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绝的哀嚎攀上顶峰后戛然而止，隔着门页都能闻到一股子九转大肠烧过头的气息。
收了异能，秦康朝着焦糊味一扭头：“还要看看吗？”
往他胸口上轻轻一捶，姜初涵通红眼眶里皱起秋水：“看什么看，不嫌辣眼睛啊？”
“也是！”秦康将她的手紧紧牵住，迈步走向楼梯，“饿了吗？我们抓抓紧，应该能赶得上回家吃晚饭。”
“是该早点回去！晚了诗琪姐能把我俩都浸醋缸子里！”
“好哇你！背后说正宫娘娘坏话。让朕想想怎么罚你……”
“臣妾知罪了！任凭皇上处置。”
嬉笑间二人来到楼梯口，迎面却遇上了刚刚醒转过来的顾老爹和顾太太，八目相对都不由一愣神。
未等秦康说出一个字，顾太太拔腿上抬，从秦康和姜初涵身边挤过，向着儿子卧房狂奔，顾老爹也紧随其后。
夜间的沉寂又一次被凄厉尖叫打破。
拽过姜初涵的手，秦康向下踏出一格：“走吧！”
还没走到楼梯转角，房内的老夫妻已搂抱着出了门口，隔在他俩中间的却是一把菜刀。
“老不死的你放开我！他们杀了我儿子，杀了我儿子！”
“你冷静点，把刀放下！我们不是对手！”
“那也是你儿子，冷静你妈的冷静！让开！给我让开！”
“哇啊啊——”
顾老爹摔倒在地打了两个滚后被栏杆挡下，圆睁双目捂着颈上一道红。
红了眼的顾太太没有停下脚步，高举着沾血的菜刀急奔下楼。
秦康与姜初涵对视一眼，随之叹了口气。
还剩两步就能赶到，一个人影却突兀出现，隔在顾太太和秦康之间。
当啷一声，菜刀脱手落地，顾太太用颤抖手指抚上那人没有表情起伏的脸颊。
“儿子！儿子！你没死啊，儿……”
顾太太干涸的嗓音在空气中弥散，一如被秦康点中死穴后迅速流逝的生命。
在她眼皮无力垂落的那刻，秦康也收回了顾少鹏的记忆重播。
被顾家人这么一搅和，为这场报仇大戏添加了一个回味很糟的注脚。回程路上，秦康与姜初涵相对无言。
直到导航地图上行程仅剩最后几公里，姜初涵这才打破沉默。
“老公，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件事吗？”
秦康没有回答，只是侧转头看了她一眼。
彼此心知肚明是什么事。
“现在我的仇也报了……你能不能……”
秦康从旁抓住她的手：“把你变回二十二岁，你的异能也会跟着没有的。”
姜初涵的手心微微有些出汗，一字一顿地说：“我不在乎！”
“有你保护我，就够了。相比这个，把自己完完整整交给你对我更重要！”
秦康认认真真回看了她一眼：“再给我点时间，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第二天临近中午，秦康带着一大家子离开了度假营地。
这一回导航目的地定在了拉丝维加斯。
虽然有预测吉凶的神技傍身，可这会儿秦康去赌城却志不在此。
在出发前，靠着联网的车机他又搜索了关于那场爆冷拳赛的花边新闻。
拳坛新星意外陨落，胜利者疑似在比赛中受了致命内伤，遗体已光速火化，业界人士纷纷表达惋惜之情。
以上的媒体胡扯淡只是更坚定了秦康的想法，这场比赛存在猫腻。
他想到了福岗的生化实验室，想到了艾利给特博士那些效果只能维持一天的药剂。
上回在实验室里交过手，即使注射了药剂，个体战斗力也不足为惧，在他手下连一招都走不过。
真正值得担心的，是花旗没有在电磁风暴中瘫痪的工业底子。
如果哪个疯狂的掌权者批量制造这种药剂，发给国民人手一支，妄图靠堆量取胜的话，倒也有些麻烦。
难道带上全家找个地方躲起来，等过了二十四小时再出去？
倒也不是不行。
想远了，当下最重要的，是去赌城查清楚这场拳赛和实验室药剂背后的关联。
思绪万千中，房车已过洛山矶，即将转入一座叫做圣倍纳迪诺的城市。
说即将是因为车子又一次在检查站前被拦下了。
一头胡狼身着制服，防弹背心上印有洛山矶调查局字母缩写，迈着轻松步伐向着皮卡驾驶位走来，余光都未曾往车牌多瞟一眼。
秦康提前降下了车窗，通过同声翻译器送上问候：“午安，探员！有什么问题吗？”
胡狼的嘴向上咧开道缝：“要出去吗？”
秦康朝着那唯一指向的道口挑高了下巴，意思这问题很多余。
胡狼不以为意，眯缝起眼睛看着他：“枪和子弹带了多少？”
“有必要吗？”
“哈哈！老兄，你外地来的吗？真是什么也不知道啊！”
秦康略略点头：“如果您不忙的话，能多说几句吗？”
胡狼竖起一根指头反戳检查站上挂着的指路牌：“这鬼地方已经破产了！当地政府和调查局都发不出工资，事实上瘫痪了。现在盘踞在那里的是黑帮和毒贩。我不建议任何人去那里！李小龙和成龙去了也白搭！”
“可是我们要去拉丝维加斯，只能走这条路吧。”
“网络竞猜玩玩就得了！”
秦康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们得去！”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胡狼侧过身，竖起两指按在右侧帽沿，“祝你好运！”
检查站这番对话给秦康提了个醒，自打进入这片是非之地，警惕目光就不住审视着道路两旁。
偶尔可见烧毁的汽车残骸被丢弃在路边，更是于天地间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以他当下的实力自然不会惧怕什么狗屁黑帮，可要是有些王八蛋玩阴的，又会怎么样呢？
前方，一马平川的道路被拦腰截断，完成这项壮举的殊荣由三辆汽车平分。
一辆引擎盖向上翻起的红色轿车在路当中打横，拦住了对向车道，另一辆黑车斜向顶在红车前保险杠上。
白色救护车见缝插针堵上了仅剩的缺口，四五个穿着白大褂的家伙提着担架在两辆事故车之间穿梭。
秦康放开油门，让车速逐级递减，预测吉凶下，前方三辆车和视野中每一道身影都透着点点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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