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岁月如电，转眼到了暑假。
张锦程和余苗苗在放暑假之前的一个星期，就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做好了回冰城的准备。
本学期的最后一天，孩子们坐在教室里，安安静静地听着老师讲话。
张锦程面带微笑，看着孩子们说道：“同学们，今天放学之后，暑假就开始了。在假期里，老师希望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去河边、江边，一定要有家长陪同，知道吗？”
孩子们异口同声回答：“知——道——了——”
张锦程继续说道：“明天我跟你们的余妈妈就要回家了，回去之后，我们要办一件大事。”
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问道：“是结婚吗？”
张锦程笑容加大，肯定地点头：“对，就是结婚！等回来时候，我请你们吃喜糖！”
余苗苗刚给自己班的孩子上完课，交代完注意事项，带着孩子们来到张锦程的班级门口。
还没进门就听见张锦程把喜糖都请完了，顿时扑哧一笑，心说这张锦程的嘴也太快了。
身边的孩子们抬头看着余苗苗，都嘻嘻笑着，不约而同道：“余妈妈——”
余苗苗朝孩子们做了个鬼脸，伸手拉开门进了教室。
“苗苗。”张锦程扭头，看了一眼余苗苗。
“张老师还没说完吗？我班都已经结束了。”余苗苗略带调侃。
张锦程笑着转头看余苗苗，毫不掩饰心中喜悦：“嗐，我这不是有正事儿要宣布，耽误了嘛。”
余苗苗抿嘴一笑，不接茬，催促道：“快点儿啊，韩书记等着呢。”
张锦程面对孩子们，最后嘱咐一句：“别忘了老师刚才说的，注意安全。好了，放学！”
孩子们站起身，对着张锦程鞠躬，整齐说道：“老——师——再——见——”
张锦程和余苗苗站在教室门口，看着孩子们背着书包，结伴离开学校，内心很是感慨。
等再见时，就是九月份了。
到时候，孩子们就要升年级了，有的孩子就要去镇上读中学，可能再见就不知是何时了吧。
直到孩子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张锦程和余苗苗这才回教室做最后的打扫。
打扫完毕锁，二人一起去村委会找韩四平。
今天晚上韩四平准备了一桌饭菜，给张锦程和余苗苗践行。
陪同的，自然还有“钦差大臣”乔会计。
一进屋，就听韩四平热情地招呼：“张老师，余老师，快过来坐！等你们半天了！”
余苗苗不好意思地解释：“刚收拾完教室，让您和乔叔久等了。”
正在给张锦程倒酒的乔会计和蔼地说：“没事儿，书记就是个急性子。咱们说的两分钟，在他那儿就是一个小时。来，赶紧坐下吧。”
待张锦程坐好，乔会计把酒杯放到他面前。
乔会计这句话说得温和，却满是对韩四平的调侃。
韩四平眼睛一瞥，啧了一声：“老乔，你这话说得我不同意啊！太夸张了，不是客观事实。”
话音刚落，四人不约而同笑起来。
难得韩四平主动说笑，即将离别的不舍因此淡了些。
韩四平举起杯，欣慰地看着余苗苗和张锦程：“余老师，张老师，今天这顿饭，一来是给你们饯行，明早你们就要回冰城了，祝你们一路顺风。二来呢，是提前祝你们新婚愉快。”
余苗苗微笑：谢谢乔叔！”
张锦程大方地牵起余苗苗的手，两人的手交握放在桌上。
余苗苗瞥了一眼张锦程，但是没有说什么。
张锦程笑得带些傻气，对韩四平说道：“谢谢韩书记，我们一定会很愉快的！”
这话说的，难免有些歧义，逗的韩四平和乔会计爽朗地笑起来。
余苗苗用没被握着的手，打了张锦程手臂一下，娇嗔道：“哎，瞎说啥呢。”
反应过来的张锦程顿时尴尬地红了脸，急忙解释道：“不是，那个……我们……没……”
结结巴巴的话还没说完，被余苗苗轻推了一下，俩人尴尬得一时语塞。
韩四平见状笑着说道：“好了，知道你们年轻人脸皮薄，不逗你们了。来来来，吃菜。”
“对，关键是要赶紧生孩子，毕竟孩子才是祖国的希望嘛！”乔会计紧随其后，接了一句。
生孩子嘛，自然不在张锦程和余苗苗的计划之列。
就算要生，也是完成支教以后。
所以，对于乔会计的话，余苗苗和张锦程都没有回应。
韩四平看出端倪，白了一眼乔会计，意思是说，这句话就不该说。
一旦有了孩子可咋整，那不又缺了一个支教老师？
见余苗苗和张锦程都没说话，韩四平的心里也算是落地了，猜测着对方不能要孩子。
在这边疆极寒之地要孩子，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考虑到张锦程和余苗苗明天还要赶火车，这顿饭也没吃多久便结束了。
次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乔会计就开车载着韩四平、张锦程和余苗苗去漠河火车站。
在站台上，韩四平嘱咐道：“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之后给村上来个电话，要不我们总惦记着。”
“知道了韩书记，你们回去也注意安全。”余苗苗点头应着，又跟乔会计说，“乔叔，路上慢点儿开。”
乔会计答道：“放心吧，快上车吧，千万记得到家来电话啊！”
此时汽笛鸣响，声声催着旅人踏上回家的路。
张锦程接过余苗苗手里的行李箱，跟韩四平和乔会计道别：“韩书记，乔叔，我们先走了，放完假我们会尽快回来的。”
韩四平挥手说道：“哎哎，你们快上车吧，注意安全啊！”
将近一年的相处，韩四平和乔会计已经把余苗苗当做自家孩子一样看待了，忍不住多嘱咐两句。
如今这个姑娘，有了即将共度一生的人，韩四平有种“老怀安慰”的感觉。
列车伴着朝阳，载着一对有情人，驶向幸福的方向。
因为是坐早上的火车，没有直达冰城的班次，中间需要转乘。
等二人到冰城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早上六点了。
余志忠和薛彩凤在出站口接到俩孩子的时候，只见俩人皆是一脸疲惫。
“这一道累坏了吧？来来来，行李给我。”余志忠关切地问着，伸手就去拿张锦程手里的行李。
张锦程赶紧把箱子往回拿：“不用，叔，我能拿动，不重。”
两人让来让去，余志忠没抢过张锦程，也就放弃了。
薛彩凤心疼地搂着余苗苗，摸着她略显憔悴的脸：“老姑娘啊，在车上没睡好吧？回家赶紧先睡一觉，看给我老姑娘累的。”
余苗苗抱着薛彩凤的胳膊撒娇：“妈，我想吃你做的凉菜了，还想吃炸鱼。”
薛彩凤宠溺地说着：“妈都给你做了，就等你回来吃呢，妈还给你买凉粉儿了。”
余苗苗嘻嘻笑着说：“有妈真好！”
四人说着笑着，来到订好的出租车前。
余志忠和张锦程放好行李，张锦程自觉地坐在副驾驶，余志忠跟薛彩凤一左一右坐在余苗苗两边。
薛彩凤刚刚光顾着跟余苗苗说话了，此时发觉有些不妥，赶紧跟张锦程说：“锦程啊，你有啥爱吃的，有啥忌口的，跟我和你叔说，别不说。这都回家了，想吃啥就说，我跟你叔给你买。”
张锦程回头看着薛彩凤，微笑说道：“婶儿，我没啥挑嘴的，做啥我吃啥。”
余志忠欣慰地说：“真是好孩子。”
这句话本是赞扬，在余苗苗听来，就跟他们在学校夸奖学生似的。
扑哧一声，余苗苗没忍住笑了出来。
张锦程一听，明白了余苗苗在笑什么，也跟着笑起来。
薛彩凤跟余志忠不解地看着两人，又互相看了一眼。
薛彩凤疑惑地问道：“你俩笑啥呢？”
张锦程笑着说道：“苗苗是笑我叔刚才说的话。”
余志忠问道：“啥话？”
张锦程接着答道：“苗苗笑您把我当小孩儿了。我俩在学校就是这么夸学生的。”
听张锦程这么一说，薛彩凤微笑着说道：“在我和你叔眼里，你俩可不就是孩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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