来。
“我带你回家。”
“......”
“我的意思是回我家，休息一下......”
不知怎么的，面对花夏，顾云深总是有些笨口拙舌的：“好吗？这边处理好后再回学校。”
送顾云深来的车里，除了司机，副驾驶还坐了一个男人，花夏坐进后座，顾云深最后进来，他看了眼内后视镜里两双打量的目光，轻咳一声：“你们......别看了......”
他话落，只收回去了一双目光，来自副驾驶的打量并没有消失。
顾云深无奈：“舅舅！你烦不烦？”
宋文州说：“不烦，看都不允许人看了？你不是还要带回家里吗？”
话锋一转，宋文州微微仰头，语气柔了些，带着年长者的包容：“小同学你好，我是顾云深的舅舅，小深很高兴你能同意去家里做客。”
宋文州等待女生的反应，毕竟他才听闻十几个混混去堵人被这小姑娘揍了一顿，混混反报警进了警局的传闻，也许真假参半，但仅仅是这些内容就足够让人产生好奇了。
“你好。”
回应他的只有两个简短的音节。
宋文州笑了笑：“别太腼腆，不用害怕，我又不会吃人。”
花夏看向窗外，轻轻叹了口气，没怎么听顾云深他舅说话，许久后扭头问：“你这么来会不会太高调了？”
顾云深愣了愣，会，但是......
“他着急，失了方寸。”宋文州替他答道。
宋文州好心没好报，得到了他好大外甥的一个瞪眼，下一秒，后视镜里白他的大外甥扭头就变了脸，语气温和：“不妨碍的，你是不是不舒服？”
“要不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至于那些人，顾云深并不打算轻易放过。
宋文州瞅着他大外甥，捕捉到他目光一瞬间的危险，感叹道：“云深，你真的长大了。”
顾云深两只耳朵听不见其他人的声音，只听见小女生说没事，宋文州插话：“回去让老刘过来看看，老中医，很厉害。”
顾云深这才重新开启了听力功能：“你现在就让他过去等着。”
宋文州：“你才是那个真大爷。”
跟落枕了似的，和他说话头都不带转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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