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研一蹲在地上哭一会，狄世恒要上前抱她，她避开了。
声音带着满腔的控诉：“我知道你做的事情很伟大，但是我没法原谅你抛妻弃子的行为。”
即便狄世恒几乎把所有的遗产都给她和孩子，她还是没法原谅，她和孩子最不缺的就是钱，而她想要的，狄世恒没法给她。
狄世恒见她不给抱，直接在她面前坐下。
“研一，我知道你可以把孩子照顾得很好。”
“我可以把孩子照顾得很好，你这个父亲就可以缺席吗？”
狄世恒自知理亏，没有再说话，轻轻的帮她擦拭掉眼泪。
左研一收了眼泪，说起比较现实的问题：“那这个婚礼，你还可以跟我办完吗？”
“那你希望办完吗？”
“希望。”
狄世恒有点难为：“我尽量。”
左研一去卫生间洗一把脸，让自己看起来跟平常没什么区别。
狄世恒还想跟她说话她推开了。
下楼梯的时候，接到宋局打来的电话。
“研一，陪我这老人家坐坐可以吗？”
宋局给她电话，大概率跟狄世恒有关。
可她现在最不想听到狄世恒的事。
奈何他们家的电梯也有信号。
她天生对级别太高的领导不敢说拒绝的话。
独自驱车到宋局说的地方。
看外面她以为只是一个环境比较好的公园，进入里面是公墓。
悠悠青草，明明是墓地，却一点也不感觉阴森。
宋局在一座坟前抽烟。
这人烟瘾真大。
去到哪里抽到哪里，宋局这人很奇怪，他很多行为都很油腻，但是他给人的整体感觉并不油腻，可能跟他的性格有关吧，对谁都比较真性情。
“我们不是卧底会面，也不是毒品交易，见个面为什么来公墓。”
宋局看她一眼，主要是看她红肿的眼睛。
狠狠抽一根烟：“狄世恒跟你说了?”
原来是宋局叫狄世恒去的。
这个事在狄世恒还没出狱就已经注定了。
怪不得那时候宋局欲言又止的。
她那时候就有预感，狄世恒不会只属于她一个人。
“所以狄世恒到底干什么去？”
“抱歉啊，不能告诉你。”
左研一翻个白眼：“不能告诉我，你把我叫来这里干什么？”
宋局蹲下，清理一下坟前的杂草：“这个坟墓的人，当年也跟狄世恒一样的选择，默默无闻了三十年，但是项目截至今日还没成功，我们电视看到核潜艇，核弹，航空等等项目，都是成功后被人熟知，但是还有大量的科学家，做一些项目，死了都还看到项目成功的一天。”
“所以你希望我看到狄世恒的伟大，然后原谅他的抛妻弃子？”
“他没有抛弃你，而是把选择权给你，你可以做一个英雄的妻子，也可以选择换一个老公，他不愿意你因为爱他而一时冲动跟他吃一辈子的苦。”
爱情不能支撑生活的苦。
生活的苦足以掩盖爱情那一点点甜。
明白这点她似乎也没那么生气了。
这寂静的墓地，远处走来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手里拿了一束菊花。
看起来有七十多岁。
时间在老太太身上留下皱纹，同时给老太太带来宁静和从容。
岁月从不败美人在老太太的身上得到很好的诠释。
走到他们面前的坟墓。
放下一束菊花。
摸一下墓碑的代号。
“谢谢你们来看我家老头子。”
她在这个老人身上似乎看到了她的未来。
也明白这是宋局想要她见的人。
鬼使神差的问一句：“老奶奶，你恨过他在你最美的年纪没陪在你身边吗？”
“恨啊，现在还恨着呢，只是我们目光所及之处，是他守护的，就突然释然了。人这一生，不只有婚姻，还有使命和理想，这万家灯火总需要有人去牺牲，既然他愿意牺牲，那我尊重他。”
老太太看她跟宋局站一起给她家老头献花就知道左研一即将面临什么。
拍拍她的肩膀：“小姑娘，不要有心理负担，也不要给自己上什么道德枷锁，只论你心的选择。”
老人家那么说，左研一突然明白狄世恒为什么连跟她商量一下都不商量就直接决定了。
狄世恒不想因为他的选择，让左研一背上任何的道德枷锁，这一段关系的结束与否决定权在左研一的手里。
左研一在墓地前站一会。
宋局静静在一旁抽烟。
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老人家渐渐远去。
“宋局，明天记得来参加我婚礼。”
“你……”
左研一迈步离开，不听宋局后面劝解的话：“那老太太说凡事论心，我顺着我的心走。”
宋局急的在原地跺脚。
左研一打电话给柳阿姨，让柳阿姨跟陈阿姨把三个孩子送她爸爸家。
她也启程去爸爸家。
狄世恒说尽量给她一个婚礼，那她带着孩子在爸爸的老家待嫁。
主要是她必须带着孩子，哺乳期女性，不能离开孩子太久，孩子哭着喝奶，她也涨奶。
开到中途服务区的时候，给千夜喂了一次奶，后半程由柳阿姨开车，陈阿姨开她的车。
到爸爸家的时候，老家自建别墅喜气洋洋，张灯结彩。
来了很多老家的亲戚和邻居。
她老家的规矩是第二天嫁女儿，今天就有许多的规矩要做。
这些东西，李春兰和左研御都在忙活。
左研琴和左研栗也跟着忙活。
李春兰一身的红，似乎她才是左研一的妈妈。
不过也是，李春兰是爸爸的法定妻子，确实也是她妈妈。
几百年不见的亲戚也都来跟她嘘寒问暖。
不怎么熟的亲戚，也都给她买了金手镯。
左研琴负责帮她登记。
到晚上的时候，金手镯和金项链已经是满满一箱，如果要把这些都戴她身上，她人都看不到了，浑身满是金子。
左研栗一个一个看金镯子：“大姐，你什么时候走那么多的人情来往，居然有那么多？”
在他们这，亲戚给新娘子打手镯也是人情来往的一种。
以后需要回礼的。
左研琴拿走左研栗手里的金镯子再数一遍。
“老姐以前可没走过什么人情来往，是这些亲戚，希望老姐可以走他们的来往，毕竟现在老姐的身份，不管是出席谁家的喜事，都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婚礼她要求左研御和李春兰不收份子钱。
但是忘记了防着他们给嫁妆的事了。
人家已经拿到她面前，强行的给她戴上，刚开始是姑姑，其他的亲戚都拿了过来。
不拒绝姑姑，后面再送嫁妆的亲戚就没法拒绝了。
那么多的人情往来，以后她需要再招一个秘书帮忙处理一下这样的人情来往了。
有时候很羡慕狄世恒的心态，他不喜欢的社交，别人再说他离经叛道，他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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