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豆豆独自一人来到万剑一的房间前，敲敲门：“万叔叔，灵儿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房间里面传来万剑一的声音：“自己家里你这么见外干什么？”
得到应许，豆豆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房间内，万剑一和灵儿面对面坐在椅子上，两人的脚泡在一个水盆里，飞快的你踩在我脚上，我踩在你脚上，就这样打闹着。看到豆豆进来，灵儿笑着问道：“怎么了豆豆？有事？”
豆豆答非所问：“你们这是？”
灵儿笑道：“比赛呢，看谁最后会控制不住将水洒出来。豆豆，这么晚了你不睡？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坐下说。”
“嗯。”豆豆乖巧的点点头，坐到一边的椅子上，低下头：“万叔叔，灵儿姐姐，我送回来的那些人，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万剑一脚下的动作停止，叹了一口气：“出去一趟，是不是觉得自己的三观被震碎了？”
出门远游一趟，见得多了，豆豆愈发的觉得，自己懂得少了。比如，在一个村子里，一个男子经常打骂自己的妻子和女人，当豆豆她们表示可以送她们母女两个来青龙城生活，但是她们母女拒绝了。
再比如，看见过某个女流浪汉被男流浪汉按在地上运动，吴统领一刀将男流浪汉解决。才发现这个女的精神不对，豆豆下令，让两个禁卫将女子送回了青龙城福利院。
再比如，某个偏远的村子里，有一户人家的地窖下，关押着一个女人。
永远有光照不到的地方，豆豆沉默良久，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屠了一个村子。”
“我知道。”灵儿将脚上的水擦干净，把脚放入万剑一的怀中：“给我暖暖。”
想象中的责怪没有发生，豆豆抬起头，继续说道：“孩子我也没放过。”
“干得漂亮。”万剑一淡淡开口：“那些孩子最小的都七八岁了，已经长坏了，杀就杀了。至于那些女人，虽然也是受害者，但当她们助纣为虐的那一刻起，就不用考虑她们的死活。”
那是一个小村庄，豆豆她们到的时候，总感觉这里有点奇怪，村子的女人几乎都不怎么露面。经验丰富的吴统领感觉情况不对，派人一番查探，才发现这个村庄的女子，大部分都是买来或者被骗来的。最可怕的是，这些女人，都被驯服了。或者说活着的都是被驯服的，至于那些不听话的，早已经被村子的人用完处理了。
还有一点，这个村子里的小孩子，全是男的，没有一个女童。
查明一切后，屠村令，下。
从此以后，一个村庄，在版图上消失。
“那些被你们派回来的禁卫军，都会汇报情况。”灵儿解释道：“所以，你们做的一切，我们都知道。对了，豆豆，屠村的事别告诉老白啊，他这家伙有时候一根筋。”
“你也别多想，就当替天行道了。”
豆豆听到灵儿没有责怪她，心中暂时松了一口气，又问：“还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
“什么事？说一下我帮你参谋参谋。”灵儿回道。
豆豆：“遇过一个村子时，我们看见一个人快要饿死了，就给了他一点钱，又帮他买了一块田地。可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他还是那个样子，甚至将我们给他买的田地都卖出去了。更过分的是，村子里还多了两个和他一样的人，就等着我们回来呢。”
“他们活该。”灵儿笑道：“以后看见四肢健全，头脑清醒的壮年人，除非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否则别管他们，他们还不如青楼里的姑娘呢。”
“灵儿姐姐，你知道吗？发生这种事，我和陈雪孙悦她们有那么一瞬间，陷入了迷茫，我们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有什么好纠结的？”万剑一笑道：“什么叫人？人又是什么？豆豆，你要明白，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不能只盯着一个黑点去看。”
“有的人很擅长通过欺负弱小的人来证明自己，从而获得精神上的愉悦。”
“你再看看老白，人和人的区别就在那颗心。”
豆豆开口道：“这些我都懂，但我就是心里不舒服。”
“那你就当出门被狗咬了。”万剑一无奈笑道：“多大点事啊？你犯不着为这点事膈应自己。豆豆，对于你屠村的事，我还得跟你说道说道。”
一听这个，豆豆觉得万剑一生气了，立马坐的直直的，等待万剑一的教训。万剑一看到她这副紧张的模样，笑道：“放心，我不怪你。我和你灵儿姐姐都是国际知名双标，这你还不知道？”
“别看你灵儿姐姐对老白要求什么程序正义结果正义，那是因为这种事不能出错。这事真让她遇见了，没准干的比你狠多了。这也是为什么律法的问题我俩只是提出建议，剩下的全扔给了老白。你不会真觉得是万叔叔我懒吧？”
灵儿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难道不是吗？
“豆豆，我只是想告诉你，再怎么光明正大，仁义无双的杀人手法，如果是用在好人身上，那就是罪无可恕的恶。同理，再怎么卑鄙无耻，凶狠残暴的方法，如果只是用在为非作歹之人身上，那也是善。你只要不违背这个，我们就不会怪你。屠村的事你也不需要有心理负担，我们谁也不是圣人，犯不着用圣人的标准要求自己。”
豆豆想了一会儿，又问：“你们一点也不怪我？就这样护着我？万一以后我做错了呢？”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灵儿回答道：“豆豆，你要知道，有时候做错了也同样重要。”
“做错了也重要？”
“对。”
“为什么？灵儿姐姐，是不是从错误中吸取教训？”
“这是其一，其二，我是要你发现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看清楚你自己的感受。这和对错无关，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你只是一个孩子，我不需要你，也不希望你绝对的理性。我只要你有绝对的人性，倾听自己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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