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她却告诉他，杀顾雯，是因为被逼迫！
顾少霆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
“所以，这就是你不救雯雯的理由吗？”
这句话就跟把刀似的，活生生剖开了凌昭的心，露出了她内心极力想要掩饰忽略的腐朽。
即使她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在离歌的头上，也依然改变不了她在顾雯的腿被压住后，根本没尝试做任何施救的事实。
如果换做以前，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会放弃伙伴，可被逼到绝境后，她人性的阴暗面也被逼了出来，在伙伴的命与自己的命之间，她最终选择了后者。
可是她也不想啊，她只是想活下去而已，顾雯的腿被压烂了，就算她救她出来，带着一个双腿无法行动的人怎么可能突破丧尸群，而事实上，别说带着顾雯了，就连她最后还不是差点死了吗？
所以，她并没有错！
她唯一的错，就是没想到顾少霆会在这个时候赶到，还及时查看了顾雯的死状，甚至因此将整件事推测了个八九不离，如果他晚几天到，到时候一切已成定局，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末世里，也没有人会觉得她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可是……
可惜，没有可是。
杀了顾雯，虽然凌昭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但这件事终究还是违背了她一直以来为人处世的原则，此刻被顾少霆似乎看穿一切的目光注视着，她的心乱了。
“顾少霆，你不是喜欢我吗？既然你喜欢我，你就该相信我！”
顾少霆看着她，满眼失望跟心痛。
是啊，他喜欢她，他是该信她的，可是，我相信你这四个字，明明已经到嘴边了，可他就是说不出口。
他突然觉得疲惫，心累。
他移开视线，不想跟她说话。
却不想，他的态度反而将凌昭激怒了。
“你不信我！呵，也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怎么可能会比亲妹妹重要。”
“可既然顾雯对你那么重要，你一开始就该守着她，看着她，半步也不要离开她，所以她的死，难道最该负责的不是你吗？”
顾少霆脸色铁青，他努力的压抑着愤怒跟自责，依然没有说话，因为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他要是开口，那事情一定会往他不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
然而，或许是因为他的不信任，他的沉默，也或许是因为自己丑陋的一面被看穿，更或许是想起了戏耍她于股掌间，让她落入不仁不义境地的离歌，一时间，难堪，羞愤，各种负面情绪交杂在一起，让凌昭急需发泄，也让她越发口不择言。
“顾雯是死了，可你别忘了，如果不是我，早就当初她就已经死了！现在她只是把命还给我，你——”
接下来的话戛然而止。
顾少霆右手手背上暴着青筋，用力的掐住了凌昭的脖子，眼底是愤怒到极致的杀意。
他就是因为顾念着她当初救了顾雯，顾念着她并没有责任保护顾雯，这才告诫自己不要追究，不要将过错推到她身上。
他是喜欢她，可顾雯的死是他的底线。
而仅仅片刻，凌昭的脸就因为缺氧而憋得通红，死亡带来的冰冷终于让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放……放开……”我……
艰难的憋出几个字，却没有消减顾少霆的愤怒。
“你的命也是老子救的，现在还给老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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