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起来了，程宽撒腿就想跑，可是他觉得腿一痛就摔倒了。
魏爱国走过去，看着他。
吴大勇用事先准备好的水，泼灭了火。
吴大勇打开了灯，屋里瞬间就亮了。
程宽没想到有人，他知道自己完了。但是求生的欲望，让他奋力一搏。
程宽爬起来摸出腰里放着的刀就往魏爱国身上砍。吴大勇吓懵了，赶紧喊魏爱国，生怕他离得那么近被砍伤了。
魏爱国利落地把刀踢飞了，接着照他腿上就是一脚。
“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在这个深夜里格外的瘆人。
程宽惨叫连连。
吴大勇的脸色都白了，不管是程宽的刀，还是魏爱国的狠，他都心惊。
魏爱国：“你说他拿刀是不是想把我砍死？”
吴大勇点头。
“他不只是想砍死我。在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看见他了，如果咱们两个都死了。就没人知道是他放的火了。”魏爱国一直看着程宽。吴大勇也顺着他的视线看着程宽。程宽居然没有反驳。
吴大勇突然有了劫后余生的感觉，多亏了魏爱国的身手好。难怪另一个小组他一定坚持让放三个人。
魏爱国：“去找大队长吧！”
吴大勇撒腿就跑，要和他爹说一声，今天他可是在阎王的门口走了一趟。
吴大队长和小儿子都没敢脱衣服，听见动静就出去开门了。
吴大勇：“抓住了。是程宽，他放火还想杀人。”
吴大队长指挥着小儿子，“快去！赶紧去公社派出所报案！”他一转头又指使大儿子，“去敲锣！把全大队的人都叫起来！”
吴大勇满肚子想说的话一句也没说出来。他听自己爹的，拎着锣就跑了。
“铛铛铛，铛铛铛…”这都多久没有听到锣声了。半夜敲锣的事儿，大概还是在几十年前，有战争的时候吧！
现在有大喇叭了，有事儿的时候喇叭喊一声就行。
大家没想到又听到锣声了。
程有琐兄弟也是没脱衣服，听到锣声就往这跑。
平日里对民兵都是有训练的，这时候就看出训练效果了。到的最快的还是民兵。
程有琐让把编织组的房子围起来，看热闹的不许进去。
半夜敲锣那得是多大的事儿啊？全大队的老少除了几岁的孩子。基本上能来的都来了。
先来的就问是怎么回事，吴大勇情绪还没平稳下来呢。就在那嚷嚷程宽想杀人放火啥的。
吴大勇：“…那些麦秆儿呢，还有蒲草，房子里还放了老多咱们做好的东西。还有房头上的蒲草啊，这犊子玩意，连这栋房子全想烧了。他还想杀人灭口啊…”
现在的日子多穷啊！编织组能让每个人家都挣上几十块钱。这几十块钱娶媳妇够了，供孩子上学够了，有个病、有个灾儿的也敢去医院了。农村人为什么有病时挺着，因为没钱。
不说这些，买几斤粮食总是有钱了。
饿肚子的滋味那么好挨呢？
程宽他就下得去手，他们老程家去年就把编织组霍霍的要命，今年是霍霍不成了，就想一把火烧了？
青山大队的人现在是愤怒的。
被撤了职的程前进一家，程秀云两口子，还有程宽媳妇及爹娘，程宽弟弟程勇一家。
被大队的人推到了中间。
程前进一家连哭带叫的。“我们不知道啊，我们啥也不知道…”
程秀云和他男人也这样大喊大叫。
程宽媳妇脸色苍白。
一个女人突然喊道，“程宽媳妇知道吧？她和自己男人睡一个被窝，还能不知道半夜里男人出去了，她能不知道？”
程宽媳妇拼命的摇头，表情上还有掩饰不住的难以置信。“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半夜干啥去了？我有一次问急了，他就揍我。
她肯定知道！她肯定知道！
她老是拉着他儿子嘀嘀咕咕的。
你还是人吗？你让全家给老三擦屁股。现在老三进去了，你又霍霍老大。他是你儿子啊，你让他杀人放火…”
程宽媳妇扑上去扇了她婆婆好几个耳光。
程宽现在很后悔，自古杀人放火都是死罪。但是已经这样了，就自己承担吧！“没有谁让的，是我自己。”
魏爱国蹲到程宽身边，“老实交代，一句假话也别说。”
程宽吓得哆嗦，他就是摇头。
“一个被窝跟你睡的女人，不知道你干什么了？我说她知道，你说大家信谁的？
你有一儿两女吧？他们马上就没有爹，也会没有娘了。
看见季春阳活的有多难了吗？她有大队的人帮忙，她有知青帮忙，所以她才能活下去。你家犯了众怒，孩子就是死路一条。
其实死都的是好的。你闺女长的挺俊的吧？今年是八岁还是九岁？半夜里能有老光棍惦记吧！”魏爱国离程宽最近，他的声音很低。周围又闹闹吵吵的，魏爱国说什么还真没人能听清，往这边留意的人就是觉得魏爱国说话了而已。
魏爱国说的也不全是瞎话，现在大家不就在怀疑他媳妇吗？
程宽抓着魏爱国的裤子，“我说，我什么都说。”
“大家静一静，程宽要交待他的罪行了！”魏爱国喊道。
程宽知道自己的孩子能不能有妈，就看他能不能让魏爱国满意。
“我说，是我娘让的。大队里头别的人家都能在编织组挣钱，我家就不能…”
大家一下子就喊起来。
为啥不让你家干？不知道啊！你家霍霍人不知道吗？你家缺德啊…
吴大队长示意大家安静。
“我被抓住了，我就知道是死路一条了，所以我就想杀了魏爱国和吴大勇，要是他们死了的话，就没人知道我想放火了。”程宽接着说。
这会儿大家安静了许多，吴大勇说的时候有人不相信的，觉得是吴大勇夸大了。没想到是真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他居然敢杀人放火。
魏爱国把程宽怀里的扇子拽出来，“别和我说你是觉得好看，想拿回家用。”
程宽最后一丝侥幸没有啦。他想自己能承担的就承担下来，毛队长答应给的钱就是不能全部给，多少也能给他孩子一点。现在…
“我娘去公社，被土岗村的毛大队长堵着了。
他说，让我娘想法偷了编织组的样子，然后烧了编织组。他给100块钱。
我娘说我要是做了，她就把钱都给我。
我来编织组转悠了两回，一靠近，宋岩家的，狗就叫。毛大大队说把狗药死吧。”程宽忍着腿上的痛在说。
“你说是毛大队长不好使，他要是不承认就全是你的事儿，你有证据吗？”魏爱国问。
“有，他先给了我娘50块，我娘，怕他赖账，让他写了50块钱的欠条。欠条还在我娘手里。”程宽说完看向他娘。
“你就不能闭嘴啊？”程宽娘还想要那五十块钱呢，没想到儿子都说了。她这个意思都快写到脸上了，所有人都明白了。
“我带人去搜。”程有琐领着几个民兵就走了。
现在没有什么搜查证之说，民兵队长就有这个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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