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墨丘利子爵的那家工厂？”
邓恩看着洛里安，略微皱起了眉头。
洛里安犹豫了一下，没有选择隐瞒，而是直接说道：
“是的，我希望拓宽家族产业。就当做是我提供情报的报酬。而且如果我成为零件加工厂的新主人，你们可以随时入内调查。”
“可是我们没有拿其他人的东西来支付报酬的习惯，而且你不担心子爵先生会对你怀恨在心吗？”邓恩显然有些顾虑。
洛里安听了这话，连忙摇摇头解释道：“我会以一定的价格收购，至少不会让墨丘利子爵太肉痛……应该说，我要求的是优先收购工厂和享受折扣的权力，并不是要直接夺走墨丘利子爵的资产。”
“原来如此。”邓恩打消了顾虑，微笑道：“我们会尽量帮你争取，相信只要你和市长先生没有私仇，他会答应的。”
“我和市长没有交集，谈不上有仇。”
……
天亮以后，洛里安在家里等到了一个客人。
雪伦夫人款款地走进客厅，坐在先前维娜坐的那个位置，同样端起了梅女士递来的红茶。
但奇怪的是，明明雪伦夫人有着更敏锐的灵感，到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屋里的气温异常，也没有注意到仆人们绯红的眼眸。
就好像这些东西只有特别的人才能感受到。
就像赫密斯的古籍中记载的那样，这是邪神幼体的自我保护机制，祂的特殊灵性气场只有“有资质成为信徒”的人能够感受到。
洛里安下楼迎客，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只是短暂地为雪伦夫人今天的扮相惊艳了一下。
她今天穿了件浅绿色的上衣和白色套裙，将曲线衬托得很好，本就白皙的皮肤在秋冬季节显得越发清澈瓷白。
说实话洛里安见过那么多的女人里，只有乌琳娜勉强能和她媲美。
“你的情报好像出错了，墨丘利子爵的仪式指向的是隐者途径的那位，和极光会好像没有关系。”
洛里安坐下，先告了个状。
“……”
雪伦夫人思索了片刻，摇摇头：“不，我相信我的情报是可靠的。这事情还有一种可能——极光会故意把指向其他神明的仪式交给了墨丘利。”
“什么意思？”洛里安衷心求教，他觉得这些隐秘组织的脑回路也许真的和普通人不一样。
“这是一个烟雾弹……”
雪伦夫人翘起二郎腿，悠闲地喝了口红茶：“将值夜者、机械之心的目光全都吸引走，吸引到摩斯苦修会身上。”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可以同时掌握多方的情报……对极光会来说，这是把摩斯苦修会放到煤灯下吸引火力的妙计。”
洛里安听了这话，在脑子里把事情始末略微梳理了一遍：
最开始的时候，是雪伦夫人发现了墨丘利子爵和极光会的人有来往。她的情报真实性存疑。
随后，墨丘利子爵在工厂摆下指向隐匿贤者的仪式，被认为和摩斯苦修会有关。这点是洛里安目睹的事实。
但这里还有个可能，墨丘利子爵本人也许不清楚这个仪式具体指向的目标。毕竟他是普通人类，要是极光会的人做了手脚，他也察觉不出来。
现在墨丘利子爵已经被控制，值夜者的注意力也全都被吸引了。
如果极光会有更大的图谋，现在的的确确是最好的行动时机。
他深吸一口气，觉得还是不能轻信雪伦夫人，关键还是得把墨丘利子爵在这起事件中扮演的角色调查清楚。
“好了，你先把这段时间内收集的情报交给我吧。”雪伦夫人打断了他的思索。
洛里安点点头，把这两天发生的事粗略说了一遍。
“第一项任务你完成得很好，但接下去你需要配合我的一些行动。”
“什么行动？”洛里安问道。
“还不确定，但肯定不轻松。”
雪伦夫人笑着，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了小小的一个玻璃瓶，放在洛里安手里。
“所以，我决定提前把报酬交给你——这是调配好的魔药，它可以赋予你喜爱的女人更美丽的外观，以及魅惑、诱导、教唆的能力。”
那瓶魔药，呈鼻涕状，颜色介于青色和黑色之间，里面漂浮着各种干瘪的肉块，一触手便觉得阴冷潮湿。
“魅惑和教唆？”
洛里安嘀咕着，他记得这是序列八教唆者的能力，雪伦夫人居然直接带了序列八的魔药过来。
这就好像出门打工，老板不但提前发工资，还把薪水提高了一倍。
洛里安没有惊喜，只有警惕。即使雪伦夫人再偏爱他，也不可能顶着魔女教派的压力将序列八的魔药白送。
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雪伦夫人说道：
“现在情况有所变化，我觉得你需要一些额外的助力。”
“什么变化？”
雪伦夫人叹了口气，少见地露出了忧虑之色：
“极光会，派了一位神使来到廷根了。”
洛里安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在脑子里搜索起极光会内部的资料——
极光会内部基本都是疯子，因此组织结构相当松散，但每个区域都会有负责人。
这些负责人大部分实力强大，否则他们也指挥不动手下那些血肉狂人。其中实力达到半神的，被称作圣者。
圣者之下是二十二位神使，他们用字母作为自己的代号，实力也许是序列五，也许是序列六。但不管哪种，都不是洛里安能对付的。
“我没把握单独对付一个实力不明的极光会神使，必要的时候，你得帮助我。”
“另外，我希望能尽量杀死他——这会让难度变得更高，但他的非凡特性对魔女教派很重要。”
雪伦夫人很认真地说道：“所以我提前支付报酬，还加重了价码……因为接下去的任务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洛里安有点头疼地按着鼻梁，下意识地做了几秒钟眼保健操……紧张的时候，过去的习惯不自觉暴露出来了。
但魔药的诱惑是真实的，它就这么放在手里，真切地把温度传递到手心。
“我答应你，但你得保证对我毫无隐瞒。”
洛里安深吸一口气，把教唆者的魔药收进口袋里。
“我一直对你毫无隐瞒。”雪伦夫人的眼神依旧真诚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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