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做了什么？”
纳西妲神色不善地盯着博士，满怀戒备。
“你们这里的贤者研究的东西，能让毫无戒备的人快速进入梦境的声波罢了，原以为会有点意思，现在看来，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对神明无效，对他……也无效。”
这是想唬我自己站起来？
徐宁呼吸低沉地继续装着睡，不过背后突地感到一阵毛骨悚然，那是遭受威胁时身体自发的反应。
徐宁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扬起葫芦喝了一口酒，叹道：“散兵真是没用，怎么都没把你给殛死？”
博士背着手悠然道：“散兵不是没用，相反，他比大多数人都要好用的多。只不过我对他实在是太过了解，甚至……比他自己都要了解，他所有想做的事都在我的掌握之中，自然对我造不成什么伤害。”
徐宁向着散兵摔落的位置看了一眼，那边依旧毫无动静。
按照散兵身上所用的材料来说，别说正机之神这个高度，就是再高上个两三倍，也摔不死他。
但是从刚才开始他就像是整个人死了，滚倒在尘埃中再无半点生的气息。
“散兵失败的时候你不帮助他，那么现在你突然出现，又是为了什么呢？”
博士听到纳西妲的问话，冷冷一笑，“我身为实验人员，怎么可能在实验过程中出手帮助实验品，那样不是干扰了实验的结果了么？”
纳西妲有些愤怒地质问道：“教令院追求的终极实验，对你来说竟然无足轻重吗？若是他们成功造神，那你又该怎么和你的主人交待？”
“那就不是我该面对的问题了，不过说真的实验结果确实很让人失望，好了，就聊到这里吧，既然实验已经结束，现在该是整理用具，回收有用材料的时候了。”
博士对着纳西妲伸出手，“散兵带来的那枚雷神之心，就请你交出来吧！”
徐宁瞥了纳西妲一眼，发现她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博士的提议，心中顿时心念电转。
“纳西妲，这枚神之心是我们联手击败散兵获得的战利品，没有理由就这么交出去呐，而且我有个更好的提议，我们再次联手，把博士也顺手干掉吧，这样至冬不但一下子少了两个执行官，也算是除去这场事故背后的最大黑手了。”
徐宁在话里一边提醒纳西妲，这枚神之心自己也有份出力，纳西妲没有权力独自处置。
另一边也想怂恿纳西妲和自己彻底将这个深不可测的大敌留下来。
而且徐宁发现博士这个家伙直到现在也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一眼，即使自己提议和纳西妲击杀他，他也只是冷冷一笑，似乎毫不在意，只是静静地等着纳西妲的决断。
“没用的，站在这里的，也不过是你无数个切片中的一个吧？所以你对于自己的生死并不在意，我说的对吗？”
纳西妲静静地对着博士问道。
“哦？有意思，你竟然知道……我知道了，在我囚禁你的时候，你也在静静地观察着我吗？这么说，你听到了我在识海中和他们的争论？”
徐宁神情凝重地缓缓站起身，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博士。
如果他刚才说的话是真的，那事情可真的超出自己的想象了。
眼前的博士和自己前几日见到的博士有可能不是一个人？
这样想的话，似乎上次在教令院广场上对峙的那位脸好像有点圆，面前这位下巴稍微尖上一些。
还有自己数年前在晨曦酒庄见到的那位，也着实有些年轻的过分了。
真是有够狠的啊，切起自己来都不带手软的，难怪很多人说他是个疯子。
“我只知道，你的这种作为玷辱了生命的意义，如果你能抹消掉你自己的所有切片，我倒是可以自作主张将这枚雷之心送给你……至于徐宁，你不要急着反对，我可以另外补偿你一颗神之心。”
另外补偿我一颗神之心？草神之心吗？
若是在今天之前，听到纳西妲的这句话，徐宁或许还会高兴一些。
毕竟自己已经有了一颗雷神之心，多一颗似乎也并无益处。
而能多出一颗草神之心，自己的力量又能多出无数种变化出来。
可是今天在梦境中第一次，将两颗雷神之心融而为一之时，他这才感受到自己对于神之心的认知错误的有多么离谱。
神之心是什么？
自己见过的大神们，在他们的口中，这就是一个“棋子”，一个“位置”，简直不能再轻描淡写了。
对待它的态度也是奇特。
风神一场假戏，弓弓腰就送人了。
帝君开口就是一句“此物于我没有大用”。
雷神随手丢给神子，神子随手丢给散兵和自己。
须弥的多少还管了些用，拿来当电脑主板用了。
简直没有一点尊严好嘛，当然自己都拿过来酿酒也不算太尊重。
不过神之心作为掌管单个元素的至高权柄，自己一直都太缺乏重视了。
虽然说这和风神之心和岩神之心一直都奇怪地没有表现出“大杀器”的那种地位感相关，不过雷神之心在那一瞬间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给力了。
想到这里作何选择徐宁自然是心中有数，只是对于纳西妲对战散兵时，使用梦境的时机似乎是有些刻意不想让自己拿到另外一颗雷神之心，这一点徐宁始终有些疑惑。
这时听到纳西妲竟然还是想要将这颗雷神之心换出去，徐宁忍不住再次开口。
“我不是反对啊，我只是觉得，若是我们面前这位博士先生没有能力抹消其他切片的存在，那么您的提议自然无效，我们终究还得手上见真章。”
“可若是他确实可以做到抹消其他切片，那么相比于那些没用的东西，他才是最具有威胁的敌人，为了须弥和璃月的安全，我觉得我们还是联手将他除去更符合现实利益一些。”
博士终于认真看了徐宁一眼，失笑道：“呵，真有意思，竟然无论如何都想要留下我的性命吗？”
徐宁没有出声，但是却是默默将斫峰之刃抽了出来，以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意思。
这个家伙比自己见到过的执行官们都要危险的多，即便如他自己所说他只是一个切片，也完全具备冒险击杀的资格。
但是始料不及的事情出现了。
博士再次开口道：“看样子我似乎将自己至于一个危险的境地了，不过倒还不是太糟，只是看来有必要给我的交易加上一些筹码了。智慧之神，我这里有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是被世界树藏匿起来的，有关于整个世界‘真相’的秘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考虑一下？毕竟很多传闻里都提到了提瓦特的星空是虚假的。”
徐宁忽然领会到了刚才自己耳边莫名出现的那一句话的意思。
“智慧，是智慧之神的敌人”原来是这个意思。
“纳西妲，不要答应他……申鹤，帮我……”
徐宁心知纳西妲只怕难以拒绝博士的要求，直接对着尘隐洞天呼唤申鹤帮助自己。
然后那种空间破碎的感觉竟然再次传来。
徐宁猛地睁开双眼，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申鹤并没有从尘隐洞天中出来，自己大概率那句话喊在了梦中。
对面也没有博士的踪影，只看见纳西妲站在身边，双目炯炯地看着自己。
“你……对我使用了梦境地能力？然后让他走了？”
徐宁不可思议地看着纳西妲，“就为了他口中所谓世界的真相？”
纳西妲伸出一只左手摊开，同时也点头道：“那个真相无比重要。喏，这是散兵的神之心——雷神之心。”
徐宁默默地从纳西妲手中将散发着紫意的雷神之心拿在了手中。
没有把这颗神之心拿去换东西吗？
现在将它毫无保留地给自己，是对摆平自己放走博士这件事的补偿吗？
“纳西妲，你有些过于心急了。成长不是一蹴而成的，你无需通过那种危险的途径来获取什么，随着你的神力增加，世界树的秘密肯定会为你敞开的。”
纳西妲微微摇头，再次说了一句，“唯独这件事无比重要。”
徐宁知道自己再劝也是没用，只能说道：“至少我们刚刚才清除了禁忌知识，还是不要再引入什么奇怪的东西进入世界树了。那么，关于这颗雷神之心，有什么需要嘱咐我的么？”
纳西妲也就这个时候才笑了出来，“原来你发现了啊。”
“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发挥出它全部的力量。当然，这句话我可能多余说了，但是我依旧还是想强调一下这点，毕竟，惊动了正在沉睡的那位，对我们谁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徐宁顿时明了了纳西妲的话，“徐宁受教了。”
“作为回报，不如我也来教你一下怎么做一个受人爱戴的好神明吧？”
纳西妲听到徐宁这样说，脸上刚露出喜悦的神情，就看见徐宁已经如同梦境中时，将两枚雷神之心再次融合，然后就听得天空中雷声隐隐，群雷云集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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