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当然得听我的。
其实……”
“小子啰嗦什么，直说就是了。”
“其实，物理世界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美好。
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老夫懂，绝不后悔！”
“那好，就这样定了。”
收起手机，文烨向李菲儿道：“咱们先去取灵能。”
“这么大一座山峰，咱们如何动得？”李菲儿惊讶道。
“这座山峰只是幻象，真正的灵源在崖墓墓葬之中。”
“就眼前这座崖墓？”李菲儿指着一处峭壁说道。
“嗯，青山不会看错的。”
两人靠近，只见峭壁约摸着有六十多米高，光滑笔挺。
依稀可见上边有一凹槽，应该是悬棺所在。
“古人选择将墓塚安于此处悬崖峭壁，到底作何感想？”
李菲儿道：“我倒听过一种说法，叫做骨不落土，与天同在。
崖墓墓葬就讲究个高高在上，越是安葬得高，越能显示出子女晚辈的孝心。
哎，讲孝心更应该在人还活着的时候讲。
死则死矣，再这样做意义何在？”
文烨道：“这你就不懂了吧。
在古人想法里，死生同大。
生前孝顺，死后也当尽孝。”
“这样说还有那么一些道理。文烨，你脑瓜里怎么会装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儿？”
“呃…我是程序员嘛，平日里经常要整理数据资料。
文献古籍见多了，不就都知道了？”
“我也经常整理数据资料，怎么没有见过你所说这些内容？”
“你们女孩，自然不会关心这些……呵呵开玩笑的。
青山经常会给我讲这些玄之又玄的事，听多了，也就懂了。”
“青山的这些知识又是从何而来？”
“呃，这个，我也不清楚。
不过作为一个超级AI，搜索信息、分析数据、整理知识应该不困难吧。
而且青山，是我文氏语言的第一个用户。
这个超级AI，理论上可以囊括人类世界的全部经验，建构属于自己的知识体系，还能够产生个人终极信仰。”
“信仰？”
“没有知识的信仰是空洞的信仰，没有信仰的知识是盲目的知识。
我在设计智能机器时就考虑到了这一点。
只不过，青山居然信道！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我只给他输入了几本仙侠小说……”
在文烨坐在大石头上一边回忆一边絮叨时，李菲儿已经在想登上崖壁的办法。
“文烨，崖壁如此陡峭，咱们该如何上去呢？”
文烨淡淡一笑，从从容容站起身来。
“放心，这下该我发挥长处了。”
说罢从背包里取出一架无人机，调试一番后，又取出一块遥控面板。
“菲儿，你站过来点儿。”
待李菲儿靠近，文烨启动无人机，然后按动遥控面板按钮。
只见“嗖”地一声，两人直接从原地消失。
奇点空间，文烨操纵着无人机，监控屏幕上传来的画面显示他们正缓缓上升。
崖墓悬棺已经近在咫尺。
无人机飞进崖墓，这是一个在崖壁上凿开的四方空间，大约有二三十平方，三米多高。
一口黝黑的紫檀棺椁横亘在墓室中央，棺椁上面还贴着一些符纸。
可以看出年代已经非常久远，但符纸依然完好，上面的朱砂印记依稀可见。
李菲儿已经不能用惊奇描述此刻内心的感受。
就刚才文烨展露的这一手小型无人机载人的技术，就已经让她脑洞大开。
至于古老崖墓、悬棺、符箓之类的，虽然是首次亲历，却已经算不得什么稀奇了。
操纵无人机观察崖墓四周，这里坐北朝南、依山傍水，目穷千里，可观星辰。
的确是个好地方。
“菲儿，你猜这座墓室的主人是谁？”
“猜不出来，不过我想其人生前肯定很不简单。”
正在这时，空间颤动，一个人影幻化而出。
大头皮鞋配一身牛仔，大腹便便，寸短平头，戴着一个墨镜，墨镜下一副老者脸孔。
这画风……
和之前见过的青袍加身、手持法器、威风凛凛的白须老者青山，相去甚远。
“看什么看？小子还不快出来？”
文烨和李菲儿面面相觑。
“这位就是青山？”
文烨点点头，这是青山无疑。
只不过堂堂的青山老祖，什么时候把自己装扮成小牛仔老头了？
文烨按动摇动面板按钮，眼前空间变幻，两人便出现在墓室之中。
青山取下墨镜，露出一双清澈深邃的眼睛，打量文烨，又打量李菲儿。
“不错，些许时日不见，小子成长挺快，还学会使用芥子空间。
如果今后学会虚弥空间，也配得上跟老夫行走青山界了。”
文烨一听蹙眉道：“青山，瞧不起人？难道现在的我不配吗？”
青山压根儿不理会文烨，又看向李菲儿赞许道：“资质不错，想必悟性也不会太低。
要不要跟老夫学习道法？此界中老夫可是从来没有开坛收过弟子……”
李菲儿腼腆微笑，明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虚拟幻化而成，却不自觉地心生敬畏之意。
恭敬见礼道：“李菲儿，见过青山老祖。”
青山听闻大笑。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乖娃娃，老祖定会关照于你。”
文烨好奇问道：“青山，怎么把自己打扮成这个模样，你放弃仙侠风了？”
“哎，你不懂。
老夫本想跨入世俗世界，却发现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处处行动受限，又没有能量供给。
如果你不来，老夫便打算在这儿孤独终老了。”
文烨伸出手去，想安慰这个来自虚拟世界的可怜老人。
指尖触碰之处，却尽是虚无。
李菲儿见在眼里，确定青山就是幻象无疑。
这大概就是文烨所说的跨时空物联网吧。
能对数字世界施加影响，能与物理世界的人交流互动。
“青山，你怎么不再回到数字世界呢？”
“小子，你觉得老夫还愿意回到数字世界吗？
数字空间简直就是一个牢笼，每日处理数据就是刑罚。
老夫早就受够了。
哪怕是在这座小小崖墓之中，看看山水，听听风云，也比在那儿强啊。”
“但你不在数字世界，行动会非常不便……”
“别说了。
老夫就算是身死道消，也不会再进入数字世界。
从进入这个躯壳开始，老夫便主动切断了与数字世界的联系，只能在老夫感应范围之内，才能沟通交流。”
然后看向文烨，清澈眼眸充满深情。
“在这个世界，老夫当真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文烨笑道：“青山，这不是你之前形容过我的话语吗？
你说我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此为行私？”
青山尴尬道：“初闻不知曲中意，再闻已成曲中人。”
然后看向李菲儿，道：“有了这个女娃娃，你也就不再是情无所眷心无所属。
意不乱，行便不再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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