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时，王上和子曜的衣服都被啄成了筛子，身上连一块好地都没有。
子曜更惨，脸上留下了狰狞的疤痕。
二人各自乘坐一辆马车，都有专门的医师照料。
子昭与傅说骑在马上，护队前行着，忍不住相视一笑。
那些玄鸟都是被鸟叔训练过的。
当时在祭台上，洒在王上和子曜身上的水，其实是掺了蜜糖的水。
玄鸟经过训练，闻到蜜糖水就会发动攻击，因此才引发了仪典上的经典一幕。
\"阿雀的法子……她真是胆大妄为，竟然连玄鸟都敢利用？\"子昭嘴上说着胆大妄为，脸上的笑意却无法阻挡。
\"阿妹说，天神不会庇护抛弃百姓的人。\"傅说从容地回道。
子昭闻言神色一凛，十分认真地承诺道：\"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抛弃百姓。\"
\"殿下自然不会。\"傅说轻笑。
数年的相处，子昭的为人他是信任的，他相信商国能在子昭的带领下走上繁荣。
……
仪典后，王上忧思过重，直接卧病在床，也再未召见过子曜。
只要一见到子曜，他就会想起玄鸟，想起天罚，想起自己做了不被天神认可的决定。
\"昭儿，即日起，你代替孤监国吧。\"王上吩咐了声。
\"喏。\"子昭欣然应下。
随着昭王子监国，朝廷气象一新，他将那批只为讨王上欢心、不顾百姓死活的佞臣统统交给了秋官府（刑部）处置。
并且请回了被冤枉的张冢宰，重新调整了赋税，让百姓拥有可以喘息的时间。
子曜和他的党羽遭受了沉重的打击。
仪典过后，子曜回到自己府中，一言不发，任何人都不见。
他败了，败得一塌涂地，再也没有可能成为王太子。
\"该死的玄鸟，该死的天神！为何要阻拦我？凭什么我不能成为王太子，凭什么我不能当王？\"子曜咆哮怒吼。
下人们面面相觑，只能装聋作哑。
玄鸟和天神可是不能冒犯的存在，这些话他们只能当做没听过。
\"殿下，卢王的信到了。\"管家禀报道。
\"义父！\"子曜扯起一个狰狞的笑，\"对，还有义父，这世上只有义父最疼我！\"
子曜迫不及待地夺过信笺，看着信笺上所写的内容，他猖狂地笑了，还越笑越大声。
\"王兄，别以为你胜了，真正的对决才刚刚开始呢！\"
……
王上卧病和子昭监国的消息传到了别宫，王后修书一封请求回宫。
王上没有拒绝，子昭派了人去将王后接了回来。
再见王后，子昭与她相顾无言。
沉默了良久，王后率先开口。
\"昭儿，你想知道的事情本宫都告诉你，我只求你，保住姒家一条血脉。\"
北地的战事连绵了三年，姒部早已扛不住，才会被敌人攻破，导致敌军围攻了殷都。
姒家更是处于水深火热中，他们的无能暴露无疑，即便现在战事还没结束，对姒家的不满与讨伐声已不绝于耳。
子昭看着王后，这个他视为母亲二十年的人，突然觉得有些可悲。
或许是没有血缘亲缘，他们这对假母子从来没有相互理解过。
\"我从没想过要将姒家赶尽杀绝，有罪之人会罪有应得，无辜的人不会被连累，至少能保住命，王后放心吧……\"
王后颓然地点点头，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起了往事。
\"当年先王在世时，为了权势，向娴家提亲，娶了后来的娴贵妃。
然而，王上曾在东部出游，与娴贵妃早就私定终身，先王之举无异于棒打鸳鸯。
于是在先王故去后，娴贵妃假装病逝，实则被王上救出，养在别宫中。
一来二去，贤贵妃便有了王上的子嗣，而本宫恰好也怀了孩子。\"
\"可本宫生出了个怪物，她是个女婴，手和脚都粘黏在一起，王上生生把她摔死了。\"王后的情绪十分激动，满腔的悲愤不知道是在怪女婴还是在怪王上。
\"后来呢？\"子昭平静地问道。
\"娴贵妃生你之时血崩而亡，王上将你抱了过来，让本宫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他承诺只要本宫答应此事，便立我为后。
本宫无奈答应，然后商鬼之战爆发，我留下年幼的你奔赴战场。
所有人都以为是姒部以此战相要挟，才为本宫换来了后位，其实是因为你啊。
后来王上年岁大了，越想越后怕，愈发觉得当初那个怪胎是先王对他的惩罚，便动了大修陵墓的想法。
为了助力王上，本宫和姒部才会做下那么多坏事，这一切都是本宫的过错。\"
王后流下了泪水。
子昭默默地看着她，他明白这些泪水里只有不甘，并没有悔恨，王后从来没觉得自己做错过。
\"我知道了，多谢王后。\"子昭陌然，转身离开。
王后留在了宫中，照顾王上起居，但她已无法插手任何后宫之事。
曲姝当年怀的孩子健健康康地生了下来，是个小郡主，给曲姝和姚贵妃带来了许多欢乐。
如今的后宫一片祥和。
当初被妘雀收买的宫人小四儿，如今成了子昭的专用跑腿。
\"啊，之前黎云娘子托付过奴才打听卢王的陈年往事，当时什么也没找着，最近倒是让奴才打听到了一件儿。\"
小四儿趁着用膳的功夫，向子昭禀报消息。
\"什么事儿？\"子昭有些好奇。
\"此次从别宫回来了一批老宫人，我听他们偶然提及，卢王曾向姜家提亲，但是先王把姜家女赐给了王上。
卢王因此终身未娶。
当初姜家被定罪时，卢王也曾马不停蹄赶到殷都为他们求情，可见他对姜夫人用情至深。\"小四儿八卦地说道。
\"什么？\"子昭表情微微怔住。
姜家曾是南地望族，卢王的封地又在南境，所以两家是旧交不足为奇。
但没想到卢王竟然爱慕姜夫人……
当初是王上与王后联手设计了姜家，再将姜夫人烧死在后宫。卢王很可能查出了真相，之前才会安排毒娘子刺杀皇上。
\"等等，此次子曜没有当上王太子，卢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龙城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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